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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見過挑食的,比如陳默就是一個,可是挑成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 文心繼續(xù)有一下沒一下挑著冬瓜湯里面的蔥,聞言瞥了魏淮洲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我早說了不想來,是誰非要拉著我來的。” 魏淮洲咬著腮幫子,表情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因為兒子不肯好好吃飯而苦惱的老父親:“破案了,我就說,小小年紀這么嚴重的胃病,好好吃飯不好嗎?” “你管不著。” 文心滿不在乎的表現(xiàn)讓魏淮洲難得有點生氣了。 在察覺到自己這一絲怒意的時候,他自己都挺驚訝。 大概是因為文心剛剛被他標記過,alpha的劣性根跑出來作祟了,那點兒因為信息素而對文心產(chǎn)生的占有欲讓他對文心跟他劃清界限的話產(chǎn)生了淡淡的不滿。 要是為這個生氣,好像還挺渾的。 于是不想當個渾子的魏淮洲不說話了,收回目光安安靜靜繼續(xù)吃自己的。 剩下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嗯,怎么感覺氣氛怪怪的? 文心終于把湯里的蔥挑干凈了,可是食堂大媽是什么尿性,幾片冬瓜兩口就吃光了,剩下的菜他也吃不下,反正也不是很餓。 正在擱筷子,對面的人忽然筷子一轉(zhuǎn),把自己盤里挑干凈了蔥的冬瓜全夾給了他,再抬頭時臉上掛著不知道在得意個什么的笑。 路言幾個都看呆了。 文心剛剛都覺得在自己說了那話之后魏淮洲鐵定是生氣了的,甚至花了一秒鐘去思考他在氣個什么勁兒,現(xiàn)在被他這波saocao作搞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再看魏淮洲一副沒心沒肺的傻逼樣,鬼火直冒,干脆啪地一撂筷子。 “你他媽能不能吃快點!我回宿舍還有事!” —— 晚上,魏淮洲在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沒事干,玩了會兒手機也沒能讓他提起精神,干脆放下手機站起身,套上白背心,準備去隔壁那位小可愛聊聊天。 334的門照常關得嚴實,不過從門縫底下透出的燈光還是看得出來里面的人也沒睡。 魏淮洲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小炮仗要么不給他開門,要么等他敲斷了手才會開門的準備,誰知道才敲了兩下,就輕松被放行了。 “干嘛?” 文心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放在椅背上側(cè)身看他。 又是那件老大爺遛彎專用白背心,看樣子剛洗過澡,頭發(fā)擦得半干,眼睛也被水洗過一樣晶晶亮亮的,就算穿個跟個茶館里打牌的老頭差不多,還是一股子少年氣遮都遮不住。 放著有凳子不坐非要坐在他對面桌子上,微微弓著背脊,也在笑瞇瞇看著他。 “不干嘛,我沒事干,過來串串門,不歡迎?。俊?/br> 想想應該確實不太歡迎,于是趕忙又自己補上一句:“不歡迎我也進來了,伸手不趕笑臉人?!?/br> “沒事干?”文心五指曲著,指節(jié)在桌上敲了兩下:“你英語試卷抄完了?” “哎哎小炮仗,好漢不提當年慫,你別提這茬,我們還是好兄弟?!?/br> 魏淮洲撇撇嘴,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正好看見被他壓在手肘下面被寫的滿滿當當?shù)挠⒄Z試卷。 “不是吧?好不容易躲過去了考試,你還帶回來自己寫完了?” “嗯。”文心揚起眉頭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嘴角一彎:“叫聲爸爸,就給你抄?!?/br> 他這一笑,臉頰上的酒窩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配上他白凈的面容和略略彎起的眼角,像極了一只小貓咪乖巧得不行,甚至讓人懷疑他的酒窩里面是不是真的裝滿了甜酒,干干凈凈的,一點看不出這個人是因為想要使壞才露出這么討人喜歡的樣子。 要是讓學校那群女生看見,不知道得叫喚成什么樣。魏淮洲心想,這叫哪門子的校霸,分明是個小天使。 他是真被這一笑沖擊到了,只愣了一秒,就情不自禁跟著彎起唇角,滿足他這位可愛的小朋友:“爸爸,給我抄唄?” 果斷又干脆。 文心的笑下一秒就收住了,換上有些惱怒又無措的神色:“你怎么叫得這么隨便?!” 魏淮洲很無辜:“不是你讓我叫的么?” “…………” 文心憤憤把試卷塞他懷里:“真煩人,拿著快點滾,我要睡了?!?/br> 小天使還很傲嬌。 魏淮洲把自己逗樂了,笑了半天。 “你怎么這么煩?能不能回去笑啊?!?/br> “回去一個人不得勁唄?!?/br> 魏淮洲還想問他要給自己抄什么,一看,試卷上不止填了答案,更多的是滿滿當當?shù)母鞣N解析,在每一道題旁邊都用紅筆標注出來,生怕他看不懂,連復數(shù)要加“s”都給標出來了。 這要是看不懂什么意思,魏淮洲就真是個腦殘了。 見他盯著卷子翻來覆去看半天也不說話,文心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是渾身都不自在。 “看個屁你又看不懂,照著抄會不會?” 魏淮洲收起試卷,笑得像只大型犬,文心看他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會撲過來了。 “你能不能別杵在這兒了!”文心又恢復了兇巴巴的樣子,皺眉惡狠狠瞪著他:“自己沒宿舍?” “哎,小可愛。” 魏淮洲忽然從桌上跳下來,伸手往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沒給他時間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表示抗拒:“你餓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