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不上班 第70節(jié)
稍稍用些真氣,那士人就噗嗤一下,噴著血從馬背上滾下。 “原來騎馬是這樣的……還挺快啊?!毖着l(fā)現(xiàn)一只手拉韁繩,也能坐得很穩(wěn)。 這匹馬受了驚,反而并不亂頂,只是一個勁向前跑,是非常穩(wěn)定地節(jié)奏。 于是炎奴順應(yīng)著顛簸,忽然覺得這比橫空烈轟舒服多了,還挺帶感的。 橫空烈轟會讓他很不舒服,首先聽不清聲音,也看不清遠(yuǎn)處,其次氣壓很大,腦子里嗡嗡的。 雖然真氣催動的氣勁并不會傷害他,但他撞擊普通的空氣或者灰土也會感覺到劇痛。 于是乎,炎奴騎著馬,不斷越過逃竄的士人。 “噗!” “嗤!” 他或砸或捅,左揮右掃,一槍一個,越發(fā)自如。 從府庫出來,炎奴沿著大街一路追殺。 百姓們都嚇壞了,縮在路邊,看著士人們倉皇逃竄。 他們不知道怎么了,這群士人為何如此狼狽,難道胡蠻打進(jìn)城了? 緊接著就見一名少年,渾身破爛,插著木刺流著血,風(fēng)塵仆仆,持槍殺來。 所過之處,隱隱有勁風(fēng)呼嘯,長槍一甩,就是一道寒光。 士人被一個個追上,殺得人仰馬翻,倒入血泊之中。 瘋狂的戰(zhàn)馬踐踏過去,載著更瘋的少年,呼嘯而去。 眼看著,就殺盡了張家的士人,直沖進(jìn)那片尊貴典雅的張府。 “瘋了嗎?” “敢殺張家的貴人?” “是造反了嗎?” 百姓們看著一地的尸骸,紛紛讓婦孺躲進(jìn)家中。 但也有膽大的男子,趁機(jī)沖上去扒拉張家人的錦衣。 家里太窮了,盡管可能會惹禍,但不拼一把,家里日子怎么過? 見有人帶頭,越來越多的百姓上街拔下士人的衣服,抱著錦羅綢緞就往家跑。 有好運的,還從尸體上摸出了金銀白玉。 大家你一件我一件,竟然也并沒有爭搶。 只因百姓也不傻,這搶的可是貴人的東西,萬一張家殺回來,事后追查咋辦? 唯有大家都藏了,才能合起伙來哄騙貴人追查。 于是乎的,等李象、黃半云領(lǐng)著義軍趕到時,滿街士卿都是果體。 血rou混著塵泥,擺著各種姿勢,都快折騰爛了。 周世嘴角一抽,懷疑自己晚到一刻,連尸體都會被毀尸滅跡了。 不過亂世如此,他全族被禿發(fā)氏屠滅,見過更慘烈的狀況。 于是只是輕嘆一聲,對李象說道:“留下一些人馬,給他們收收尸吧,張家終究是體面人,事后我自會粉飾?!?/br> 李象驚愕:“殺都?xì)⒘?,我還得尊重他們?” 周世幽幽道:“死于兵災(zāi),自食其果,倒也沒有什么。但若想做大,萬不可得罪天下士族,否則你什么都做不成。” 李象一想,便留下了幾人負(fù)責(zé)收尸。 他們已經(jīng)奪取了府庫,那是整個張家的后勤重地,糧草器仗,鎧甲馬匹,靈丹妙藥,應(yīng)有盡有。 所以此刻的義軍,已經(jīng)煥然一新,一個個身披鎧甲,手握精良兵刃。 乃至還得到了一百匹好馬,李象帶著他的生死弟兄,搖身一變成了騎兵。 “不可去東苑,夢囈先生劍術(shù)通天,但好在慵懶無比,我們直取西苑!”周世說道。 李象當(dāng)即帶兵繞過東苑,不過黃半云從百姓口中打聽到了,炎奴殺進(jìn)了東苑,連忙也縱馬跟進(jìn)。 剛沖進(jìn)去,就看到一群奴仆婢女,倉皇往外逃。 見到黃半云持槍縱馬進(jìn)來,嚇得尖叫一聲,哭喊求饒:“不要殺我們……” “之前進(jìn)去的人呢?”黃半云問道。 一群婢女哭哭啼啼,有個膽大地說道:“那位將軍一路上喊著什么不要命的來擋我,我等奴婢哪敢阻攔,紛紛躲開,他也沒管我們,騎馬直沖向夢囈先生的閣樓了?!?/br> 說著一指東苑深處的一棟閣樓。 “你們走吧!找百姓的房屋躲起來?!?/br> 黃半云不管她們閑雜人等,朝著閣樓而去。 而在那閣樓之上,有一英俊的男子,正抱著劍,倚靠著闌檻小憩。 那瀟灑姿態(tài),仿佛天地間什么事都不能打攪他。 而在一旁,還立著一名美麗的青年,正是畫眉公子。 他目光直勾勾盯著炎奴,在高處全程看到了炎奴縱馬沖殺來的場景。 從長街那頭,殺到這頭,再到殺進(jìn)東苑,一路上什么花團(tuán)錦簇,都紛紛被他的戰(zhàn)馬踩得稀巴爛。 又有兩名守衛(wèi)閣樓的頂尖高手,拔劍阻攔,也被一槍一個,干凈利落地解決。 鮮血飛濺到炎奴身上,染紅了他破爛的衣服。 玄鐵槍卻不沾一滴血,亮銀發(fā)白。 勁風(fēng)呼嘯,吹起他的頭發(fā),露出剛毅的臉龐。 “好一個漢家子……”畫眉公子看癡了,咬著嘴唇,眼神有些迷離。 漢家子這個稱呼,自從大漢滅亡以來,就有了特殊的意義。 意指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的大丈夫。 晉人崇尚文氣玄風(fēng),便把炎奴這般充滿陽剛之氣、武烈之風(fēng)的人,稱為漢家子,簡稱漢子。 畫眉公子本不喜這類武夫,覺得粗俗,就像蠻夷一樣腥膻。 但那是他從未見過真正的漢子,今日見到炎奴,他竟有些怦然心動。 忽然他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來殺自己的。 而且張府的守備力量,已經(jīng)全部死傷殆盡。 “父親,二叔還沒有來,反賊已經(jīng)殺到樓下了?!碑嬅脊拥恼Z氣有些焦急,但他的眉頭依舊舒展,云淡風(fēng)輕。 而他身旁抱著劍,小憩的正是夢囈先生張素問。 炎奴殺到了樓下,長槍一指畫眉公子:“那個女人走開,不要讓我誤傷你!” 畫眉公子俯瞰樓下的炎奴,炎奴雖然總是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但面部輪廓其實無可挑剔,雙目更是燦若晨星。 兩人四目相對,畫眉公子愣了一楞,感覺他好獨特,英姿勃發(fā),與其他人的俊美截然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畫眉公子問道。 炎奴很老實:“姜炎奴?!?/br> 畫眉公子淡淡一笑:“原來還沒有成年么……可惜了,你今日就要死了?!?/br> “但我,會記得你?!?/br> 姜炎奴一頭霧水,直接一槍蕩出勁氣,掃向三樓小憩的男子。 “你完了,你驚醒了我父親!”畫眉公子喊著。 果然,一股恐怖的意念掠過在場所有人的身心。 馮老鬼瞬間從銅契中涌出,目光驚詫:“什么!這劍意……” “噌!” 一道拔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但是張素問并沒有拔劍。 霎時間,炎奴感覺到一股強(qiáng)烈的困意。 渾渾噩噩,不知所為。 不過剎那間,他就清醒,一團(tuán)紫色的鬼火閃耀出來,包裹了炎奴全身。 與此同時,他看到一道寒光飛掠而來,這是一種有別于劍氣的能量。 它不是由真氣構(gòu)成,給人造成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 炎奴能從中感受到一種慵懶迷離的意境。 “躲開!”老鬼斬出鬼體劍氣,卻被寒光輕松切開。 此時此刻,寒光已經(jīng)到了炎奴脖子上,水符也呈現(xiàn)出來,瘋狂化解。 但是寒光太快,且品質(zhì)截然不同,水符根本化解不過來。 炎奴也爆發(fā)出氣勁阻擋,但這就更不能阻礙這一劍了,寒光就好像烙鐵洞穿豬油,剪刀劃過絹帛。 “噗嗤!”炎奴被瞬間斬首。 馮君游傻眼了,關(guān)于張家的強(qiáng)者,馮君游早已感應(yīng)到了。 這清幽典雅的樓閣中,有位驚世武者,四元淬體,劍意貫通天靈,在樓閣之上縈繞出一股白氣。 當(dāng)然,凡人看不到。 他根據(jù)感應(yīng)出來的強(qiáng)度,劍意大約是兩百段。 但是他錯了,這張素問其實有四百段的劍意,以至于連他的鬼劍術(shù)都無法阻擋。 “嗎的!張桐竟然有這么強(qiáng)的后人?” 馮君游氣急,心里哇涼哇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