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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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蒲扇似的長睫毛眨了又眨,滿是不解,不知道為什么男人忽然這么盯著她看。 —雖然知道自己長的好看,但也不至于這么深情吧。 “我臉上有東西?” 她剛伸手去摸,面上卻毫無征兆的覆了一層銀色手帕,夾雜著淡淡的薄荷味。 視線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下意識的想去摘,不料男人卻忽然俯身,一個很輕的吻,隔著手帕落在她眼睛上。 蘇嫣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心跳漏了半拍,甚至連思考都忘記了。 男人穿過她掌心,與她十指相握,磁性的嗓音格外醉人,“別鬧了,再動一下,我不能保證你今晚還能睡著?” 暗示性的意味明顯。 蘇嫣也緩過神來,隔著手帕望著男人,卻只能看見一個輪廓。 縱然兩人之間親了很多次,連最親密的事,也都做過。 但從來沒有一次,讓她如今天這樣,緊張到心律不齊,甚至給她一種錯覺,程時瑾已經(jīng)愛慘了她。 想的有點多,她背過身,不想讓男人看出什么來。 但隨著她的動作,面上的手帕也滑了下來,落在枕頭上。 男人似乎來了電話,怕吵到她,去了客廳。 而枕頭上的手帕,上面還散發(fā)著薄荷的味道,邊角的花紋里,隱約能看出來繡著一個程字。 不由得想起以前,她勺子掉落,白粥迸濺到他西裝上,男人也是用手帕擦了下手,之后直接把西裝給扔了。 真不知道這種高度潔癖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 可能下午真的睡多了,男人出去接電話的時間里,蘇嫣翻來覆去也沒睡著。 開了燈,她又從床上坐起來。 程時瑾打完電話,再進來就瞧見她在找拐杖,當即皺著眉,不放心的說,“想去哪兒?怎么不跟我說……” 她尷尬的指了指衛(wèi)生間。 男人揉了揉太陽xue,“你準備拄著拐杖,龜速爬到衛(wèi)生間嗎?” “我和徐嫂都在外面,也不知道喊一下,萬一跌倒了,還想要這雙腿嗎?” 程時瑾抱著她往浴室走,接著說,“七七,我們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不要什么都不說,一個人去承擔所有,我會心疼你,嗯?” 成長路上,披荊斬棘,很少有人會對她這么說——你不需要堅強,放心吧,有我在。 她心房突然塌了一塊,靠在程時瑾肩膀上,卻笑了,“你變了,最近這么會說話?” 男人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也放下她,一笑而過。 他以前忽略了她的感受,也太過自信,自信到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 但是愛情里,需要的不是掌控,蘇嫣也不是金絲雀,她是大雁,有自己的天空要去翱翔。 把大雁關在籠子里,她遲早有一天會奄奄一息。 而這樣的她,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面前的這個女人,至今他才懂——她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他卻從來沒達到。 — 蘇嫣也不知道程時瑾在想什么,但就這么堂而皇之當著男人的面,她可能尿不出來。 太尷尬了! 她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寂靜,“你先出去吧?!?/br> 浴室明凈的地板上,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程時瑾看了眼她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腳踝,“自己一個人可以?” 蘇嫣臉上現(xiàn)出一抹緋紅,實在是太尷尬了。 “我又不是手受傷了!” 程時瑾知道她害羞了,開口,“我在門口等你?!?/br> “嗯?!?/br> 一門之隔,蘇嫣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 這特么的太尷尬了—— 不用說,水流的聲音,門外也聽的一清二楚。 而門外的男人,雙手插兜,想象了下蘇嫣此刻的表情,也笑了。 褲兜里嗡嗡聲傳來,他點開看了一眼。 他母親阮汀發(fā)過來的。 —你有空了,去看一下你父親,畢竟也貢獻了一半的基因,聽說這幾天進了搶救室?guī)状?,你不去的話,知道的人明白,但難保媒體要怎么亂寫,集團里的人也不安心。 我不去了,不想見他。 還有,追女孩子要有耐心,我之前一直以為你不喜歡人家,也不想讓蘇家捆綁你,連帶著這層關系,對蘇嫣也沒什么好感,也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傷了她的心。 你要有時間,帶她來家里坐坐吧,我好好招待下。 程時瑾回:恐怕不可能。 阮?。簽槭裁?? 程時瑾:因為現(xiàn)在是我在死皮賴臉的追,她根本沒考慮跟我在一起。 阮?。?。。。。 自己生的兒子,心里想的什么,她能不清楚?這是怕再給蘇嫣難堪,提前打預防針呢。 — 幾分鐘之后,蘇嫣出來,程時瑾也收了手機,一路把她抱了回去。 時針滴滴答答的指向十點鐘的方向,徐嫂敲了下門,進來笑哈哈的說,“程先生,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去吧,小姐這邊我來照顧就好?!?/br> 得,又要趕人。 蘇嫣推他,“你快走吧?!?/br> 男人拿起西裝外套,臨走時,又看了眼雜志上的包。 作者有話要說: 程撩撩真的太會說情話了??! —倫敦的那家會所在我微博上,以前發(fā)過一個小時的視頻,很勁爆哈哈哈,感興趣得的可以去看一下下,番外可能會寫到這個情節(jié)。 ☆、68 晉江文學城正版 半月后, 年關將至, 也到了公司最忙的一個時候。 早在前一周,醫(yī)生說了無礙, 蘇嫣本來就想出院的,但程時瑾和顧遠都不同意, 她也只得住到痊愈。 出院那天,蘇天奎也來了。 顧遠和蘇天奎說了什么, 蘇嫣不清楚, 但是結(jié)束后蘇天奎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隨著香影定檔大年初一的消息傳來,蘇嫣等一眾主演又跟著劇組趕往臨近的安城,馬不停蹄的配合宣傳。 寧導把她領進化妝間, 笑哈哈的開口, “蘇嫣呀,這里比較簡陋,需要什么東西,盡管和我開口,待會兒你和天明一道,站中間接受采訪……” 按理來說,這種大制作一般宣傳的都是主演。 而且在臨時的宣傳地,能有一個單獨的化妝間,也是主演和資歷到了一定程度的老戲骨才能有的, 蘇嫣還談不上。 對于寧導的突然熱絡,她哪里能不清楚,無非是看在父親的身份罷了。 上臺的時候, 蘇嫣才發(fā)現(xiàn)宋辭沒來,看了一眼,也沒往心里去,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她還不會圣母到開始疼惜宋辭。 而等到采訪結(jié)束,蘇嫣和小唐從里面出來,不小心聽見幾個工作人員碎嘴。 —哎,為啥宋影后沒來呀,她可是女主?而且寧導還讓蘇嫣站了c位,連男主都在她旁邊,是不有點說不過去? —還用你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寧導要捧人家,但我們也只能眼紅一下下,誰讓我們沒有個首富爸爸呢?算了算了,趕緊干活吧,收拾完咱倆去外面買杯奶茶喝…… 兩個小姑娘閑聊著,卻沒想到,抬頭的那一瞬間,隔著擺滿甜點紅酒的長桌,和蘇嫣撞了個正著。 為了配合電影里的宣傳,她穿了件黛青色的旗袍,精致的盤扣順著領口而下,勾勒出極好的身材曲線,腰身細的不盈一握。 發(fā)尾也被化妝師做了精細的打理,盤成老上海風情的發(fā)飾,這么一打扮,本就明艷的五官藏也藏不住,跟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隨著她抬起下巴,看向幾個碎嘴的服務生,眼尾的淚痣也顯現(xiàn)出來,更顯嫵媚風情。 旗袍本就極大考驗人的身材,但穿在蘇嫣身上,黛青色的顏色削弱了幾分明艷的五官,將兩種風格統(tǒng)一的融合在一起,既純又媚。 踩著細高跟過去,蘇嫣走到她們面前。 幾個工作人員握著餐車的手哆嗦了下,互相望了對方一眼,又趕忙心虛的低頭,兩人心知肚明,蘇嫣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娜?,要是真和他們計較,兩人這份工作說不定都要丟了。 這年頭兩人學歷又不高,要是這份工作丟了,興許還會被業(yè)界封殺,更別說再找一份輕松拿工資的機會了。 氣息緊張的崩在一處,似乎在等著蘇嫣的宣判。 可蘇嫣倒是什么都沒做,只是彎腰從餐車上拿了杯紅酒,慢悠悠看了兩人一眼,又索然無味的收回眼眸。 兩個小姑娘突然松了口氣,匆忙說了聲抱歉,推著餐車走了,直到走遠了才敢停下來。 小唐望著兩人,還在生氣,“蘇嫣姐,你怎么也不說兩句他們,就這么輕易讓他們走了,要是沒看見我們,指不定要說出什么更難聽的話呢……” 蘇嫣喝了口紅酒,望著那個方向,說:“和他們計較什么,聽兩句風涼話,我又不會少塊rou,就當他們在羨慕我吧。” 畢竟,寧導捧她是事實。 這話,小唐竟然無法反駁。 — 安城到港城,開車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 車子的后面,還跟著一輛車,顧遠安排了幾個保鏢保護她,也擔心再發(fā)生上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