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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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程時瑾壓抑的目光,她不作他想,腳下踩著的細高跟絲毫不手軟,踢向男人的正下方。 她拍了拍裙子,從床上起來,瞥到程時瑾暗含痛苦的面色,唇角彎起。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回來取香水而已?!?/br> “哦,忘記告訴你了,平均接吻10秒,大概可以交換8000萬菌群,你晚上不會睡不著覺吧?” 話落,留給程時瑾一道響亮的摔門聲。 墨綠的裙角破碎著,蘇嫣也沒矯情,直接從沙發(fā)上拿走了程時瑾的西裝,披在身上。 剛才程時瑾碰過的地方,她用力的在西裝上摩擦。 味蕾里還充斥著血腥味,從包里掏了顆糖,含在口中。 別墅外寒風(fēng)蕭瑟,夜色漸深,這個點叫車很難。 蘇嫣一邊走,一邊罵程時瑾。 吳姨進來時,正好見蘇嫣出了別墅。 她剛上樓,就見程時瑾嘴角帶傷,一半臉腫脹的厲害,周身的溫度也冷的出奇。 “這是怎么了呦?”她一邊說著,又急忙下樓去取冰塊。 半晌,程時瑾才開口,“她走了?” 吳姨點頭,躊躇著開口:“先生,有話不能好好說嘛,況且這么晚了,別墅外也不好打車,要不讓老李送送蘇小姐?” 程時瑾抬頭,唇線緊繃,吐出兩個字:“不用?!?/br> 看來,還是他對她太過放縱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蘇嫣,遲早有求他的一天。 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撥給了周齊,落地窗邊映著一道冷峻的身影,鷹隼般的視線盯著夜色里的人,嘴角浮起一絲冷意:“把蘇嫣名下的卡全部停掉?!?/br> ☆、第 6 章 港城的秋天,溫差極大,白天還是烈陽暖風(fēng),這會兒便起了風(fēng),風(fēng)里都滲透著透骨的寒意。 蘇嫣哆嗦了下,拉緊了披著的西裝。 她站在路燈下,墨綠色的裙角下邊,露出兩截光潔白皙的小腿,昏黃路燈的映襯下,極為養(yǎng)眼。 從包里掏出手機,所有的車型選了一遍,她一邊打哈欠,一邊等司機的電話。 許是剛才在別墅里耗費了大量力氣,這會兒工夫里,她一挨欄桿 ,青色的眼皮都快要合在一處,有些昏昏欲睡。 埋藏在海馬深處的記憶也不受控制的涌進來。 她和程時瑾始于一場商業(yè)合作,當時蘇家經(jīng)營的食品公司將近破產(chǎn),而她這個所謂的“女兒”則被迫背起了擔子。 第一次見程時瑾,好像是在飯局上。 他穿著復(fù)古的黑色正統(tǒng)西裝,面對蘇經(jīng)天的敬酒,眸光淡淡的推辭,舉止之間帶著疏離。 她應(yīng)蘇經(jīng)天的眼色,去送他。 飯店門口,男人手腕支在車上,黑色風(fēng)衣上還有雪松的味道,因她的觸碰,男人的目光一瞬間很冷。 —甚至,是嫌惡。 也是寒冷如這般的夜里,程時瑾二話不說,直接把那件黑色風(fēng)衣扔進了垃圾桶,下一刻邁巴赫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留給她一溜煙兒的汽車尾氣。 微信提示音的聲音響起,蘇嫣猛不丁轉(zhuǎn)醒。 眼里有些倦怠,她有些苦惱,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想到了那么久遠的事,把那些記憶甩出腦海后,她又低頭看手機。 許南意給她發(fā)的微信:【找到了嗎?】 迎著寒風(fēng),蘇嫣回他,【打破了?!?/br> 打車軟件再一次提示沒人接單,蘇嫣有些煩躁的扯了把頭發(fā),低頭看了下踩著的高跟,裸色的涼鞋帶子纏繞在嫩白的腳上,留出一道印兒來。 嘆了口氣,她裹緊了西裝,迎著月色,向別墅外的馬路邊走去。 鋪著鵝卵石的小道上,沒走一會兒,她腳下便被膈的生疼,鼻尖也凍的發(fā)紅。 —她就不該來這一趟。 叮咚一聲,屏幕又亮了下。 許南意:【我明天需要出差一趟,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這邊剛調(diào)查到了一些證據(jù),想找你商量下?!?/br> 刺骨的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耳邊的那顆粉色碎鉆也沾著涼風(fēng)的寒氣,蘇嫣吸了吸鼻子,太冷,她沒有發(fā)文字,發(fā)了一句語音。 【我現(xiàn)在在外面,不太方便,可以電話嗎】 話里夾雜著呼嘯的風(fēng)聲,下一刻,許南意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真還在外面?” 刺耳的鳴笛聲在寬闊的馬路上極為刺耳,蘇嫣捂著一只耳朵,靠在高速路口旁邊的扶手上,“我騙你干嘛,真的?!?/br> 許南意低頭看了眼手表:“你在哪里,我過去接你,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 蘇嫣理了理亂發(fā),紅唇在夜色里閃著魅惑的光澤,西裝下面那一截小腿遠比旁邊的豪車更加吸晴,有幾個黃毛大膽的朝蘇嫣吹了幾下口哨。 許南意也聽到了,態(tài)度多了幾分執(zhí)著:“把地址發(fā)給我,聽話?!?/br> 蘇嫣看了下腫脹的腳,思索了幾秒后,把定位發(fā)給了他。 剛一抬頭,就見一個黃毛站的離她很近,語氣輕佻,“一個人?” 秋風(fēng)蕭瑟,她眸子瞇著,看了幾眼他手離里夾雜著的煙,忽明忽暗的暗火在夜色里極為柔弱,似乎下一刻便要熄滅一般。 闊別已久的味道。 她低頭翻暗紋包,試圖從里面能找出一顆糖,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只掏出一個空癟的袋子。 煩。 蘇嫣側(cè)過身,干凈的面容映入黃毛眼簾,他還有些怔愣。 —漂亮到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喂,可以借根煙嗎?” “哦,哦”,黃毛反應(yīng)過來,隨即從褲兜里掏煙,手指輕顫著,顯出幾分緊張來。 蘇嫣接過來,咬在唇間:“再借個火,可以嗎?” 她眸光清亮,聲音很淡,卻很舒服。 黃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頭,遞過來打火機,亮藍色光芒噴涌而出,背著風(fēng),點了根煙。 蘇嫣沒忘記說一聲“謝謝?!?/br> 吸第一口時,嗆的她干嘔不停,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黃毛見她半蹲著,咳的心亂,“你沒抽過吧?” 她憋著氣,緩了好長一會兒才恢復(fù)正常。從地上起來后,嗓子干澀的生疼:“啊,你剛才說什么?” 黃毛沒理他,徑直走向旁邊的摩托,從車簍里取出一瓶礦泉水。 “給?!?/br> “哦,謝謝呀”,隨著她說話,眼尾的那顆淚痣也輕微上挑,很勾人。 “你剛問我會不會抽煙?” 黃毛眸色不明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剛才咳的厲害,手里的煙頭也成了兩截,蘇嫣惋惜的看了兩眼,扔進了鵝卵石小道旁的垃圾桶里。 靠著欄桿,神情里有些慵懶,“其實呀,我以前會抽煙的,打架也很厲害,頂著一頭殺馬特的綠油頭,帶著一幫小弟,天天在學(xué)校里晃悠……誰見了我,都要躲得遠遠的?!?/br> “你想不到吧,當時學(xué)校想勸退我,我奶奶拄著拐杖,八十歲的老太太呦,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還硬要去學(xué)校和老師講道理……” “那你后來退學(xué)了嗎?” “沒?!?/br> “那你奶奶呢?” “她呀,去世了”,很輕的聲音,幾乎都要吹散在這風(fēng)里。 手機屏幕亮了,許南意給她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快到了,不等黃毛口中的那句抱歉出口,蘇嫣便背過身,沿路往前走:“再見,我男朋友來接我了?!?/br> 沒人看見,她眼里的軟弱。 —去世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不論有多想,世上再沒有這個人。 走了幾步,許是嫌腳疼,她拖了鞋子,光著腳踩在地面上等人。 * 鵝卵石小徑邊,緩緩駛出一輛邁巴赫,車窗上映著一個男人的輪廓。 等紅綠燈的間隙,黃毛卻覺得車里的人有些熟,瞇著眼走到跟前敲車窗。 車里的人顯然不悅,看他的目光也冷的出奇。 “有事?” 黃毛臉上現(xiàn)出幾分喜色來,“哥,這么晚了,你要出去?” 程時瑾嗯了聲,“有什么問題?” 黃毛連忙搖頭,“我就是隨便問問,哥,你去忙吧。” 不等他說完,邁巴赫絕塵而去,黃毛摸了摸鼻子,好兇呀。 高速路上,一輛車子囂張的停在路邊,好在這邊是富人區(qū),交通不太繁忙。 蘇嫣沒等幾分鐘,許南意就到了。 等車子在蘇嫣面前停下,程時瑾看清里面的人后,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指尖夾著一根煙,他一直盯著那邊。 見蘇嫣把鞋子穿好,對車里下來的男人笑的驕矜嫵媚,落在程時瑾眼里,刺眼的很。 兩人簡單的說了幾句,那男的打開車門,一只手紳士的扶在車頂,蘇嫣轉(zhuǎn)而坐了進去,并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