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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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姜茶暖和了她的身體,讓她也漸漸放松下來。 而此時,另一間牢房里的女人,似乎依舊對這一場審訊毫無所覺,還在睡夢之中。 蕭!蕭錦琛不想讓舒清嫵在陰冷的內獄里待太久,便對姜小宏道:“弄醒她?!?/br> 姜小宏弄醒人的方式很簡單,他甚至沒有打開牢房,只是解下腰間纏著的鞭子,輕輕往牢里一甩。 只聽“啪”的一聲,那女人悶哼一聲,終于醒了過來。 舒清嫵卻面無表情看著,她不覺得對方可憐,或許曾經她還有些憐憫,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她不是別人,而是一直沉默寡言,小心膽怯的駱安寧。 駱安寧此人,若非去仔細關注,平日里根本想不起來。因著她前世誕育大公主,所以舒清嫵也略有些懷疑她,只是最終不了了之。 前世的她就嫌少有疑點,今生的她就更沒有了。 不過舒清嫵認真聽了蕭錦琛對她說的話,倒也不會可憐她,只覺得她面目可憎,可悲又可嘆。 駱安寧揉了揉被抽痛的后背,淡漠地看了看蕭錦琛和舒清嫵,看起老一點都不在意。 “我跟她不一樣,想說的話一句都不敢說,”駱安寧柔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做的我當然承認?!?/br> 舒清嫵前世跟她接觸不多,今生也無多少交集,倒是不知她竟是這般“直爽”。 姜小宏卻笑了:“駱才人,那您說您都做過什么?” 他笑聲陰森森的,似乎盯上獵物的餓狼,讓人不寒而栗。 可就在他身邊不遠處的駱安寧,眉頭都不帶動一下,她只是順了順衣服上的褶皺,擦干凈臉上的灰塵。 “哦,這我就得好好想一想了,不知道……”她目光一轉,又落到舒清嫵身上,“不知道娘娘想聽哪一出?!?/br> 舒清嫵微微一笑:“看你對哪件事最滿意了。” 駱安寧嘆了口氣,她道:“宮里這么多娘娘,我最喜歡淑妃娘娘,聰慧利落,從不拖拖拉拉,很合我心意?!?/br> 她如此說,舒清嫵也沒有生氣,她只道:“駱才人謬贊?!?/br> 駱安寧擺擺手,她又皺了皺眉頭:“可惜啊,可惜你是蕭氏皇帝的女人,若非如此,咱們說不定真能當個朋友呢?!?/br> " " 第177章 正文完 說實在的,駱安寧這種人,真的沒人敢當朋友。 而且她的用詞很怪異,說蕭錦琛是什么蕭氏皇帝,言語之間一點都不尊重。 舒清嫵想到蕭錦琛說得那些事,就覺得其實駱安寧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 “駱才人,多余的話不提,先說你同賢太妃私底下的勾連,”姜小宏被蕭錦琛瞥了一眼,立即道,“你都替賢太妃做過什么?” 駱安寧打了個哈欠,又變得懶洋洋:“替她做過什么?我也記不清楚了啊,大抵就是幫她收買些宮人,然后盯著各宮的主位娘娘們,都是些小事,不足掛齒?!?/br> 她說的這些可不是小事。 前世隱藏最深的就是她們兩個,賢太妃禍害了滿宮的妃嬪,以至于蕭錦琛膝下空空,只有駱安寧漁翁得利,卻也只養(yǎng)了大公主一個。 若非她生的是位公主,恐怕賢太妃也不能讓她的孩子生下來。 舒清嫵淡淡看著她,只問:“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事,在宮里都是重罪,你可知道?” 駱安寧挑了挑眉,看起來分外淡然:“難道娘娘只發(fā)現了這一件?若只是如此,怕也不能把我跟賢太妃娘娘關在這里,咱們也別再兜圈子,有事直接說便是了?!?/br> 下來這么長時間,舒清嫵也確實覺得有些陰冷,看她自己都不在意這些,便也不再循序漸進,便對姜小宏擺了擺手。 姜小宏就收起臉上的笑容,對駱安寧道:“駱才人,元月時王婕妤的意外過身,您可是有話要說?” 聽到他終于說到王婕妤,駱安寧的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 她似乎是解脫,又似乎有些釋然,總歸讓人看了一點都不舒坦。 駱安寧輕聲道:“還是被你們發(fā)現了啊。” “也挺好的,”她抬頭看了看牢房低矮的房頂,“我們這些平民女子都很低賤,低賤到不配做人,也不配懷上龍種,大抵只是皇親國戚的玩物,不好玩就要被扔掉?!?/br> 這話說得太過,姜小宏下意識看向蕭錦琛,卻看他一臉淡然,似乎對駱安寧的話沒什么反應。 駱安寧也不管這話對別人引起如何震蕩,她繼續(xù)道:“這些,大家心里頭都清楚,表面卻還要掛著仁義道德,背地里卻做著吃人的勾當。” ! 舒清嫵同蕭錦琛對視一眼,若非兩人早就知道駱安寧的“故事”,否則也要被她這陰森森的語氣嚇到,分不清她到底要說什么。 她反復說著無關案件的話,姜小宏也有些心急,一鞭子抽過去:“莫要胡言亂語?!?/br> 駱安寧被他狠狠一抽,卻一聲痛都沒叫,她只是深深吸口氣,笑著說:“哎呀呀,現在連話都不讓好好說了?!?/br> 舒清嫵卻沒有被她影響,她只是說:“你說這些,是為了迷惑本宮嗎?可惜本宮早就知道你到底為何如此瘋癲,你說的話本宮都不會信。” 這話一出口,駱安寧癲狂的笑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可怖:“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 舒清嫵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本宮為何不知?你能進宮,頂替的是駱家千金的身份,當時駱家千金選入宮中,卻突然病逝,駱家才找了樣貌相似的你冒名頂替?!?/br> 駱安寧原本出身官宦,不過并非權貴,只是個偏遠小縣的縣令,她八字好,才被入選宮中,卻不料突然病逝,讓其家人措手不及。 按以往常例,若是入選秀女突然崩逝,須得上報除名,但駱家顯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滔天富貴,找了一相貌相仿的絕戶女,冒名頂替自己的女兒入宮。 選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駱安寧。 駱安寧頗為吃驚,她父母早亡,自己守著村里的荒田度日,當年進了駱家之后,駱家為了永絕后患,直接給她報了病逝,村里還給潦草辦了一場喪事。 自那以后,她就徹底成了駱安寧。 “你是如何得知的?” 舒清嫵淺淺笑了:“你自己都說皇權富貴,那又為何要來問我如何得知?” 駱安寧愣在那。 她一直以為對方只查出自己動手殺了王婕妤,卻未曾想,宮里早就看穿一切。 駱安寧大笑出聲,眼淚順著眼角潸然滑落:“若是當年,若是當年宮里也能如此,該多好?” 舒清嫵嘆了口氣。 “張婉兒,”舒清嫵突然叫了她的本名,“你的姑姑就是張才人,本宮沒說錯吧?!?/br> 駱安寧,亦或者張婉兒,漸漸停止了笑聲。 她低頭擦了!了擦眼淚,再抬頭時,整個人又都冷靜下來。 她這種定力,就連舒清嫵也很佩服。 張婉兒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其實也沒什么好問的了,是不是?” “若是當年宮中能用些心,我姑姑也就不會死,我可憐的侄兒也就不會還未出生就隨著娘親活活燒死,”張婉兒咬牙切齒道,“你們都是吃人的野獸,你們一個個都是。” 蕭錦琛頓了頓,卻還是道:“只是,在重華宮中的宮人陸續(xù)意外身亡之后,父皇確實增派儀鸞衛(wèi)監(jiān)視重華宮,在最后的那些日子,沒有外人進出過重華宮,被用來點火的碳,也是早就存在偏殿的?!?/br> 張婉兒微微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她如此不敬,蕭錦琛卻并未動怒,他只說:“朕只說事情,其余只能你自己去猜測,到底是誰害死你姑姑,你這么聰明,總能猜到吧。” 張婉兒目眥欲裂。 剩下的一半,就怎么都不肯說了。 張婉兒整個人撲到牢房的欄桿上,憤怒大喊:“你是惡鬼!你是惡鬼!” 蕭錦琛淺淺勾起唇角,他冷漠地看著張婉兒:“你以為你把整個后宮玩弄于股掌之間,你攛掇賢太妃、迷惑淑太妃,又借著她們的私心和手腕,一個個除掉自己的對手,最后坐收漁翁之利?!?/br> “難道你真的為了你姑姑?不,不是的,你不過也想做人上人罷了?!?/br> “我不是!!我沒有!”張婉兒怒吼道,“姑姑養(yǎng)大我,讓我不至于餓死,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蕭錦琛卻冷笑道:“那王婕妤呢?你如此痛恨皇權,痛恨權貴,卻為何還是殺了同你跟你姑姑一般出身的王婕妤?” 張婉兒喊道:“因為她知道了一切,她看到我去重華宮祭奠姑姑,都是她自己的錯!” 聽到她這么說,舒清嫵也忍不住冷笑出聲:“王婕妤什么都沒有看到,她不過是恰好路過而已,你光憑猜測就罔顧人命,跟你!所厭惡的那些權貴者,又有什么區(qū)別?” 說什么為了姑姑,說什么厭惡皇權,說什么報仇雪恨,說到底,還不是想要向上攀爬,成為人上人。 所以,她毫無底線,不顧旁人,只為自己。 其實張婉兒跟太后一樣,都是自私者。 今日這一場佯裝灑脫,不過是失敗之后的偽裝而已。 只要進了慎刑司,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走出去。 舒清嫵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你扯著報仇的大旗,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開脫,其實你才是最卑劣的那一個?!?/br> 說完,舒清嫵便再也不肯停留,轉身出了內獄。 從陰暗的內獄出來,外面是明媚的午后陽光。 燦燦陽光絲絲縷縷照在人的身上,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蕭錦琛淺淺握住舒清嫵的手,兩個人沒坐步輦,在悠長的宮巷里漫步。 舊日的光影從他們身上緩緩剝離,剩下的只有今生的絢爛。 蕭錦琛低頭看了看舒清嫵,在光影里,舒清嫵的臉龐如夢如幻,前世今生一瞬重疊,蕭錦琛的心顫顫而動。 “清嫵?!?/br> 舒清嫵抬起頭,認真看向他。 她臉上有著釋然,有著解脫,也有著超然物外的放松。 在一切塵埃落定時,她確實是整個人放松下來,懸在頭山的絲線被一一割斷,從此就是新的她。 舒清嫵看著蕭錦琛,蕭錦琛也在看她。 “清嫵,以后……以后宮里只有咱們倆個好不好?”蕭錦琛問,“所有宮妃朕都可恩準出宮還家,嫁娶自愿,不再拘束于后宮之中。” 舒清嫵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