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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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嫵一看就明白,肯定是有事,不過事情不特別要緊,所以宮人們不著急給她說。 于是舒清嫵便也不問。 等這一圈麻將打完,舒清嫵一數(shù)自己竟然贏了二兩銀子,頓時開懷笑起來:“你說說你們,十文一番,都能讓我贏這么多,下次可得努力了?!?/br> 云霧跟周嫻寧不會玩,云桃根本沒興趣,魏巧枝一門心思都是布料和衣裳,也只有云煙能湊個手。 但云煙水平實在有限,只能將就著打。 “娘娘實在太厲害了,下回讓這咱們些,才能玩下去。”云煙說著,把桌上的零碎分給小宮人,自己則陪著舒清嫵回了寢殿。 舒清嫵剛坐下來,云煙酒從小廚房出來,手上端了一碗玫瑰沙冰。 “剛小廚房用牛奶冰磨的,里面加了玫瑰醬,這邊還有蘋果、葡萄干和桑葚,娘娘且配著吃?!?/br> 說是一碗,其實那水晶盞只有巴掌大,上面堆的牛奶冰還沒有蘋果大,可憐巴巴幾勺就能吃完。 舒清嫵嘆了口氣:“現(xiàn)在你也要管我了?!?/br> 云桃認真道:“娘娘不能貪涼,眼看就要來月事,仔細要腹痛的。” 舒清嫵就道:“好啦,知道了?!?/br> 她這邊吃著玫瑰冰,那邊周嫻寧捧著匣子進來,打開呈給她看:“娘娘,柳州的家書?!?/br> 舒清嫵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怕我上火?沒事,這肯定是我三叔寫來的,我倒是很想瞧瞧看?!?/br> 她放下銀勺,用溫帕子擦干凈手,這才接過舒三叔的折子來讀。 舒家三老爺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沒有大智慧,也無法為官一方,可若打理書院管好舒家上下事物,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舒清嫵之前往家里去的那封家書因為二老爺太過生氣,也拿給他看過,當時三老爺就明白,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這封家書在他安頓好家里之后,才遲遲送到她手中。 舒清嫵坐直身體,認真讀起來。 開篇第一句,三叔就說一年零八個月不見,不知她現(xiàn)在身體如何,是否還如同在家時冬日畏寒,又問她是否還是晚間不食,腸胃時常做痛。 緊接著,三叔又道她今歲就要二十,家里不能給她過生,讓她在宮里照顧好自己,最要緊的就是身體康健,旁的事情都不需要她一個晚輩來考慮。 如此絮絮叨叨,洋洋灑灑寫了一整頁。 舒清嫵的眼底漸漸泛出淚痕。 ! 那種思念和掛心,對親人的想念,在漫長的歲月中累積到了極致。 舒清嫵有些哽咽,可上揚的嘴角,卻又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果然只有三叔的家書,才是值得期待的。 舒清嫵翻過這一頁超長的關懷和問候,才看到正題。 三叔其實不是一個如此感性的人,他也很少會這么羅嗦,大抵同她一樣,因為經(jīng)年未見,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 這份對侄女的不放心,體現(xiàn)在了厚厚的一疊家書中。 舒清嫵認真看下去,三叔說家里的事情他已經(jīng)安排妥當,不需要她再關心家里,并且特別提到,家中銀錢夠用,完全沒必要她一個外嫁女兒再去補貼娘家。 她低頭擦了擦略有些潮熱的眼角,心里那些翻涌而出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三叔在信里寫得很明白。 他說大伯一家的二堂哥去歲成婚,二jiejie也已經(jīng)出嫁,家中現(xiàn)由大堂嫂管家,還算是平穩(wěn)。 言下之意,這位大堂嫂很聰明,家里能穩(wěn)住。 而她家中,因為她被封為麗嬪,州府的消息要比家中快一些,因此二個弟弟也趕著在開春時節(jié)進了縣學讀書。 當然,看在麗嬪娘娘的面子上,縣學不收束脩。 能破格錄取已經(jīng)算是給舒清嫵面子了,現(xiàn)在還不收束脩,顯然這個縣令很上道,大概才到舒清嫵在宮里正是紅火時,額外添一份香火情。 舒清嫵取了張紙箋,在上面簡單添了幾筆。 人家不要,卻不能不給,這個三叔大抵心里有數(shù),但要給多少卻沒有準。 寫完之后,舒清嫵繼續(xù)往下看。 三叔簡單說了說家里其他的小事,又跟她說家中的書院近來有幾個學生很出色,說不得三年后的大考能步步高升,入京參加春闈也無不可。 舒清嫵回憶了一下,似乎三年之后確實有幾個學生成績很不錯,因為都是寒門學子,當時蕭錦琛還挺高興來著。 這些內(nèi)容都看完,已經(jīng)寫了五頁,最后一頁三叔就把內(nèi)容又寫回舒清嫵父母身上。 三叔道她母親如今正在家中盯著兩個弟弟讀書,父親則被三叔安排了個書院的差事,讓他教年少學生《禮記》,她父親學識不行,但自己本身是個老古板,教學生背書倒是很有一套,倒也!算是學以致用。 如此一來,父母兩個都有事情做,就沒心思再盯著舒清嫵瞧。 最后三叔又道,因著她的關系,近來柳州城內(nèi)很多媒婆上門,要給她兩個弟弟相看親事,只是她母親眼界頗高,許多家的閨秀都被拒之門外,三叔問她對于此是否有些想法。 舒清嫵想了想,在紙箋上又添了幾筆。 這一頁不長,寥寥幾筆,寫得大抵都是三叔的心里話。 三叔跟她說:三丫頭,你自小就是家里最聰慧的孩子,家中上下,唯有你讀書學識皆是上品。你聽話、懂事、自律、守禮,樣樣都很出色。 說句實在話,家中其他子弟,無論男女皆不如你。 便也正因如此,你母親才把希望寄托于你一人身上,不停要求你努力做到最好,也不顧念你將來人生,堅持送你入宮。 過去所有的不平和憤懣,皆在這簡單的一筆一劃里輕輕散去。 三叔繼續(xù)寫道:當時我跟你三嬸是勸阻過的,只是收效甚微,你母親已經(jīng)把你報上縣里,便也只能如此。 當時我看你神情淡漠,便知你也愿意為了家中付出,只這一份家族榮光,不應當由你一個小輩去背負。這是我們這一輩人的恥辱,也是我們無能的體現(xiàn),現(xiàn)在你能獲封嬪位,可我心里卻越發(fā)難受。 為了今日,不知你要走過多少艱辛,亦不知你會遇到多少非難,看著你走上了一條最坎坷的路,作為長輩,寢食難安,愧疚不休。 舒清嫵無聲哽咽著。 這世間能有一人懂她,一切悲歡都有了意義。 最后三叔一字一頓寫道:三丫頭,既然既定不能更改,便只能如此堅定走下去。三叔希望你知道,家中有我們守護,你且過好你自己的人生,健康快樂就足夠,其他一切皆是虛言。 舒清嫵把這封沉甸甸的家書緊緊抱緊懷中,痛哭失聲。 前世的悲歡離合,酸甜苦辣,那些委屈和絕望,全部在這一聲聲的痛哭里漸漸泯滅。 舒清嫵的心跟著那一句句話語,重新綻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華。 有時候,堅持太累了。 只需要一個契機,人就可以輕易放下。 舒清嫵使勁點點頭,對著遙在家鄉(xiāng)的三叔,也對著曾經(jīng)的自己。 “我會好好的?!?/br> " " 第128章 舒清嫵痛快哭了一會兒,心里所有的煩悶都哭了出去,整個人一下子就輕松了。 除了眼睛有些脹痛,是真的很舒服。 她用帕子輕輕擦干眼淚,深吸口氣,繼續(xù)去看最后一頁家書。 這一頁是三嬸寫的。 她也是大家閨秀,字寫得極好,平日里總是笑瞇瞇的,但這薄薄一頁紙箋,卻好似沒有任何文采,只是大實話。 三嬸只道二月初時家里的桃花都開了,她做了兩壇子桃花醬,隨著這一封家書,一起送至宮中。 三嬸還說今歲家里的孩子陸續(xù)都要成親,如何定親都聽她的,家里事有三叔三嬸cao辦,她不用cao心別的,只要給個名字就成。 最后一段,三嬸道:待明年二月春日,我跟你三叔帶著新一年的桃花醬,再去京中看你。 舒清嫵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她一邊哭,卻又一邊在笑。 前世的時候,雖然三叔三嬸也給她寫過家書,大抵因為她的態(tài)度,所以一直沒有把話敞開來說,也沒有如何表過態(tài)。 現(xiàn)在看到舒清嫵決計不為家族如何拼搏,三叔才把一切都說給她聽,也告訴了她心里話。 長輩還在,又怎么能去無限壓迫一個小輩?那做長輩的就太無能了。 這才是三叔的真實想法。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不舍地反復撫摸著這一份厚厚的家書,心里既是釋然,又是渴望。 今年這一年,舒清嫵不愿見父母,所以三叔三嬸就果斷安置好家里的事由。只要能讓她母親滿意,她就不會鬧著要來京中看望。 待到明年春暖花開時,再見也不遲。 舒清嫵甚至現(xiàn)在就開始期待,來年見到三叔三嬸要說什么,她也想問問他們過得好不好,身體是否還康健,家中的弟妹們學業(yè)幾何。 如此一香,美好的未來似乎就在眼前。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把家書重新讀了兩遍,然后就工工整整疊起來,仔細放回匣子里。 待做完這一切,她就看到云霧在殿外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往她臉上看過來。 舒清嫵抿嘴笑笑:“干什么呢?!?/br> 云霧飛快進了寢殿,用早就準備好的溫帕子!子給她擦臉:“看娘娘什么時候哭完,要不然進來要惹娘娘不痛快的。” 舒清嫵笑出聲來。 現(xiàn)在的她,身上所有沉重的包袱都卸去,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那種舒適和自在,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這丫頭,竟是打趣起我來了?!笔媲鍕衬罅四笤旗F的小臉。 云霧看她雖然眼睛還很紅,臉上也略微有些哭過的淚痕,可卻透著歡快氣,再不如往日那般沉重。 “娘娘,六哥說柳州家中還寄了桃花醬來,云桃正在小廚房查驗,若是沒人動過手腳,一會兒就給娘娘配了酒釀來吃?!?/br> 舒清嫵淺淺笑了:“這倒是好,家里的桃花都是幾十年的老樹了,桃花香味馥郁,用槐花蜜釀成醬鹵,滋味異常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