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冠天下[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21
少年沉默地用肩膀與他手中鏟子相撞。說時遲那時快,被瘦竹竿藏在袖子里的藥滑出一角,陸云深看準機會出手,飛快將藥扯出來。 “原來你的目標(biāo)是這個!老子的救命藥你也趕拿?” 瘦竹竿語氣更加狠厲,他趁著陸云深后退轉(zhuǎn)身時,揮動鏟子重重砸下。陸云深憑著直覺閃過,但同時自己也墜到橋外。 陸云深往石階上踹了一腳,加速自己的下落速度。他唇角勾了一下,冷笑道:“謝謝你的救命藥?!?/br> 江棲鶴那屋子就在江面,順?biāo)?,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陸云深一身濕著上岸,腳步有些踉蹌。他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卷起褲管一看,發(fā)現(xiàn)左邊小腿竟有大片烏青;再看肩頭,亦是紅得發(fā)黑。 少年隨手按了兩下,拎起腳邊那兩包藥繼續(xù)走,心說這一趟真省事,免去了給藥泡水的功夫。 里屋里的人仍睡著,但比起他離開時,狀態(tài)更差了幾分,而江棲鶴還沒回來。陸云深顧不得先把衣裳弄干,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燒水將兩包藥煎上。 他煎了一個時辰的藥,守在爐火旁,衣裳也被烤得七七八八。陸云深自己喝了一碗后,將另一碗端去給里屋的人。這人已經(jīng)燒得沒什么意識了,藥湯喂了兩次都吐出來,讓陸云深恨不得打個眼給他灌。 “這是唯一一碗藥,你不喝,是希望江棲鶴回來看到的是一具尸體嗎?!标懺粕顩]好氣道,說完抿了一下唇,把藥碗放到旁邊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許是聽到江棲鶴的名字,床上人竟睜了一下眼。 他們倆關(guān)系真好。陸云深暗道。 看見這人的行為,他說不清楚為什么心底有些不舒服。 陸云深重新把碗端起來,不太溫柔地把藥湯喂進這人口中。陸云深的動作太快,這人被嗆了兩次,陸云深也瞪了他兩次。喂完后,這人意識仍是很迷糊,拽住陸云深的手喊了句“小鶴”。 “我不是他?!鄙倌耆死涞_口,拂開這人的手,端著空碗轉(zhuǎn)身出去。 他離開時依舊是翻墻,但不曾想落地時腿兀的一軟,一下子跌坐在地。 陸云深手握成拳堵住嘴悶聲一咳,眼睫輕顫著屈膝來,背靠上墻,就這么長久地坐著。 無人打更,陸云深難以計算此時時辰,直至月上中天,他才聽見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拖沓而沉重,站在門口停了許久,才把那扇破舊木門推開。來人打廚房邊過,在窗下頓了頓,才往里屋走,但沒待多久又出來了。 他由遠及近,似乎察覺到陸云深在此,干脆利落地翻墻而出。 “你是傻子嗎?” 這是江棲鶴再遇陸云深說的第一句話。 陸云深在江里泡了不短時間,又沒及時晾干衣裳,而是任水在身上一點點蒸干。此刻臉?biāo)a通紅,嘴唇泛白,一看便知是發(fā)起了燒。 “你沒給自己留藥?”江棲鶴半蹲到陸云深身側(cè),伸手探上他額頭,說話語速飛快,帶著點怒氣。 “我喝了?!标懺粕顢肯马?,將因為高熱而泛起水色的眼眸遮掩。 江棲鶴毫不留情地翻了個白眼:“喝過藥還燒得這般厲害?” 陸云深撇開腦袋,聲音細如蚊蠅:“就……讓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呵,坐一會兒,然后我明早起來看,墻根就多一具尸體了?!苯瓧Q壓低聲音,聲線泛冷。他近乎粗暴地把陸云深從地上扯起來,哪知這人竟“嘶”了一聲。 “弄疼你了?”江棲鶴偏頭。 陸云深立時縮了縮手,搖頭道:“沒有?!?/br> 但江棲鶴即刻就發(fā)現(xiàn)端倪,他抬手在陸云深肩上按了一下,換了這人弓起背后退。 “你——”話剛出口,江棲鶴就止住,他已經(jīng)想到了此間緣由,于是二話不說把陸云深往屋里拽。 “說起來,我還不知曉你名字。”搓藥酒時,江棲鶴忽然問。他常年在外和人鬼混打架,對于跌打損傷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藥酒味道不同于街上賣的,揉開的方式也獨特。 陸云深一直垂著目光看那雙手,冷不丁被這樣問,竟是沒能回答出聲。 “小屁孩,你問了我的,我告知了你,難道不該禮尚往來一下?”江棲鶴也不管滿手都是藥酒,直接捏上少年的臉頰。 陸云深仍是沉默。 江棲鶴虛著眸光盯了他許久,終是后仰上半身,從陸云深坐的小木凳前站起,“行吧,不說就不說?!?/br> 他拍了拍手掌,提步轉(zhuǎn)身。那半舊的青色衣袂在月光下翻轉(zhuǎn)出好看的弧度,陸云深追著它,唇幾度張合,“如果非要有個代號,你可以叫我二十三?!?/br> ☆、番外·少年篇(三) 少年篇(三) 江棲鶴止住腳步, 手扶在門框上,半回過頭,眉心微蹙:“二十三?” 月光澄澈,穿過那只瘦長的手灑進屋內(nèi),照亮痕跡斑駁的灶臺一角,在陸云深腳邊收尾。少年打著赤膊,仰面望著江棲鶴, 黑眸定定然,神色不似作偽。 “你是你家……第二十三個孩子?”江棲鶴遲疑著發(fā)問。 陸云深搖頭:“只是一個編號而已。” 江棲鶴不再多問,只道:“你若僅僅因受涼而發(fā)燒, 我這兒有一些藥能治?!边@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陸云深方才說了謊話,是死是活他就管不了了。 少年垂下腦袋“嗯”了一聲。 江棲鶴斜倚門框,朝對面的屋子揚了揚下巴, “外屋有一張?zhí)梢?,你去睡會? 我留在這煎藥,藥好了叫你?!?/br> 那邊外屋內(nèi)屋僅一簾相隔,想著里頭睡著一個和江棲鶴極其親密的人,陸云深就不大愿意去。他抱著膝蓋將整張小木凳坐住, 好似要把自己釘在上面,沉默幾息,他緩緩抬起頭,只見臉頰泛紅, 漆黑眼眸水色濕潤。 “我在這里等藥?!标懺粕钚÷暤?。 此情此景,江棲鶴覺得他像極了一條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奶狗,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隨便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