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_分節(jié)閱讀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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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富貴再三回頭,看著拖油瓶躺在門板上,隨著孫家瑟縮前行的身影,往村口風水廟遠去,他轉頭看看自家阿爺疲倦又蒼老的面容,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開口,悶聲跟著回家。 男人們拖著灌鉛似的沉重雙腿走到家中,孩子們已經睡下,張氏和王柳枝急忙迎上來,看著他們平安無恙總算放下一顆懸著的心。王柳枝接過男人背上的木桶,連聲問長問短,被婆婆一聲喝,這才訕訕走開,奔到灶頭拿了熱水面巾給他們擦洗一頭一臉的炭灰泥水。 張氏端了幾碗熱氣騰騰的米湯,看著他們喝下,問了幾句。聽說沒出甚大事,她念了聲佛,忙趕著大大小小的男人家去困睡,明朝還要上工,再不歇息哪里熬受得??? 夜深人靜,曹富貴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一閉眼,拖油瓶那雙恨意滔天,映著血與火的眼就仿佛出現在他面前,死死瞪著他,又像是完全看不到他,恨透了世上的一切?;谢秀便钡?,曹富貴一時都分不清那雙絕望入骨的眼,是噩夢中的,還是今晚看到的。 “娘希匹!” 他懊喪地猛然坐起,怎么也甩不脫夢中如同真實一般的可怖景象——血色的火光中,拖油瓶無力地掙扎著,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終究還是被人丟下山崖,在陰森的夜里,絕望地滾落在野林之中,掙扎求活。 曹富貴坐在床上絞盡腦汁地盤算,如果這夢是個預兆,或者說真是將來要發(fā)生的事,今日孫家著火的事雖然是與夢里發(fā)生的時間有些不同,可照舊還是發(fā)生了,拖油瓶也像夢里一樣被打斷了腿。 雖說今晚他們暫住在風水廟里,并不像夢里,拖油瓶是在孫家的柴屋中被拖出去的??扇缃袷犻L逼著孫光宗要扣工分、口糧醫(yī)治拖油瓶,按這一窩子的cao行,怕攤上個不會干活又要養(yǎng)活的瘸子,為了省點錢糧,說不得一發(fā)狠,就會像夢里那樣把人給…… 曹富貴越想越心焦,脊背發(fā)冷,想來想去還是不忍心就這么不管。 拖油瓶這小崽子和自己也不知有什么前世冤孽,自家借著他的手得了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偏偏又被他嚇人的“經歷”撞入噩夢里。不說一萬,就是萬一這小子真的被孫光宗給丟下山崖,哪怕是能逃出條命,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再經歷一次夢里那樣的慘狀吧? “算阿爺上輩子欠你,今生還債!” 曹富貴憤憤罵了聲,決心去風水廟探個究竟,求個自家安心。想明白打算后,他頓時神清氣爽,頭也不痛胸也不悶了。 只是孫光宗這家伙雖然是個酒鬼,渾身也沒三分力,他家的二傻子可是壯得很,萬一爭斗起來,他可吃不消這大塊頭一記拳頭。 半夜三更的,一時也沒法子去叫自家的兄弟朋友們,曹富貴眼睛一轉,把主意打到了自家二叔頭上,打虎親兄弟,救人么,叔侄倆并肩上。 他一咕嚕起身,輕手輕腳下樓,趴到二叔他們屋的窗臺下,輕輕敲了兩下木窗欞,聽著里頭鼾聲不絕,又重重敲了兩記。 “二叔,二叔!” “……誰?富貴?甚事?。俊蔽堇镱^鼾聲一停,響起曹慶賢睡意朦朧的聲音。 “二叔,我腳好像有點扭到了,哎呦,儂出來幫我看看?!?/br> “哎,我馬上來,儂等等?!?/br> 曹富貴哼唧幾聲,只聽屋里窸窸窣窣穿衣下床,二嬸嘟噥幾聲,而后,二叔推門出來了。 人都忽悠出來了,哪里還能放跑? 曹慶賢半夜三更的,莫名其妙就被大侄子拖著,腰上別了柴刀,手提煤油馬燈,悄摸出門,說是要趕赴風水廟去救人一命。走在路上,他才覺著事情有點不對,救人是該要救的,可他家大侄子怎么就知道孫光宗要害人?為啥就篤定今晚會出事? 他一腦袋漿糊,不由問出口。 曹富貴腳步不停,笑了一聲,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著孫光宗今夜眼露兇光,瞪著他家的拖油瓶,嚇得我心別別跳,總覺著要出事。萬一沒事,那不是再好沒有,頂多就是阿拉兩個多跑一趟,攢攢陰德,心里也安定?!?/br> 曹二叔聽他這么一說,還能說啥?只得悶聲快走。 慘淡的月光下,風水廟孤伶伶地矗立在村口,黑黢黢的屋墻像是一只蟄伏在黑夜里的怪獸。 “我們就去張望一下,要是拖油瓶好端端地在,阿拉也不要多事,看過就走……” 走到地頭,曹富貴正低聲囑咐,曹二叔突然伸手一杵,指著廟后的山路道:“富貴,你看!” 山上隱約有一點燈火忽明忽暗,正在緩緩向著山崖方向走。 這半夜三更的,除了自己噩夢做多了頭腦發(fā)昏,還有誰會來這個冷僻角落上山吹寒風? “不好,二叔,我們快追上去!” 曹富貴一跺腳,發(fā)狠拖著二叔就往山上奔。 第22章分戶 風水廟上后山只有華山一條道,曹富貴一馬當先跑得飛快,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旁人了,曹二叔心惶惶的跟在后頭,悶頭趕路,手中煤油馬燈的一點昏黃燈光像是暗夜里的星子,明明滅滅,忽閃忽現。 好在前方那點燈光也走得不快,走走停停,趕到半山腰就快被叔侄倆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