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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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孫子實(shí)是投錯(cuò)了人家,這般人品樣貌,又有條富貴舌頭,偏生投在老曹家這樣貧寒的屋里。 曹富貴正要把余下的半塊塞嘴里,聽到奶奶的話忙又抬起頭來,邊舔嘴邊的餅干渣子,邊將手里剩的半塊不由分說塞進(jìn)了阿奶的嘴:“阿奶疼我,我也疼阿奶。阿奶,阿拉一起吃!” 張氏臉上的皺紋擠成了花,眉開眼笑,只得咽下大孫子孝敬的半塊餅干,說:“哎哎,乖寶,你自己吃,別給奶了,你這年紀(jì)正長身子,可別虧損了,像你爹年紀(jì)輕輕的身子就虛……” 想起自家早年亡故的大兒子,她神情也黯淡下來。老大要不是在胎里虧損,后頭又沒好好調(diào)理,也不會(huì)長得那樣弱質(zhì),淋了場(chǎng)雨就得了風(fēng)寒早早過世。 好在還有貼心的富貴。 “阿奶,你真好,以后我有錢了,一定好好孝敬你,我們天天吃大米白面外加鲞烤rou!” 曹富貴舔凈了嘴邊和手指上最后一點(diǎn)餅干渣,摸摸舒坦許多的肚子,笑得開心。 “你少在外鬧騰就是孝敬了?!睆埵蠙M了他一眼,又摸出塊餅干遞上,“去,哄哄你弟弟他們,甜甜嘴?!?/br> 她雖然最喜歡大孫子,對(duì)其他的孫子孫女也不算太差,一碗水就算端不怎么平,也不能全灑了。這些好東西是自家小兒子孝敬她的,老人嘴里摳省下來的吃食,她給誰都說得過去。 曹富貴順手接過,作勢(shì)往自己的嘴里放,阿奶順手撩起針線籮里一只還沒縫好的鞋底子,輕輕拍上他的爪子。 “哎呦——” “怎么了,這是?”張氏一驚,忙望過來,曹富貴捂著手捏著餅干,飛快跑了出去,一邊叫喚:“沒事,不小心讓狗咬了口?!?/br> 跑到天井,寶鋒那傻弟弟還蹲在門邊抽抽噎噎地哭,爹媽要上工,也沒那么多時(shí)間管他,看到壞心眼的大哥出來,他忽地站起身,氣呼呼地瞪著哥哥,也不說話,眼中放射出搶食的階級(jí)仇恨。 “喲,還生氣???那這餅干我就自己吃了——”曹富貴捏起餅干逗他。 “我要吃!”寶鋒看見香噴噴的奶餅干眼都綠了,連忙沖上來,當(dāng)哥的卻高高舉著不讓他夠到。 曹富貴眼角瞟到院角灰撲撲的一團(tuán),就喊了聲,“苗兒,出來,這餅干你倆一人一半?!?/br> 六歲的曹苗悄悄從墻角躡出來,怯生生地接過大哥給的半塊餅干,低著頭迅速啃光,就像是一只存食的松鼠。 寶鋒一看急了,趕緊也搶過大哥手上另一半餅干,狼吞虎咽地吃完。 “英子呢?”曹富貴舔了舔嘴問,肚子雖然還沒飽,可這塊餅干是奶讓給倆小的,他雖然愛占人便宜,對(duì)自家人倒還沒坑到那份上。 “姐去打柴草了,媽說明朝要自家燒飯了,柴草不夠用?!睂氫h邊舔手指,邊含糊地回答。 “行,我走了……咦?” 曹富貴一腳已經(jīng)邁出門檻,從懷里掏出那枚已經(jīng)讓他捂得有點(diǎn)微熱的扳指,美滋滋地看了一眼,這一看就嚇了一跳。白中透綠,油亮可愛的扳指上不知什么時(shí)候多了幾條紋路,黑紅黑紅的,仿佛是不小心被打碎了,又在血里浸了遭,又像是熬了幾夜的眼珠子,布滿血絲,看上去瘆得慌。 “嗷——這可咋弄?!” 曹富貴慌了,忙伸手去擦,這樣的賣相送給別人都嫌嚇人,怎么還賣得了價(jià)?手剛蹭到扳指上,他就疼得呲牙咧嘴,這才想起自己手上被老孫家那拖油瓶狠咬了一口,傷口還在滲血呢! 看到手上的傷口,曹富貴驚醒了,忙換只手使勁蹭扳指,這上頭血痕不會(huì)就是自己的血給污的吧?!艸,那拖油瓶叫什么來著,可坑死阿爺了! 拖油瓶大概是姓喬,還是焦來著?他那寡婦娘劉翠芬?guī)е?,改嫁給黃林村老孫家孫光宗就是前幾年的事。孫光宗是個(gè)鰥夫,前頭那個(gè)生了兩個(gè)女兒一個(gè)兒子,撒手去了,他家里又窮,還有個(gè)刻薄的老娘和傻子弟弟,也只能娶上個(gè)帶拖油瓶的。 曹富貴沒怎么和劉翠芬照過面,印象里就是個(gè)干瘦的婆娘,見人都露出三分討好的笑,不怎么說話,連她婆婆指著她罵半天也蹦不出個(gè)屁來。倒是沒想到她帶的這只拖油瓶這么狠,下嘴見血都快見骨了! 他用力地搓著那扳指,手痛心又疼,倒是不敢上老孫家理論,說到底這東西還是從人家手上搶來的。孫家是外來的小姓戶,孫光宗那酒罐子暴脾氣,只會(huì)窩里橫,哪里敢跟他曹姓的男丁鬧,回頭說不準(zhǔn)就回屋打老婆和拖油瓶,那打起來真是往死里打。 曹富貴悻悻地罵了句,就當(dāng)是積陰德,便宜那小崽子了。 東西出了岔,就不容易出手。 他瞅來瞅去還是不死心,索性打了盆水,回自己屋頭再搓弄搓弄,說不定玉扳指沒裂,就是血污著了,洗洗就干凈了呢? 老曹家如今住的院子,一排正屋,東西兩廂,天井里還有口水井,大大小小連灶間、耳房加廳堂足有十二間屋,住了爺奶、二叔二嬸和他屋里三個(gè)孩子,再加上曹富貴八個(gè)人,倒是挺寬敞。 這屋子本來是村里曹姓大戶的別院,打土豪分田地時(shí),曹富貴他爺爺精窮的三兄弟是農(nóng)干積極分子,當(dāng)時(shí)政府分派二爺爺家三口和他家八九口一起住進(jìn)了這好屋。二爺爺早早過世,他的兩個(gè)兒子成婚分家,富貴爺爺出了筆錢給他倆在村里另起屋子,這院子就只剩下他們一家子了。 曹富貴那屋子在二樓,順著陰暗逼窄的樓梯上去,一間大屋都是他一個(gè)人住,朝南挑了兩扇木窗,明亮的光線透入黑洞洞的屋子,照亮一屋老舊結(jié)實(shí)的木板墻,不像樓下那樣連白日里都透不進(jìn)多少光。 這屋頭原本是他父母住的,后來爹死娘改嫁,阿奶心疼他,就讓他自己住一間。二樓的屋頭春秋舒服,夜晚涼快,就是雨天容易漏水,夏日白天大太陽在屋頂瓦片直曬,屋里熱氣蒸騰,能活活把人烤個(gè)半熟。 曹富貴不是個(gè)在屋里待得住的人,自打高小畢業(yè),更是三天兩頭不著家的,住二樓大屋和爺奶的屋子隔了樓梯間,清凈,也省得天天看二嬸那張氣不順的苦瓜臉。 走進(jìn)自己屋里,曹富貴馬上把那污了血的扳指丟到水盆里,拿了條老絲瓜瓤子拼命刷,左刷左刷沒弄干凈,倒是受了傷的手在水里一浸,已經(jīng)收口止血的虎口又漂出血絲來,火辣辣的疼。他本來就不是耐得下性子的人,多刷幾下已經(jīng)上火,手下一重,“咔嚓”清脆一聲響,那只扳指順著幾絲血痕裂縫徹底碎了,尖銳的碎片一下子扎入他虎口的傷處。 曹富貴“嗷”一聲痛得跳起,心頭一悸,似乎有什么碎渣子進(jìn)了傷口,他連忙把那倒霉催的碎玉氣咻咻地丟開,捂著自己的爪子看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