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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快穿孤忠在線閱讀 - 快穿孤忠_分節(jié)閱讀_265

快穿孤忠_分節(jié)閱讀_265

    張俊話音剛落,就有親兵上前,用藤條對準柳娘后背,結結實實地抽了三鞭子。這是張俊訂下的家法,打自家女人的時候輕易不打臉,視犯錯的情節(jié)輕重或笞后背或打臀部。這親兵掌握的甚是熟練,分寸拿捏得極準,第一鞭下去就抽裂了柳娘的素羅褙子。柳娘白皙的肌膚上迅速綻出了血珠,傷口處繼而紅腫上翻。

    柳娘一聲驚叫,疼痛事小,自己的清白之軀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等羞辱難以忍受。但她一聲之后便咬住下唇默不作聲,抬手勉強護住裸、露部位,昂頭盯住張俊。

    “當職說過了,你們兩個賤婢不要以為有人給你們撐腰,就為所欲為了。須知,當職不是劉平叔也不是呂安老,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琴娘柳娘聽了,只是不開口。

    張俊冷笑著繼續(xù)道:“你兩人既然知道錯了,只需說句老實話,是何時與安老相遇的?當職便既往不咎,放你們走。否則,立即治你們大不敬的罪過,便是呂安老也救你們不得?!?/br>
    張俊在自己宣撫司的地盤上作威作福慣了,他就是王法,對江東人民要打要殺都在一念之間。是以想也不想便說出了這句話來,全沒意識到此地是廬州城內(nèi)的驛館。

    琴娘至此反而平靜了下來。其實張俊所料不錯,兩人初被帶到此地的時候,下意識里確實將呂祉當做了靠山,以為張俊不敢在淮西囂張。尤其是最近兩人生活環(huán)境有了極大地改善,自從跟著劉仲明學醫(yī)后,所遇之人也盡數(shù)對兩人非常恭敬。兩人無論是心態(tài)還是樣貌上,總算有了些花季少女的樣子,少了些老成隱忍,多了幾分少女的嬌憨之氣。但到了緊要關頭,多年的習慣依舊能夠讓本能反應讓位于利弊權衡。琴娘片刻間已然想明白了,張俊拋出的這個問題,不過是醉翁之意,劍指其實是呂祉。她走到柳娘身后,幫柳娘遮住衣衫,趁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張相公,”琴娘緩緩開了口,“適才進門之時,張相公曾經(jīng)說過,已經(jīng)知道我二人的身世。這個問題無需答也不必答。至于奴家和柳娘對相公多有冒犯一事,我二人不敢多辯,請相公將我二人扭送衙門治罪?!?/br>
    這態(tài)度非常明確,可能事關呂祉的問題一概不答,領罪也得交送衙門處置。

    “哼,衙門,這樣的小事什么時候輪到衙門了?況且,既送你們到衙門,當職豈非也得跟著到衙門對證,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實話說,當職是堂堂宣撫使,我就是衙門!” 張俊也有點騎虎難下,本以為殺殺兩人傲氣,便可以一問即招,沒想到這兩人反而不卑不亢地掃了他的面子。當著手下親信,他也不能墮了威風?!爱斅毜脑挰F(xiàn)在你們想必也聽清楚了,到時不要怨恨當職,枉受皮rou之苦?!?/br>
    琴娘又沉默了。她已經(jīng)盤算過,這里雖然是驛館,但張俊這等高官所居之地無異于深宅大院,縱然喊叫也無濟于事。既然是主意已定,又人為刀俎,索性沉默以對。

    柳娘則是圖個痛快的性子,叫道:“張相公好本事,奴家拜服。可惜這本事只能用到我等身上,卻不能殺退金人,奴家也替相公臊得慌?!?/br>
    “嘴硬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只有死物嘴才嚴。過我的堂課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輕松?!睆埧⊥{道。

    旁邊田師中道:“爹你諄諄教導,奈何有些傻子就是不開竅。您還是歇著看我們的手段吧?!?/br>
    其實張俊誘供也是不想將事情搞得太大,沒想到田師中比他還急于動刑。就有親兵抽出了水火棍。眼看琴娘柳娘免不了皮開rou綻,忽然有個聲音隔著窗子道:

    “我竟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宣撫使待的地方就是宣撫衙門了,就有隨便動刑的權力了。照這樣算,這宣撫衙門管得可太寬了。從江東管到淮西不稀奇,只怕日后官家召見,煌煌金鑾殿上官家也得歸張宣撫管,也要聽張宣撫的吩咐呢。這君臣之道這事上以忠,我看是沒法講了?!?/br>
    聲音清脆悅耳,但說得卻是字字千鈞,來人更把張俊的話有意引申,讓張俊背上了指斥的罪名,非老于官場之人不能為。

    柳娘瞇起眼睛笑了:“岳家哥哥,你怎么也來了。”

    來人正是岳云。

    隨岳云一同撞進門的還有兩個身形踉蹌的親兵。兩人被岳云一左一右地拖進屋門后,直接摔倒在地,輕聲□□,顯是在岳云手下吃了大虧。

    張俊先被晚輩岳云隔著門說的幾句話,指責成目無君父之人,再又被岳云打傷了自己手下,臉上著實擱不住。要知道位高權重的人要想獲得手下的支持,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時刻保持體面。張俊怒聲問道:“岳云,你來這里做什么?難道是為了這兩個賤貨不成?這兩個賤貨適才侮辱當職,你應該也聽見了。你這膽子越發(fā)大了,竟然敢為了這種女人出手傷當職的親兵!”

    岳云躬身施禮:“小侄給張伯父見禮了?!庇终诡佉恍Γ皬埐?,小侄此來怎么可能是為了兩個小娘子,自然是來拜見伯父的。至于親兵哥哥,是小侄見伯父的心切,一時失手打傷了兩位哥哥。伯父莫要怪罪?!痹涝七@句倒不算說謊。呂祉命他監(jiān)視張俊,他執(zhí)行得一絲不茍。張俊房中被安排了幾個眼線,不過盞茶時分這些事情就傳到了岳云耳朵中。岳云立即讓手下周沖速去找呂祉稟報事態(tài),自己則先來探查情況。

    “你這樣慌張,是有急事稟報于我嗎?”張俊見岳云客氣,口氣也緩和了一些。

    “真讓伯父料到了,的確是有急事稟報?!?/br>
    “不要賣關子了,如實說來?!?/br>
    岳云又一笑,“那我就說了。小侄冒昧至此,是為了有人存心不良,要陷伯父于危地的緣故。伯父,若非事態(tài)嚴重,小侄斷不會在您這里撒野,出手傷人?!?/br>
    張俊一驚,似信非信,緩緩問道:“誰要陷害當職?”

    岳云懶洋洋地伸手一指田師中:“就是田太尉了。”

    田師中本在看岳云笑話,忽然被岳云指認為謀害主管,不禁暴跳如雷:“你個小赤佬胡說八道!”跳起身撲向岳云。

    岳云站在一進堂屋的位置,與田師中之間隔了一張大食桌。他見田師中撲到,也不躲閃,直接將桌上盤子碟子盡數(shù)一掃。那些盛著珍饈美味的食器噼里啪啦地都朝著田師中身上招呼過去。田師中沒料到岳云行事如此大膽,慌忙躲閃,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湯湯水水盡數(shù)澆到了臉上,之后又是接連當啷幾聲脆響,卻是盆碗落地的聲音。

    眼見得,田師中幞頭上掛了三條海參,肩膀上是兩大塊烤的香噴噴的羊排,腰間兜上了消暑的冰酪乳,整個人如同一張行走的食桌。不要說琴娘柳娘,連張俊的親兵都憋不住笑了。

    屋子里只有三個人沒笑,張俊、田師中和岳云。

    岳云抽抽鼻子,嗅到了一股辛涼的氣息,問道:“這是什么鬼味道?”

    “岳家哥哥,這不是鬼,這是麝香飲子,貴得嚇死人?!绷镄Φ馈?/br>
    “哦!”岳云恍然。這麝香有興奮的作用,是上好的□□物。這田師中為了討好自己的爹還真是考慮周到。岳云這會兒才跟姐妹倆說第一句話,“我要來晚一步,可有你們兩個受得了。還不好好謝謝哥哥?!?/br>
    張俊氣的須發(fā)戟張,不再廢話:“拿下?!彼膊幌牍芮嗉t皂白,不把岳云抓住解不了這口氣。

    立即有幾個親兵撲了上來。

    岳云一邊閃動身形,與這幾人過招,一邊好整以暇地跟張俊講道理:“張伯父,小侄真的是為伯父著想。廬州城不比您的建康,密邇敵境,細作橫行。所以呂宣撫三令五申地告誡不可擅自離開驛館,不可……”

    岳云說到這里,傳來了第一聲慘呼,卻是一名親兵被他卸脫了關節(jié),疼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