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_分節(jié)閱讀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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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五年平金(3) 一旁看押的胥吏見狀慌忙圍攏到呂祉身邊保護,另外有獄卒掄動鐵棍擊中酈瓊膝彎,酈瓊發(fā)出一聲黯啞的嘶喊,踉蹌跌倒在地。 呂祉嘆道:“人犯身負(fù)重枷,又屢熬大刑,人被打成這個樣子,這一會兒的功夫是能跑了還是能傷了我?你們這樣如臨大敵一般地戒備,直是叫這廝看輕了。” 呂祉雖然沒有訓(xùn)斥劉子羽,這些胥吏卻是劉子羽安排布置下的。劉子羽面上掛不住,訕訕道:“安老,底下人不會辦事,你不要跟他們動怒,還是詢問酈瓊要緊?!?/br> 匍匐于地的酈瓊忽然發(fā)出了凄厲的笑聲,斷續(xù)猶如夜梟?!白鲑\心虛,做賊心虛呀!你們這班萌兒有一個算一個,平日里衣裝革履道貌岸然,會扭扭捏捏地吟幾首歪詩作幾個爛對,再彼此吹捧唱和一番,干些明著是夸同窗實則是夸自己的不要臉勾當(dāng)。有時喝醉了酒,想起家國之恥就說上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大話;想不起來就倒在床上蒙頭大睡。每天只是美滋滋消磨時光,卻沒半個有一點擔(dān)當(dāng)。那句古話怎么說得,新亭對泣,就是罵你們的慫包樣呢!哈哈,依我看知道對泣的還算是有良心的,大多數(shù)人就只會醉生夢死!只會醉生夢死也不怕,有俺們替你們開疆拓土。偏汝等之中別有一班人,自己沒有屁大的本事,心里卻骯臟得很,對武人當(dāng)?shù)赖臅r局又嫉妒又害怕。嫉妒所謂不識義理的武夫們立下的潑天功勞,害怕武夫們把你們這些搖筆桿的文人給比下去,于是就天天在官家面前謠諑,教唆官家跟防賊一般地防著武將做大。兀那劉子羽,你說我說得對也不對。你這廝當(dāng)初殘害曲端,老子現(xiàn)而今虎落平陽不如一只病貓,也不指望在你手里討到什么好處去,就先罵你一頓解氣。等老子到了森羅殿前,閻王爺跟前還要再著實地參上你一本,叫你個人面獸心的豺狼不得好死……” 劉子羽被酈瓊一頓批頭蓋臉地臭罵,已是氣得臉色發(fā)白,他先還顧忌呂祉顏面不曾打斷酈瓊的狂言,此時不由怒道:“掌嘴,給我把這逆賊的嘴打爛了?!彼緛砭团?,暴怒之下氣息不勻,喘聲如同風(fēng)箱呼哧不已。 這樣隨意的處置無疑不能被稱作依法用刑的典范,但呂祉也并未再行勸阻,而是親自拎起一根鐵棍走到酈瓊身邊。這一來那些奉命行刑的胥吏不免躊躇,都把目光投向劉子羽。 “呂兄,下賤差役何勞呂兄親自動手?”劉子羽也莫名其妙,不知呂祉是哪根筋搭錯了,堂堂宣撫使朝廷重臣,感情是要親自表演杖責(zé)嗎? 酈瓊見呂祉走了過來,不禁收了戾罵,身軀一縮做出個熬刑的姿勢。 呂祉揮起鐵棒在空中停留片刻后突然落下,棒子卻沒落到酈瓊身上。呂祉將鐵棒支在酈瓊枷下,讓酈瓊可以跪坐著直起身子,多少減輕了他的痛苦。 酈瓊詫異地抬起頭,呂祉和顏悅色地問道:“都罵完了嗎?自家未曾想到,酈太尉心中所恨竟是文武殊途。失敬失敬?!?/br> 酈瓊一怔,“姓呂的,你是又想出了什么花招折磨爺爺來了?” 呂祉半俯下身子,視酈瓊?cè)缤廊艘话悖抗庵袧M是憐惜,“酈太尉命運已定,又何須下官再加折磨?!?/br> 酈瓊自入獄以來,強撐住一口不甘之氣,是以才屢次反復(fù)。此時他聽呂祉道破自己命運,也不禁悲從中來,茫然道:“是那昏君想要我的性命嗎?” 官家確有殺雞儆猴之心,所以才要做成鐵案,免得像當(dāng)初殺曲端一般不明不白,卻讓天下人戳官家的脊梁骨。但這些呂祉不好跟酈瓊說,他既不搖頭也不點頭,負(fù)手而立。 劉子羽看似有門路撬開酈瓊的鋼牙,興奮地湊上來呵斥道:“酈瓊,你可知適才所說已經(jīng)犯了彌天大罪,你不只意圖反叛,還膽敢指斥乘輿(罵皇帝),這里的人可都聽見了?!彼f著右手畫了一個大圈,將一應(yīng)人等盡數(shù)包括在內(nèi)。 劉子羽想到終于可以塞責(zé),不由激動了些,那手臂無巧不巧正伸到酈瓊面前。本來閉目養(yǎng)神的酈瓊忽然張嘴吐出一口黃中帶綠還夾了血絲的濃痰。這痰夾著風(fēng)聲正落到劉子羽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氖稚希褎⒆佑饜盒牡馗蓢I一聲。 “姓劉的,我敬呂宣撫是個堂堂正正的人物。他和我本勢不兩立,我若真反必然殺他,他棋高一著先讓我做了階下之囚,老子自認(rèn)倒霉愿賭服輸。你不過是個投張浚進(jìn)讒言的小人,也配在老子面前指手畫腳!” 劉子羽本想著人打酈瓊一頓,但吃他拿自己與呂祉一番比較,反不好意思動手了,只得自嘲道:“安老,你看這個反賊,在淮西的時候想著殺你,這會兒反倒和你攀上交情了。” “酈瓊,適才所言是你的真心話嗎?”呂祉問道。 “呂宣撫,”酈瓊屢遭大刑,上堂來幾句對話過后已然體力不支,身子不覺伏得愈低,喘息著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我仔細(xì)想過了。既然左右活不成,不如趁著沒死,手上還有個不成砝碼的砝碼,跟你談?wù)剹l件?!闭f到此處,酈瓊臉上泛起一陣潮紅,他休息片刻,續(xù)道,“當(dāng)著宣撫的面,我也不隱瞞。我確實動過叛逆之心,但想了想又按下了這心思,打算再觀望些時候,卻被宣撫先先下手為強,把我五花大綁械送至棘寺。我輸?shù)眯姆诜?。?/br> 這就是岳云說過的軍中事不能以常理推斷。呂祉聽酈瓊坦陳,心下也是一寬,“天道輪回,當(dāng)初某屢次勸你心存忠義,你只是不聽。此時縱使悔之無極,也唯有徒呼奈何了。” 酈瓊咧嘴,露出殘存的一顆門牙:“宣撫說錯了,自家并不后悔。誰叫自己跟個娘們似的當(dāng)斷不斷,活該受這些苦!要硬說悔,也是悔當(dāng)初不學(xué)孔彥舟,早反早了。平江的那個官家望之不似人主,為他拼命的都沒有好下場。” 劉子羽聽了,顧不上算酈瓊罵他的舊賬,興奮地忙把這幾句指斥一一記在了供狀上。呂祉心里卻如翻江倒海一般,那句望之不似人主,著實戳到了他心窩里。他是這世上最清楚官家為人的,知道趙構(gòu)喜怒無??瘫」讯餍?zé)o大志不圖恢復(fù),然而現(xiàn)下他也只能做個泥瓦匠,替官家拆了東墻補西墻。 酈瓊前一刻還在強笑,后一刻變成了咬牙切齒:“可我恨。宣撫你不用怕,我恨的不是你,我恨淮西那幫宵小同僚。我知道,這幫人一個個都指望著我死了,能爬到我的位子上作威作福。尤其是靳賽,虧他還是我的兒女親家,我信他任他,他卻出賣我。我所以拖延時日強忍一死,就是不想讓這幫賤人快意。宣撫,我求你不要讓他們得逞,從左護軍以外選個人接替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