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_分節(jié)閱讀_119
于是一錐心,游老板又不小心把自己灌醉了。他現(xiàn)在喝醉了有一個毛病,倒是不哭不鬧,就是會抱著手機一遍又一遍的去撥虞桀早就打不通了的電話號。撥不通他也撥,然后聽上幾百遍移動小jiejie甜美的“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后再撥…”就心滿意足的去睡覺。 可這天他喝太多了,一個沒看清,去按“桀大王”的手指晃了晃,就按成了緊跟在“桀大王”后邊兒的“姐”。 于是他等了一會兒,沒聽到電話那頭熟悉的冰冷女聲,電話通了,還被接起來了。 游鳶大晚上被他一個電話吵醒心情非常詫異!本能的以為游溯那邊兒出了什么事兒,立馬清醒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可還沒等她開口問,電話那頭傳來自家弟弟醉醺醺的聲音: “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游鳶:“???” “…寶貝兒…我一直想跟你解釋呢…寶貝兒…我沒,沒結(jié)婚…” 游鳶愣了愣,算是有些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心臟有點兒酸酸的。 那頭游溯還在大著舌頭嘟囔,“我沒結(jié)婚…我沒跟女人結(jié)婚…我,我全都想起來了,虞桀,我都,我…嗝…我都記起來了…” “你快回來吧,嗯?好不好…?” “快回來吧…” “我還在家等你呢…” “一…一直,等你呢…我哪兒都…哪兒都沒去…” 酒精會溶解人們平時偽裝出的堅硬的殼兒,夜深人靜,輕而易舉的攻占內(nèi)心最軟弱的地方。游溯知道自己肯定撥錯電話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德行挺丟人的,可喝多了,控制不住的情緒爆發(fā),于是他放任自己倒在沙發(fā)上,眼淚決堤似得順著眼角往耳邊滑。 “虞桀,虞桀我他媽…真想你啊…”他聲音沙啞的哽咽道。 電話那邊游鳶心里也不好受,這兩年游溯面兒上表現(xiàn)的風(fēng)平浪靜光鮮亮麗,從來不讓家里人為他擔心??伤麄兪茄獫庥谒挠H姐弟,游溯到底過得好不好她又怎么會感覺不到? 游鳶一言不發(fā)的聽著,聽著游溯一個人自言自語,聽著他哽咽抽泣,直到他發(fā)泄夠了掛了電話。 第二天,她收到游溯發(fā)來的短信,“姐,昨兒我喝多了,丟人了,你就當看了個笑話啊?!庇质且慌稍频L(fēng)輕。 這就是現(xiàn)實無奈的地方,甭管夜里多崩潰,天亮了酒醒了還是得收拾好皮囊頑強生活,還有那么一大堆事兒等著他去做,還有那么多張嘴等著他養(yǎng)呢。 今天喬家小少爺約他談一個項目,關(guān)于酒店開分店的,前期投入不小,兩家公司的高層都要出席。其實游溯覺得這事兒還能再緩緩,沒必要這么急,雖然目前國內(nèi)酒店發(fā)展前景不錯,但他們第一家酒店剛穩(wěn)定下來,還可以繼續(xù)觀察一段時間。 但畢竟股份喬家占的大頭,喬江凱又一心急著證明自己,他也懶得多說什么,大不了不繼續(xù)跟著摻和就是了。 因為昨夜醉了酒,游溯到的有些晚,雖然沒遲到,但其他股東基本都已經(jīng)坐好了。 走進會議室,助理已經(jīng)準備好了ppt,喬小少爺穿一身特鮮亮的淡藍色西裝,油頭粉面兒的往那兒一站,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什么大型聯(lián)歡晚會呢。 游溯本來就頭疼,看見他頭更大了,無語的招了招手讓助理給自己泡杯醒酒茶過來。 游溯和喬江凱有過節(jié)基本上是眾所周知的,不過生意人,更何況還是合作伙伴,這些年兩人也從來沒表現(xiàn)出來過什么。再加上去年一整年喬江凱都在西北搞什么畜牧業(yè),兩人碰面兒的機會不多。今天開這個會,項目是喬江凱提的,游溯反對吧顯的他心胸狹隘,跟一小孩兒計較,支持呢,這項目確實不夠成熟,到時候出了問題少不了要他得背鍋。在坐的不少人都等著看戲呢,于是他決定旁觀著不參與,愛誰誰。 游溯的座位在會議桌左手邊第二個,就在喬老爺子邊兒上,他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對面坐著個身形清瘦的年輕人,微微歪斜地坐著,一手支著下巴,低頭在會議記錄紙上漫不經(jīng)心的涂畫著什么。額前的頭發(fā)略長,微微遮住了眼睛,從游溯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挺拔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嘴唇。 盡管只能看到半張臉,游溯還是當場愣在了原地。 兩個公司的高管沒有那個是他沒見過的,所以他敢肯定,這個在一群大腹便便的老總中清瘦突兀的家伙絕對是個新面孔。但這不足以成為他愣怔的原因。 游溯緊緊盯著對面這個人,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中的圓珠筆。他知道自己手心在出汗,胸腔里心跳聲震耳欲聾,以至于助理端著茶低聲喊了他兩遍都沒聽見。 “老板,老板?您的茶…”小助理輕聲道。 游溯沒回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的人,直到那人也抬起頭來,露出墨黑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瞬間,是誰眼里驚濤駭浪仿佛剎那流轉(zhuǎn)過四季,又是誰滄海桑田終究煉成了波瀾不驚。 虞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淺揚了下嘴角以示問候,之后便移開了眼,徒留游老板一個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 之后的整個會議便都與他無關(guān)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喝完了整整一杯醒酒茶,虞桀的側(cè)臉還在他眼前,吶,應(yīng)該不是幻覺。 他一直呆呆的盯著面前的這個人,心跳始終慢不下來,在胸腔里肆意沖撞甚至都感覺到疼了。 是虞桀,沒錯。雖然頭發(fā)比印象里長了一點,雖然穿起了西裝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但確實是那個小破孩兒沒錯。 游溯喉結(jié)滾動,回過神來眼眶居然有些發(fā)熱。 整個會議游溯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自然也沒看到喬江凱無數(shù)次向他投來的戲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