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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十分平靜地威脅:“別再問了。別以為門下還想知道你要和莊慎說什么,就會饒你一命。有時候,直接殺了最干凈?!?/br> 喻識剛剛,于崔淩處理門下要事之處,是以青江的名義給莊慎寫了封信。 信上說,他要提前到燕華山莊,悄悄去和莊慎說一個,在曲桑谷里發(fā)覺的秘密。 送信的法子,還是宋持告訴他的。 這封信一定到不了莊慎手里,是喻識引幕后之人出來的鉤子。 雖然察覺不到,但此幕后之人,一路皆跟著他,此時定然也在青江附近。 這種牽一發(fā)動全身的時辰,還事涉曲桑谷,幕后之人若是能瞧見這封信,無論是否信以為真,都絕對會攔下。 一切都按計劃正常地進行著。 除了這縛魂索,也太疼了。 喻識被勒得根本不想動,他一絲真氣也動不得,只覺得疼到了骨子里。 他索性道:“你這么不放心,不如敲暈了我。我既老實了,能讓你滿意;又不疼了,我自己也滿意?!?/br> 那人默了一會兒,仍是狐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喻識頓時只覺得自己上輩子作孽,他明明一片真心實意,說出去卻都沒人敢信。 他只好道:“你去摸摸我的脈象,便是沒有這陣法蓋我身上,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將信將疑地探了探他的脈息,十分仔細地貼在他腕上許久。喻識又開始不自在之時,才聽得他的聲音:“所以你剛剛才沒動真氣?” “是啊,萬一周轉(zhuǎn)不暢,還沒等你動手,我怕是當場就去了。還不如不用,反正我身法也夠快了?!庇髯R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但是啊,還是你想得周全,抓我一個還搞這么大陣仗,當真破費,你門下......” 他話還沒說完,脖頸上便稍微一陣刺痛。 一股酸軟霎時淹沒了他,喻識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是那人毫無感情的聲音:“帶走?!?/br> 第93章 收局其一 喻識醒來之時,頭腦依舊有些昏昏沉沉。 他由著人搞暈了他,原本便沒有打算在路上留什么記號。 如果猜得不錯,他知道幕后之人是誰。 那人絕不可能帶他回自己門中。 此地應是個在外的據(jù)點,一個足夠保險但又可以隨時舍棄之處。知道具體在何處并無多大意義,因為其中絕不會有任何暴露身份的物件。 有些東西,在這里做倒是最合適。 比如,配置牽機散。 會留下痕跡的毒藥,藏在門中終究冒險。 其實仙門百家,尤其是大門大戶,門下都會有此毒。平日也并無何用,一是為著傳下制此毒之術,二是以防不時之需。 但以此人門下的情況,會制此毒卻是不合常理。 喻識稍稍睜開一條眼縫,他依舊被束縛著雙臂,卻是斜倚在一個軟綿綿的臥榻上。 他起了些疑惑,睜開眼四下看了一周。 身側(cè)也并沒有什么人。 這似乎是一處臥房,一榻一案,榻邊是一層厚重簾帳,外頭還有一個小室,被這簾子隔開,通向房門。不太大,但十分干凈精致。 喻識更加奇怪了幾分,籠中困獸的待遇這么好? 難不成上輩子名聲好,還有特殊待遇? 他又低頭查探自身,身上的法陣印記已不見了。 本來么,驚風陣的陣法也需要上百人于近處支撐,這門下拿不出這么多人守著他。 陣法不見了,是意料之中。 喻識又試著提一股真氣上來,發(fā)覺身上被下了另一道禁制。 也是意料之中。 他又仔細瞧了一遍這屋子,倒是鋪著層層疊疊的符紋咒術,樣數(shù)太多,分不清是哪家的。 喻識稍微一蹙眉。 這個鋪滿符咒法陣的樣子,有三分眼熟。 他陷在一片沉靜之中,看不見窗子,也聽不見外頭的任何聲音,分辨不出眼下是何時辰。 案上染著數(shù)支燭火,沉水香的氣味沉靜悠遠。 喻識思索片刻,忽聽得門上一響。 他急忙恢復成未醒的模樣,有腳步聲近了近,有個沉穩(wěn)聲音于他身側(cè)響起,卻是朝著外頭:“還沒有醒?!?/br> 喻識辨認不出這聲音,又聽得門外另一陌生聲音響起,有些猶疑:“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先頭的聲音十分沉靜:“瞧著沒有,就是睡著了?!?/br> “公子應該沒下多重的手,怎么此時還不醒,就體虛成這樣?” 這懷疑的聲音自遠而近傳來,二人齊刷刷地在喻識跟前站著。 其中一人動了動,似乎扶住了腰際佩劍,是后來之人:“要不……我們看看?” “你敢嗎?”先頭那人很快地反駁,“不說他是誰,公子也根本不許人碰他,萬一傷著一二……” “算了算了。”后頭之人飛速打起了退堂鼓,“這繩子是解不開的,左右他也做不了什么。” 二人復出去,門一關,房中一片安靜。 喻識悄悄睜開眼睛,按照從門外透進來的雨聲,大約并未過去多久。 他定了定神,仔細思索了一遭,拿出了個法子。 他屏氣凝神,雙手探了探,自身后的繩結(jié)處扯住一根細細的線頭。 縛魂索解不開?大名鼎鼎的封散人造出來的東西,會不給自己留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