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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保鏢單手舉起奪來的鐵鍬,抵在了朱越眾的腦袋上,“你再動彈一下試試?” 朱越眾受到了驚嚇,長滿油膩痘痘的額頭當(dāng)即滲出緊張的熱汗。他垂眸瞄向倒地呼痛的人員,害怕得口水都飆出來了,“你、你、你們是誰!打人是犯法的!” “打人犯法這四個字,你沒資格說。”喻懷寧嘲諷道。 話落,另一名保鏢走到他的身側(cè),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道,“小少爺,時總囑咐我們輪班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安全?!?/br> “嗯,知道了。”喻懷寧勾唇,渾身的冷意因為時錚的緣故消融了幾分,他就猜到戀人不放心他一人回國。 “那些人傷得厲害嗎?”喻懷寧往地上看了一眼。 保鏢目不斜視,平靜道,“最多皮rou傷,只是敲中的都是關(guān)節(jié),所以會很疼。” “知道了,你們都先退后吧?!?/br> “是?!眱扇说昧朔愿?,迅速照做。 這么威風(fēng)的保鏢居然都對喻懷寧言聽計從! 陳安霜看見這一幕,心里的崇拜感更甚。怪不得青年不怕自己會受傷出事,原來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喻懷寧看著前方心有余悸的朱越眾,輕巧地揚了揚自己的手機,給出選擇,“朱主任,我們是進去好好談呢?還是希望在門口就把事情鬧大,我再喊來幾個媒體,替你們的工地好好宣傳?” 不行!工地上死人的事情絕對不能鬧大!否則牽扯出其他事情,那就麻煩了! 朱越眾眼珠子一轉(zhuǎn)溜,立刻服軟,“進、進去!我們好好談!” …… 三分鐘,喻懷寧看著桌面上熱氣騰騰的陳茶,漠然道,“朱主任,直接談?wù)掳伞N乙笫┕し綄﹃愊樽酉壬牟恍沂攀雷龀龅狼嘎暶?,并要求給予陳先生的獨子陳安霜一定量的賠償金?!?/br> 朱越眾一怔,心里的算盤還沒來得及說出,就已經(jīng)被堵死了。 他干咳假笑了兩聲,才故作無可奈何道,“安霜,還有這位喻先生,不是我不想給賠償金。但凡事我們也要講究證據(jù)啊,是不是?” “老翔是自己不小心從四樓的施工橋上摔下來的,我們工地第一時間就把他送到醫(yī)院去了!”朱越眾拿出手帕,裝模作樣地抹了抹自己的臉,“他、他人是在醫(yī)院去世的,算不上我們工地的錯吧?” “畢竟我們這些人也不懂醫(yī)術(shù),說不定、說不定是醫(yī)院耽誤了治療呢!” 陳安霜聽見這話,顯出壓抑至極的憤怒,“醫(yī)院開出證明了!我爸就是在工地受傷太重,才出的事!你、你們有責(zé)任!” “當(dāng)然有責(zé)任?!庇鲬褜幚硭?dāng)然地接話。他冷冷睨向朱越眾,質(zhì)問道,“高空丟物,安全帽不過關(guān),施工人員上施工橋不配安全設(shè)備……這些可都是工地的問題!” “瞎說!”朱越眾高聲反駁,斬釘截鐵道,“安霜、喻先生,你們可不能血口噴人??!明明就是老祥自己沒有合理cao作,才從四樓外部的施工橋上摔下來的!” 朱越眾瞥了陳安霜一眼,小聲嘟囔,“真要說起來,他自己的問題比較大?!?/br> 反正現(xiàn)在人死不能對證,只要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死人’身上就行! “你才胡說!”陳安霜氣得雙眼通紅。 “安霜?!庇鲬褜庍f給少年一道眼神,示意他坐下。后者欲哭不哭地咬唇,還是乖乖聽從了前者的意思。 喻懷寧重新看向朱越眾,反其道而行之,“那好,退一萬步講,人在你們的施工場地出了意外,這種事情你作為負責(zé)人,應(yīng)該第一時間上報了吧?” “不然,就是失職了?對吧,朱主任。” 朱越眾總覺得青年話里有話,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勉強點頭,“……當(dāng)然上報了?!?/br> “按照華國規(guī)定的工地施工法,如果出現(xiàn)人員受傷、傷亡的情況,出于人道主義,或多或少會有賠償吧?”喻懷寧似笑非笑地敲擊著桌面,“事情過去這么久了,這錢呢?朱主任?!?/br> “……” “你上報了,而我們安霜沒有拿到一分錢?”喻懷寧故作恍然大悟,“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是上層領(lǐng)導(dǎo)不肯給錢?” 朱越眾的臉色又是一變。 喻懷寧看準時機起身,對著陳安霜說道,“安霜,我們得直接去章氏集團索要賠償?!?/br> “等等!醫(yī)藥賠償已經(jīng)下來了!我正打算過幾天給安霜送過去了!”朱越眾急了,說謊不打草稿地喊道。 他實在是怕了眼前這位青年了! 怎么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漏洞,把每一句話都戳在他的恐慌點上呢? 他上報了有人‘受傷’住院,而隱瞞了‘死人’的事實。上層撥下的醫(yī)療賠償金,也被他全額私吞了。 雖說他有親戚是章氏企業(yè)的小股東,有幾分嚇唬人的能力??捎鲬褜幷嬉獛苏业搅苏率霞瘓F,再傳到其他人的耳中,總歸是個麻煩! 朱越眾想著想著,心緒就有些發(fā)緊。他連忙拉開抽屜將錢包拿了出來,他有隨身帶現(xiàn)金的習(xí)慣。 朱越眾看著兩千元整的現(xiàn)金鈔票,貪婪過度的心分外不舍,咬咬牙也只拿出一半。他趕緊把錢包收好,生怕對方瞧出里面還有現(xiàn)金。 “給。”朱越眾遞了過去,還有膽量睜眼說瞎話,“公司給的賠償金都在這兒了。” 只要陳安霜收下錢,即便兩人再去集團門口鬧,他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