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其實,南川也并非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處境。他隱約記得,在七歲之前,他曾經(jīng)生活在同樣的豪門貴宅。不過說起來,也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喻懷寧眉心微蹙。 按照正常的軌跡,南川應(yīng)該重傷后被暗自打聽的孟珍認出??涩F(xiàn)在,似乎因為自己的‘插手’而改變了一些事實。如果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該不該想個辦法,幫南川推動一下身世‘劇情’? “時間差不多了。”默立在原處的時錚看了一眼時間。 南川眸色微凝,招呼道,“……時總?!?/br> 那日在N國的走私老窩,時錚將好友擁在懷中的那幾秒歷歷在目。南川心思通透,再結(jié)合那些流言自然猜出了兩人的關(guān)系。只不過,他不是多管閑事的嘴碎的熱不,他更清楚自己交的是喻懷寧這個朋友…… 對方不親口承認,他就不會去試探發(fā)問。 時錚聽見他的招呼,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你們怎么都聚集在廳門口?”路星賜從廳內(nèi)走了出來,結(jié)束了短暫的沉默,“我還以為你們都沒來,剛準(zhǔn)備打電話?!?/br> 喻懷寧對上路星賜投來的目光,客套一笑,“路少?!?/br> 路星賜聽見這聲稱呼,又察覺出他話語里的生疏感,唇側(cè)的笑意略微一僵。 “路少?!?/br> 好在南川及時開口,打斷了這份微妙的僵持。 “爺爺正在廳內(nèi)盼著你們?!甭沸琴n重新掛回溫和的笑意,“都先進去吧。” “好?!?/br> 一行人進入廳內(nèi),徑直走到老壽星的面前。路星賜說道,“爺爺,都過來了?!?/br> “路老先生,路上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來晚了,還請您不要介意?!庇鲬褜幊隹诘脑捳Z仍是有分寸又得體,“祝您老人家身體安康。” “喻小少爺客套了?!甭防舷壬鷿M意點頭,仔細打量著他的容貌,越看越滿意。 路凱杰的罪行暴露,路老先生雖然氣憤自己這么多年養(yǎng)出了一個白眼狼。但同時經(jīng)過玉石這事,他對眼前青年的贊賞度也已到了一個頂點!他實在沒想到,沒想到喻仁德那人雖然不怎么樣,可他的小孫子倒是個正經(jīng)優(yōu)秀的人才。 “這次多虧了幾位,我畢生的珍藏才能找回來?!甭防舷壬_口,“路某對你們感激不盡,所以今日還請不要拘束客氣?!?/br> “多謝路老先生?!?/br> 話音剛落,廳門就再度被推開了。眾人聽見動靜,紛紛投去注視的目光。路老先生看見為首的一人,不自覺地悶哼一聲,“可真是稀客!” 也不知道今天吹得是什么風(fēng),鮮少出門的喻老爺子居然帶著全家趕了過來。 時錚和喻懷寧對視一眼,他顧及到青年的身份,問,“你要過去嗎?” 喻懷寧摘下裝斯文還硌鼻梁的眼鏡,嘟囔一聲,“我和他們又不熟,不過去。”自從有了宋坤福和陳余音兩位老人后,喻懷寧就將冷漠無情的喻家人看得更淡了。 正說著,那邊的喻羨就發(fā)現(xiàn)了青年,眼底的嫌惡一閃而過。 時錚見此,略微移步擋在了青年面前,免得他遭受到不必要的‘?dāng)硨Α簟?/br> “星賜?!甭防舷壬暗馈?/br> 路星賜領(lǐng)意,推著老人家坐著的輪椅迎上前去 喻老爺子和他們打了照面,沉聲問候,“得川,這么多年沒見,身子骨可好?” “托你的福,好得很!”路老先生的回答算不上多愉快。 眾人觀望見這一幕,都生處了幾分好奇。據(jù)說兩位老人年輕時候的交情不淺,今日一見好像并不是這么回事? 喻老爺子被當(dāng)眾否面子,臉色一僵。 孟珍見狀,立刻笑著開口,“路老先生,我們兩家是世交,上回老爺子的生辰,路少爺和路小姐都來了。老爺子聽他們兄妹說,您前段時間身體抱恙,一直記掛著,所以今天才領(lǐng)著我們一家人來看看?!?/br> 說吧,孟珍又湊近喻老爺子安撫道,“爸,你別氣。今天我們來這兒的目的,還都要靠你去說服呢。” 喻老爺子微微頷首,沉住氣,“不請我坐坐?” 路星賜壓了壓自家老人的肩膀,連忙招呼,“不知道喻老爺子會親自趕來,是我們路家有失遠迎。我馬上讓人重新安排大桌,請您上座?!?/br> 說罷,他又靠近老人耳語,“爺爺,您好歹留幾分面子。再說了,懷寧還在這兒呢。你瞧見還讓人不要拘束,后腳就和他爺爺對上了,您讓人家怎么辦?” 路老先生想起被自己看重的青年,只得按捺下來,心里卻忍不住想道——這么好的年輕人,怎么會是喻仁德這老東西的小孫子呢? 幾分鐘,一行人圍坐在大宴桌上。 喻羨瞧見近處的南川,眼底閃露一絲嘲諷。他這回學(xué)聰明了,說話里帶著幾分表里不一的笑意,“南川先生,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越來越有能耐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br> 南川的眼色一沉,自顧自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忽略不去理會。 瘋狗又偽裝出來咬人了,他還能咬回去不成? 孟珍注意到前者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在桌底碰了碰小兒子,極低聲斥責(zé),“小羨!大人場合,你一個年輕小孩別亂說話!” 喻羨微不可聞地悶哼了一聲,不再講話了。 “懷寧和南川前幾天幫著我們追回了被偷的玉石,免去了天大的損失,對于路家而言,是毋庸置疑的貴客?!甭沸琴n想起那日在宴會上的遭遇,極有眼力見地替他們兩人抬了抬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