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男人身上熟悉的香調(diào)傳來,帶著令人安心的味道。喻懷寧聽懂他話語里暗含的關(guān)心,低聲一笑,竟是不自覺地訴苦道,“時總,我好像暈車了,頭疼得厲害?!?/br> 話音剛落,他就瞧見男人的眼中多了一抹犀利和狠意。 阿倫趁機從駕駛室拿出一把水果彎刀,對準他們揚聲威脅,“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們動手!” 這把水果刀原本是他用來割葡萄藤蔓的,現(xiàn)在拿來用正順手。他就不信了!兩個來自大城市里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有錢人會不怕死?反正是在山里,他再野蠻強橫,也不會有警察來抓! 只可惜,他完全低估了這三人。 別說是在A國見慣了槍林彈雨的時錚和鄭容,就連喻懷寧這個土生土長的華國人也沒將他裝腔作勢的威脅看在眼里。 “鄭容?!睍r錚的面色完全沉了下來,他視線往后一躍,冰冷無情地吩咐,“動手吧。出了事情,我擔著。” “是!”鄭容忙不迭點頭,原本老實隱忍的眸色立刻轉(zhuǎn)變,蠻力十足地沖了上去。 阿倫察覺到背后的動作,轉(zhuǎn)身拿刀胡亂一劃。他空有一身干活后練出來的力氣,哪里會是鄭容的對手?后者靈巧躲過刀光,鉗住阿倫的手臂,用力一折。 “??!”阿倫疼到表情扭曲,手中的彎刀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鄭容踩住刀柄巧勁一勾,下一秒,那把彎刀就準確無誤地落在他的手上。又是‘唰’的一聲,架在了阿倫的脖子上。 “饒、饒命!”阿倫立刻便驚出滿頭冷汗!他從沒想到,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鄭榮居然有如此厲害的身手! 鄭容不理會他的求饒,板著臉看向時錚兩人,出口的話卻是無比的尊敬,“時總、小少爺,我處理好了?!?/br> 要是在A國,他手上的這一刀恐怕就要封喉了??蛇@里是華國,他不想給對方兩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鄭大哥,身手不錯,回去我讓時總給你漲工資?!庇鲬褜幙吹猛纯欤傆X得連頭疼都減輕了不少。 時錚聞言,唇側(cè)泛起輕微的弧度。 阿倫咽了咽慌張的口水,當機立斷地轉(zhuǎn)身跪在了地上,“兩、兩位饒命啊!是、是我財迷心竅了!我送!我送你們?nèi)ヌ障〔灰X!一分錢都不要!” 喻懷寧眼中顯出鄙夷,“現(xiàn)在知道怕了?” 原本可以好好拿著一千五的高價,順路將他們送到目的地。結(jié)果他倒好,貪財?shù)竭@種地步,就像是蚊子見血,不咬一口就不舒坦,非得‘玩命’了才知道后悔。 時錚不屑一顧,只問,“剛剛的一千五車費……” “我、我也不要了!”阿倫這下子反應倒快。他哆哆嗦嗦掏出剛才的現(xiàn)金,遞給跟前的鄭容,“給你們!都還給你們!” 時錚遞去一道眼神,鄭容領(lǐng)意,毫不客氣地將錢收了回來。 喻懷寧走近,彎下身子。他對上阿倫害怕顫動的雙眼,笑得坦誠,“既然解決完了,那就上車,老實把我們送到陶溪?!?/br>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好好給對方上了‘威脅’的一課,“我勸你別?;樱駝t這窮山僻壤的,身側(cè)又是山崖峭壁,偶爾連人帶車掉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阿倫感受到話語里真切的殺意,被嚇到目光呆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不得不將心里的怨恨收起,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面咽,“……我、我對天發(fā)誓,保證把你們送到!” “那就好。”喻懷寧重新坐回車內(nèi),時錚緊跟而上。 鄭容麻利收起刀具,將阿倫從地上拉扯起來,用自己最兇狠的語氣囑咐,“老實開車!” “知、知道了?!?/br> …… 沿路兩次折騰,抵達陶溪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五點。 “三位,已經(jīng)到了,你們要去哪里?”阿倫將車子停在村口,分外老實。他可不敢再招惹這三位煞神,深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喻懷寧的視線往外探去。陶溪坳的開發(fā)不算厲害,家家戶戶都還是低矮的平房,大片的山地和田野連接在一塊,放眼望去都是葡萄藤架,日暮時分的涼風里都帶上了一層果味的香甜。 后面這事在原主的記憶里是不存在的,喻懷寧想到阿倫車后箱里的葡萄紙箱,估摸著是這幾年興起的農(nóng)業(yè)扶持政策。 “下車吧?!庇鲬褜幫崎_車門,一直待在狹小沉悶的面包車里,實在算不上舒服。時錚和鄭容見此,也從車內(nèi)下來。 阿倫立刻發(fā)動車子,踩下油門就開出去了老遠。他望著倒車鏡里的三人,被壓制的恨意和怒氣驟然爆發(fā)了出來,罵罵咧咧,“媽的!走著瞧!只要你們在這鄉(xiāng)坳里多待上一天,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一個人打不過三個!一群人難道還打不過嗎? …… 時錚整了整衣襟,又朝四周望去,“現(xiàn)在去哪里?” “跟著我走吧。”喻懷寧沒有兩位老人的聯(lián)系方式,來這里更是臨時起意。可腦子里的記憶還在,他知道該往哪里去。 原主七歲時,宋怡曾經(jīng)帶著丈夫和兒子回老鄉(xiāng)。夫妻兩人見父母居住的老房子破舊,就想帶著他們一起到柳城生活。 可兩位老人不愿意離開這個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也怕給晚輩添麻煩。所以,宋怡和丈夫商量了一番,特意出資給老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新建了兩層的小洋房,給父母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