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眼見著夜喬依這里是突圍不進去了,葉惜妍心好恨,她不甘心就這樣潛逃, 一輩子掩姓埋名, 想了一晚上,她決定退而求其次。 葉惜妍被捕的新聞,是隨著尚家接班人遇刺受傷的快訊被推送至本地今日頭條的。 此時夜喬依正在和方家人喝茶。 幾人都是公司老總,手底下一大攤子人和事,手機也就成了不被拋下的連體設(shè)備般的存在。 幾乎是齊齊一聲提示音或是震動, 幾人不約而同低下頭看手機。 又相繼抬起頭來互相對看了一眼,交換過眼神。 方老爺子先招呼大家吃點心。 他樂呵呵地示意傭人將碟子送到夜喬依面前:“喬依啊,這是家里新出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br> 夜喬依笑著謝過了,嘗了一口,笑得眉眼微彎:“很好吃?!?/br> 大家齊聚一堂,其樂融融,仿佛剛才并沒有看見那條新聞似的,直接把葉家從生活里摘出去了,半點都不曾提及。 等到吃過飯,方時寒送夜喬依回家的路上,她才感慨道:“怎么會這樣。” 她離開葉家的時候,并沒有對葉家抱有不善的相法和祝愿。 到底是養(yǎng)大了她,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她何必咒人家呢? 可是葉家,居然還是過成了現(xiàn)在支離破碎的樣子。 實在令人唏噓。 夜喬依明白,葉家再怎么說也是曾教養(yǎng)她長大的家庭,若是當著她的面說葉家不好,多少會令她尷尬。 這才是剛才方家人絕口不提的主要原因。 方時寒體貼地幫她扎好安全帶,對震驚地反應(yīng)過來他剛才做了什么的夜喬依溫柔一笑:“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別想那么多了。” 夜喬依張口結(jié)舌,半天沒說出話。 她在夢里過了一輩子,在現(xiàn)實里又過了一輩子,可以說度過了加起來兩輩子的人生,又有過很多深刻的情緒經(jīng)歷,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算得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太會為很多普通的小事而影響。 可是剛才方時寒一只手還搭在她身側(cè),倆人湊得極近,他同她說話時溫柔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感到微微戰(zhàn)栗。 心陷深思時明明對外界的反應(yīng)遲鈍,過后也不應(yīng)該會想起來的,她卻是清楚地回憶起了剛才男人湊近她時的溫度和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還有他幾乎將她圈進懷里,卻又保持著最后一點距離,沒有肌膚相貼的曖昧感。 小汽車里的空間本就狹窄,兩個成年男女處得這么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夜喬依眼前仍然浮現(xiàn)著剛才方時寒退去時的眼神,溫柔而專注,還有一絲憐愛。 她偏過頭,只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 想要調(diào)整一下坐姿以緩解尷尬的心情,才剛動了一下就僵住。 男人的手大而溫暖,余溫似乎還沾在安全帶上,斜斜從她身上橫過。 她一動,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方時寒眼尾余光看她動了一下就僵住,然后頓了一會兒,才又調(diào)整好坐姿,不免有些想笑。 這么笑她不禮貌,他單手虛握成拳,掩飾性地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權(quán)當清嗓子。 偏夜喬依此時對周遭事物極為敏感,目光很快追過來,及時捕捉到了他嘴角未消的笑意,頓時更窘迫了。 偷笑被抓包,方時寒也有些抱歉。他放下手,轉(zhuǎn)頭安撫她:“是覺得你很可愛。” 這直球打的,夜喬依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哦了一聲。 方時寒笑得更厲害了。 和夜喬依相識多年,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很雷厲風(fēng)行的女強人形象,偶爾有些狡黠,也是古靈精怪的。 他從來沒有見到她這么不知所措的樣子,比起處理公務(wù)時非常流暢的她,甚至有些呆氣。 但那并不影響她的魅力,反而讓她的性格更加立體飽滿,也更加可愛。 他問:“剛才吃飽沒有?我看你吃得不多?!?/br> 夜喬依:“只是今天不太有胃口?!?/br> 方時寒放柔了聲調(diào),將空調(diào)打高了些:“還不舒服?不是好幾天了嗎?” 夜喬依反應(yīng)了一會兒后,大窘,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然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自曝了什么,懊惱地別過頭去看車窗外面。 方時寒的聲音溫和而柔軟:“算的啊。差不多就是這幾天?!?/br> 夜喬依忍不住了,轉(zhuǎn)頭來問:“你怎么會知道這個的??!” 她的生理期,為什么這個男人知道得這么清楚??! 她又沒有滿天下的喊自己在招待“親戚”。 方時寒看她真急了,無奈坦白:“我算的啊。” 看她沒有反應(yīng)過來,提醒道:“就是有一次,不是去現(xiàn)場看舞臺?你突然……嗯,找了工作人員借用了。” 夜喬依:…… 她記起來了,那是幾年前,他們還在辦選秀的時候。 不由大奇:“這么久了,你……記到現(xiàn)在?” 方時寒大方承認:“是啊,你一直挺規(guī)律的,我就一直沒算錯過。” 夜喬依無語了一瞬,回過味兒來,想起這幾年方時寒恰到好處的一些細節(jié),點點滴滴,居然全是默默的關(guān)心和呵護。 她越想越出神,不知不覺目光已經(jīng)凝在方時寒身上許久。 方時寒一開始還唇角含笑地任她看,過了一個紅綠燈,看她還這么怔怔地望著自己,不由輕嘆道:“喬依,轉(zhuǎn)過去,好好坐車?!?/br> “不然,我會忍不住親你?!?/br>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住,被喜歡的人這樣長久地注視著。 夜喬依像是觸電一般輕彈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去。 她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得筆直,目光直直望向前方,不往兩旁瞟一下。 方時寒看了她一眼,只覺得越看越好笑,輕笑了幾聲。 夜喬依有些惱了,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這次又是哪里好笑?” 方時寒笑意仍在,卻收了幾分肆意,正了正容色:“越看你越可愛?!?/br> 夜喬依:…… 夜喬依慫慫地窩了回去。 方時寒剛才看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有意地在她的下半張臉上停了停。 現(xiàn)在她只覺得嘴唇都在發(fā)麻。 她不由用牙輕咬了咬,以緩解這種怪異的感覺。 方時寒把她送到家門口,看著電子門緩緩打開,按住就要解開安全帶的她:“我送你進去。” 夜家搬到這,面積也是直升,從這兒進去還有個大院子,于他不過是打兩把方向盤的事,夜喬依要走進去還是得花幾分鐘的。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少走動最好。 方時寒把人送到家門口,看著她下去,叫了聲:“喬依。” 夜喬依手還扶著車門,正準備關(guān)上,聞言抬頭:“嗯?” 方時寒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笑說:“晚安?!?/br> 夜喬依進到大廳,夜爸爸和夜mama都還沒睡,齊齊坐在沙發(fā)上,見女兒進門,夜mama詫異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夜喬依滿頭黑線:“九點多了?!币膊辉缌税?? 夜mama:“哦,我說你們年輕人,可能又會出去玩呢。你從前談生意的時候,不是也有和人玩到很晚的時候嗎?現(xiàn)在才九點。” 夜喬依是做文娛行業(yè)的,這個行業(yè)晝夜之差并沒有那么明顯,無論是與人洽談,還是和員工一起團建,晚歸也是常事,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夜喬依被自己親媽噎了一下,無奈地說:“我回房間了。晨晨呢?” 夜爸爸看了眼手機,回答:“剛上床。” 他在兒子房間裝了監(jiān)控,就算是出門在外時,也能很及時監(jiān)視到兒子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方便極了。 夜喬依覺得挺累的,聽父親說弟弟睡了,也就沒再進他的房間確認。 于是她并不知道,夜晨在被子里偷偷用手機和同學(xué)們發(fā)信息,準備明天放學(xué)后,甩開各自的司機、保鏢,偷偷去電玩城的計劃。 第二天,夜喬依睡得比較晚了才起,出房門的時候,夜晨已經(jīng)上學(xué)去了。夜爸爸和夜mama也都不在家。 夜喬依問了問,才想起來父母去的一個國際線旅游,前段時間就訂下的。 “怎么這個時間去?” 沒年沒節(jié)的,也不是什么紀念日。 阿姨笑著說:“太太說,現(xiàn)在那邊的花開得正好。” 夜喬依點點頭,這倒像是她媽能干出來的事。 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 夜mama其實骨子里有著少女的浪漫。 也會看著一朵花傷春悲秋。 要不然,也不會吸引在玉石行做活的父親的注意。 那家里就只有她和夜晨了? “晨晨的午餐是在學(xué)校吃吧?那晚上多加兩個他喜歡的菜?!?/br> 前段時間忙著案子,對弟弟的功課有點抓得不夠嚴了,得好好揀起來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考試。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