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安瀾下意識地看向宋嘉予,后者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她只能乖乖地回答,“剛才一起沒多久?!?/br> 許晚晴點了點頭,余光瞧見宋嘉予的身影,很是嫌棄,“你上樓去,沒你的事?!?/br> 宋嘉予不急不緩,把茶倒了,又重新給許晚晴泡了一壺,“安瀾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他也不久留,給許晚晴倒了一杯茶便上了樓。 安瀾繃著后背,小眼神緊巴巴地看著許晚晴,“姑姑,為什么?。俊?/br> 許晚晴問她,“你們以后會結婚嗎?” 安瀾微怔,她沒想過這輩子再去喜歡誰,結婚對于他們而言,是遲早的事情。安瀾點了點頭,“會?!?/br> “所以我才反對。”許晚晴拉著安瀾的手,“他的母親不喜歡你,甚至他母親心理還有些偏執(zhí)。瀾瀾,戀愛和結婚是不一樣的。戀愛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結婚是兩個家庭。只要他母親不接受你,我就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我不希望我們一直寵著的寶貝,到了別人那里,受著道德綁架,受著冷眼嘲諷。你能明白姑姑的意思嗎?” 許晚晴不討厭時清和,一個能為安瀾連命都不要的男人,不會差到哪里去??墒且舱驗檫@件事,本就不喜歡安瀾的蘇敏,在心中劃開了一道隔閡。 她雖沒有見過那些,但是她與周瑤交好。后來安瀾在國外養(yǎng)傷,一度不愛說話,甚至還有抑郁癥的跡象。周瑤無法,安修明又是個大男人,只能跟她吐露苦水。 許晚晴這才調(diào)查了時清和的家庭,早些年父親出軌,母親因此心里開始偏執(zhí),對時清和有極度的控制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時清和的身上,對于安瀾,一直都是不喜歡的。 安瀾聲音有些悶悶不樂,“我可以不在乎那些?!?/br>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能做到熟視無睹?”許晚晴說,“而且,你覺得這樣,你們以后是會幸福還是傷得更深?” “姑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安瀾小聲道,“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br> “你還小,很多事情都考慮得太簡單了?!痹S晚晴最怕的就是這樣,現(xiàn)在太多的年輕人結婚憑借愛情。可是最后,卻死于日常無數(shù)的矛盾之中。 愛情和結婚,有時候真的是兩個概念。她希望安瀾幸福,是希望她嫁了出去,在別人家里,也是個被寵著的公主,而不是委屈了自己。 “我又不是和他mama過日子?!卑矠懖渲S晚晴的手撒嬌,“我知道姑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分寸。” 許晚晴沒說話了,端著茶喝了兩口,余光瞥見安瀾低垂著的小腦袋,冷哼一聲,“以后受委屈了別找我哭鼻子?!?/br> 頓了頓,她又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但是你要談戀愛我也管不著。”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都隨他們,要是想結婚,必須過了她這關。 “謝謝姑姑!”安瀾激動地在許晚晴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姑姑對我最好了?!?/br> “走開走開,今晚鬧得我煩心死了?!痹S晚晴揮了揮手,“早點休息,以后少出去散步,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樣子。” “好!” 回了房間,安瀾一把撲進自己的被子里面,埋著頭,不想動彈。翻了個身,口袋里的盒子便硌著她。安瀾慢吞吞地伸出手去拿,盒子很小,卻很精致。 慢慢打開,里面是一對耳墜。看上去應該是手工制作的,帶著古典的美。 安瀾取出,仔細地打量一番。不算大的方形框架里別著梨花,枝葉從花間散開,搭在框架上。定睛一看,花蕊中還有字。 看得不太清楚,安瀾翻出了手機打開電筒,兩個很小的字印入眼底。 四月。 四月清和。 所以時清和這是打算讓她天天戴著自己? 這是什么惡趣味? 安瀾輕輕地冷哼一聲,在床上翻滾了兩圈,正準備去洗漱,時清和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他應該是剛剛到家,還能聽到關門的聲音,接著便是藍天低低的叫喚聲,“回房間了?” “嗯?!卑矠扅c頭,順著床坐下來,小腳丫踩在地毯上面,百無聊賴地踢著玩偶,“抱歉啊,我沒有處理好。” “是我的問題。”時清和換了鞋,把行李箱隨手放在一旁,“這些我都會處理好,不要太擔心?!?/br> “倒也沒有很擔心?!卑矠戉止疽痪?,“大不了私奔?!?/br> 時清和頓了頓,潤沉的嗓音從那頭傳來,“不用私奔,我會做到讓你家人都放心把你交給我。” 像是有無形的靠山落在安瀾身后一樣,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累了,一切交給時清和就好。 周五那天,原本說好的約會還是取消了,時清和早上臨時有一臺手術。等到手術結束,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里面的小身影背對著她,頭發(fā)高高豎起,扎成了一個丸子頭。 時清和放慢腳步,慢慢地靠近。安瀾已經(jīng)睡著了,歪著小腦袋,呼吸淺淺。小臉紅潤,唇上涂著他買的口紅,顏色有些深,帶著幾分媚感,卻很適合她。 時清和有些心疼,半俯身,在她側(cè)臉上落了輕輕一吻。 安瀾本來就睡得不熟,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迷迷糊糊之中睜眼,印入眼底的便是時清和清亮的眼眸。 安瀾伸手,環(huán)住時清和的脖子,軟糯糯地問他,“手術結束了?” “嗯?!睍r清和攬住安瀾的腰肢,安瀾便立馬往上一蹬,雙腿緊緊地盤在時清和的腰上。接近著被他放置在桌面上,與低頭的他平視,“怎么進來的?” “我問了護士,她就讓我來這里等你。” 時清和擰了擰眉頭,“以后不許這樣,醫(yī)院有醫(yī)院的規(guī)矩?!?/br> “噢?!卑矠懹行┬∈?,環(huán)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松開,“那我回去了?!?/br> 還沒等安瀾從桌上跳下來,時清和便攔住她,“等我一會,帶你去吃東西?!?/br> 安瀾抬眼,“沒手術了?” “沒了?!睍r清和低眉瞧著她興致不高的小臉,潤著嗓音和她道歉,“這次是意外,以后不會了?!?/br> 安瀾才不相信他的說辭,當醫(yī)生的,隨叫隨到都是正常的。他這個科室還算好的,偶爾一兩周會很忙之外,平時都能按時下班。 拉著一張小臉,安瀾往后挪了一些,視線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噢,那你脫吧?!?/br> 穿著白大褂,還長了一張禁欲的臉,讓人看著就有種想蹂.躪他的沖動。難得有機會,安瀾也不打算錯過這次美人脫衣的福利。 時清和臉色一僵,脫個外套倒是沒有什么。只不過安瀾眼底的意味太過明顯,讓他有些不適應。 遲疑了幾秒,時清和臉色微微繃緊,利索地把外套脫下。掛在一旁,轉(zhuǎn)而便對上安瀾亮晶晶的眼眸。他輕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寵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br> 安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為什么?” 時清和扯過一旁的外套穿上,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安瀾身上,眉眼柔和,溺著安瀾專屬的溫柔,“不想在辦公室就收斂一些?!?/br> 安瀾:“……”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但是我覺得可以有。 ☆、他啊 已經(jīng)是下午, 安瀾也沒什么心思看電影, 等到了那邊,也快是飯點了。而且時清和剛剛結束手術, 也沒什么心思折騰。安瀾索性提議兩人直接回家吃飯。 一進門,安瀾便注意到了房間內(nèi)的改變。沙發(fā)上多了兩個玩偶, 原本冷色系的杯子也換成了小清新的淡粉色。 本來是一個大男人居住的地方,現(xiàn)在卻多了幾分柔軟的意味。 安瀾多瞧了一眼, 換上拖鞋走過去戳了戳玩偶, “什么時候買的?” “前些天?!?/br> 時清和把她說的全部記了下來,就連腳上的棉拖也如她所愿的換了一個款式。 安瀾回頭看去,時清和正拖著外套, 身姿清灼, 一雙眉眼卻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好像真的是這樣,那么多不幸,是為了攢起來,遇見他。 安瀾也許久沒來這里了,環(huán)視一圈,藍天不在。狗窩空蕩蕩的,估計是時清和覺得自己會很忙,所以直接把狗子丟給萬商了。 冰箱里有很多菜,安瀾隨口點了兩道, 便跑到他的房間去玩。 時清和的房間比她的干凈多了,桌面也是,擺放得很整齊。落地窗的旁邊, 放置著天文望遠鏡,安瀾湊頭看了一眼,看不到星星。 她百無聊賴地躺著地毯上面,刷著手機。 今天她是請了假出來玩的,那頭被壓迫的許初九發(fā)了好幾條短信過來。 許初九:玩得挺開心的啊,連姐妹都忘記了? 許初九:今天玩得嗨,明天你就該知道哭了。 這酸溜溜的語氣,像極了單身狗的抗議。安瀾笑出聲來,給許初九回了幾個嘚瑟的表情包。 和她聊了幾句,安瀾才從地毯上爬起來,又跑到廚房去sao擾時清和,“家里還有什么好玩的嗎?” 時清和正切著菜,偏頭看了她一眼,微微思索,“書房里有書?!?/br> 這個時候看什么書。 安瀾無語,想了想問他,“三個房間,一個臥室一個書房,還有一個是什么?” 時清和停下手中的動作,“想看?” 安瀾連忙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問了一句,“可以看嗎?” “想看我就帶你去。”時清和把手洗干凈,安瀾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出去了,正停在房間門口,湊著腦袋往前。 時清和朝她走去,“房間沒上鎖?!?/br> “噢?!卑矠戅D(zhuǎn)動門把手,直接打開。 比起書房和臥室,這個房間稍微小一點。一眼看過去,壁紙是稍微深一點的藍色。正中央躺著一架鋼琴,看上去有些年歲了,不過卻被主人愛護得很好。 “鋼琴?”安瀾有些納悶,往里走了兩步,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只有中間擺放著一架鋼琴。 款式很熟悉,安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邊緣處有劃痕。往上走,貼了一張很小的貼紙。 安瀾微怔,這鋼琴是原先一直用的。后來出國,房子變賣,所有的東西她都沒要,包括一直很喜歡的鋼琴。 輕輕地摸了一下,安瀾問他,“你買了啊?” “正好看到就買了?!睍r清和走到她身邊,安瀾眼底軟乎乎的,眸光微亮,還隱隱有些潤。 安瀾哪能不懂這是說辭而已。她那是正規(guī)的拍賣,如果不是特地去了解,怎么可能那么輕松買下。算起來,當初時清和還不過是高中生而已,她這鋼琴可不便宜。 “買來做什么,你又不會彈?!卑矠戉止疽宦暎郎蕚湎崎_鋼琴蓋,時清和卻先她一步。 手指觸碰到熟悉的琴鍵,安瀾胡亂地按了幾個音。 “想著以后你回來,還能用它。”卻沒想到,鋼琴于她而言,已經(jīng)是一件死物。 安瀾瞪他一眼,“你不是每次都年級前十嗎?怎么在這種事情上那么笨?這個本來就是我不要的,你還非得去買,也不嫌浪費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