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鍋里燉著湯,廚房里還有個小隔間,算是一個獨立的小陽臺。窗戶大開著,冷風(fēng)不斷地灌了進來。 外面開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朝著外面看去,還能看到對面商場霓虹的燈光。 時清和思緒亂了些,腳邊傳來藍天不安分的磨蹭,讓他稍微回了神。 把菜端出去,時清和安安靜靜地吃著。 指針過了八點,藍天便又開始了老套路,腦袋蹭著門口,爪子也撓著門。 “今晚不去?!睍r清和低聲道,低眉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書。 “嗷嗚!”得不到想要的回應(yīng),藍天不甘寂寞地湊了上來,爪子刨著時清和的褲腿。 時清和掃了一眼腳邊的薩摩耶,聲音稍冷,“安分點。” 藍天也意識到了自家主人情緒的不對勁,撒氣似地撓了撓沙發(fā),對上時清和那雙清冷的眸子,又默默地縮了縮腦袋,垂喪地回了自己的狗窩。 惱人的聲音消失了,時清和卻是沒了看書的興致。 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他起身回了房。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快是中午。每次出差回來后,宋嘉予都會給她放假半天。 當然,也會讓她加班到七八點。這么算算,只不過是時間對調(diào)了一下。 所有的工作做完,安瀾軟骨頭地趴在了桌面上,抬頭看去,對面的許初九還在核對著報表。 安瀾彎腰從箱子里拿出兩瓶酸奶,遞到許初九面前,“還差多少?” “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許初九頭也沒抬。 “我?guī)湍??!卑矠懮炝艘粋€懶腰。年底都比較忙,忙過這段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許初九搖頭,掃了一眼旁邊的酸奶,伸手拿過,“你還是少忙點,找個清閑的工作不好嗎?” 本來干這一行的就比較累,尤其是宋嘉予還是一個工作狂,認真起來自家親妹都不認。 “那我還能做什么?”安瀾長嘆一聲,“要是不上班,我也只能靠臉吃飯了,煩惱?!?/br> 許初九:“……” 忍住,自家親閨蜜,不能打。 把酸奶喝完,安瀾湊過去幫許初九按著肩膀,“周末陪我去看場電影,新出的那部懸疑片據(jù)說還不錯。” 許初九思考幾秒,有些抱歉,“我周末回老家?!?/br>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br> 許初九的家庭不錯,父母都是大學(xué)教授。只不過去年兩位老人就已經(jīng)退休,回到了小縣城里面,平時養(yǎng)養(yǎng)花遛遛狗。 “許秘書?!彼渭斡柰崎_門,看到安瀾,笑了笑,“還沒走?” 安瀾只想給宋嘉予一個白眼,工作量多少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宋嘉予忙著整理資料,也沒心思理會安瀾,直接越過了安瀾的視線,看向許初九,“來我辦公室一趟?!?/br> 安瀾也懂事地拿起了包,捏了捏許初九的臉,“那我先回家了,要是超過八點,記得讓宋嘉予送你回家。” 許初九:“好?!?/br> 出了公司的門,便感覺到一股寒風(fēng)涌進來。安瀾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猛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鼻子酸得厲害,她正準備低頭翻找紙巾,面前便有人朝她遞了一張紙巾。 “謝謝?!卑矠懡舆^,擦了擦鼻子,順著手的主人看去,目光微怔。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吹了太久的風(fēng),男人的面色都有些蒼白,發(fā)尾有些濕潤,貼在了脖子上。他的眸色很深,凝著夜晚的清灼。 美色誤人。 安瀾腦袋當機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要錢的嗎?” 昨天那三十,她還沒還。 “送你回家。”時清和道。 這樣猝不及防的溫柔讓安瀾有些不適應(yīng),眼神躲閃了幾秒,就是不看著時清和的臉,“我坐地鐵?!?/br> “我有話跟你說?!?/br> 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時清和的唇色有些蒼白。他的皮膚本身就是冷白色調(diào),長期待在室內(nèi),還有些低血糖,看上去頗有幾分病態(tài)感。 安瀾心口稍軟,連帶著語氣也低了下來,“我們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好說的?!?/br> “嗯,談?wù)勥€債的事情?!?/br> 安瀾:“……” 哦。 雖是這么說,可是一路上時清和安安靜靜,沒有提過半個字。 偶有外面的霓虹落在時清和臉上,也是轉(zhuǎn)瞬就過。安瀾偏頭看著,男人的側(cè)臉線條硬朗,頭發(fā)還沒剪,有些稍長,卻柔軟得不可思議。 以前聽說男人的頭是不能摸的,安瀾那時候偏得皮兩下。趁著時清和不注意的時候去摸他的腦袋,時清和當下就冷了臉。最后還是兩個親親才熄滅他的怒火。 住得不遠,這會也不是高峰期,開車很快就到安瀾的小區(qū)。 “那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卑矠懡忾_安全帶,剛想開門,便聽到一聲“咔噠”。 車門被鎖上,安瀾試了好幾下都沒能打開。氣得拍了兩下車門,扭過頭去看身側(cè)的男人,“你做什么?” 時清和無視她的怒火,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纖細的手上,指如蔥根。彈琴的女孩子,手指大多細長好看。 “手怎么了?”他問。 以前的安瀾,唯獨兩樣不會舍棄。一是他,二是鋼琴??墒菚r過境遷,她似乎,什么都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不要了,是都沒有了 下章入v,三更啦!所以明天更新應(yīng)該會推到零點 v前幾章的數(shù)據(jù)很重要,希望喜歡的小可愛們都能訂閱,我會發(fā)紅包的! 你們的支持對我來說,真的超級重要的! 下本開《溫柔火》同系列醫(yī)生文,一個很溫柔的救贖文,喜歡的可以收藏一個 俞昭第一次見到溫嶼和時,男人眉眼清雋,聲音溫潤而沉,“俞小姐,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 那年,俞昭十六歲。 說起來荒謬,她喜歡上了自己的主治醫(yī)生 康復(fù)訓(xùn)練結(jié)束,俞昭回國 幾年后,俞昭在酒吧里看見了溫嶼和 彼時的他,面色冷然,孤傲而又冰冷地坐在一角,看上去危險而可怕 當晚,俞昭險些被打劫?;璋档南镒永?,男人出手迅速,是她不曾見過的狠絕 許久,溫嶼和朝她伸出手,聲音溫柔到極致,“昭昭,我送你回家?!?/br> ☆、感冒 車子進了小區(qū), 就正對她家樓底下。旁邊有一顆銀杏樹, 已經(jīng)過了最美的時間,大半邊都光禿了, 唯有地面上還散落一地的銀杏。 安瀾捏緊了手,故作平靜地回他, “什么怎么了?” 時清和定定地看著她幾秒,眼睛不自覺地往右邊看, 是心虛的表現(xiàn)。他潤了潤嗓音, 提醒一句,“鋼琴?!?/br> “我不想彈了。”安瀾與他平視,卻又忍不住躲閃了兩下, “還有問題嗎?” 時清和靜默片刻。 許初九什么都沒和他說, 倒是想從他這里套話。安瀾家里沒有鋼琴,而腿傷早就好了。他是骨科醫(yī)生,許初九想要套話,無非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時清和的目光有些逼人,仿佛能夠看透她的內(nèi)心深處。 安瀾有些不自然地撇開了視線,卻又聽到“咔噠”一聲,時清和解開了安全帶,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而后把車內(nèi)的燈光給打開了。 “之前那次……”時清和的聲音有些低啞, “傷著了?” 安瀾想也不想地否認,“沒有?!?/br> 時清和知道,他的猜想, 已經(jīng)被證實。 不是不彈,而是彈不了。 時清和的心口忽而泛起密密匝匝的疼痛,那個在鋼琴前笑顏如花的少女終究是失去了她的驕傲。 “抱歉。” 對于當年,所有人都知道時清和為了安瀾被打成重傷??墒菂s無人知曉,安瀾廢了一雙手,從那以后,再也沒有碰過鋼琴。 安瀾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緩了緩才把視線移到時清和身上。男人的面容消瘦,好看的眉頭緊緊擰著,他眸底的光暗了許多,映著小小的她。 “該說抱歉的是我。”安瀾扯了扯嘴角,很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聽萬商說,你后肩的傷疤還在?!?/br> “嗯?!睍r清和面色又恢復(fù)到平靜,瞧著安瀾勉強的樣子,聲音極淡地逗著她,“想看嗎?” 果不其然,原本還有些難過的小臉立馬帶著幾分怒意,精神十足地沖他道,“不想!” 時清和垂了垂眉,搭在方向盤上的那只手骨節(jié)硬朗,卻默默握緊了,骨節(jié)處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停頓了片刻道,“我記得你以前很想看。” 他的聲音里有著很淺的笑意,說不出來是假裝還是其它。 “那是以前年少無知?!卑矠懧曇糨p輕脆脆的,在這安靜的車內(nèi)倒是顯得有幾分空靈。 “嗯,現(xiàn)在懂事了?!辈辉偈且郧澳莻€鬧脾氣的小姑娘,可是時清和卻希望她不懂事,做那個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 氣氛又安靜下來,安瀾看著時清和,“很晚了,我要回家了?!?/br> 時清和點頭,拿出手機遞給她,“把微信加了?!彼坪跏强闯霭矠懙牟辉敢?,他又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還沒還錢?!?/br> 安瀾:“……” 時清和的頭像很干凈,就是一張白紙,上面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心里默默嫌棄了一下,安瀾很快地加上。 門鎖終于打開,安瀾趕忙跑下了車。 她不太懂車,時清和不開,她還真不知道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