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總，您——”

    他轉了個身，又說了一遍：“我沒事，我現(xiàn)在有點餓了，你去買吧。”

    韓晨把削好的蘋果放在桌面上，用紙巾擦了手，站起身說：“那好吧，江總您先躺下休息，我立刻去買?！闭f完他拿著外套和車鑰匙出了門。

    等韓晨離開了病房，江亦行再轉身過去的時候，沈予正從桌上抽了紙巾伸手過來拉他的手，一言不發(fā)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著手背上的血跡。

    江亦行沒有打斷他，等他擦干凈了，才溫柔地向他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br>
    沈予把臟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搖著頭，退了半步幾乎要站到墻角，說：“沒有......”

    江亦行伸手在口袋摸了摸，確認了鈴鐺還在，抬起手想揉沈予的頭發(fā)，沈予卻輕巧地躲開了。

    他心里一抖，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又收了回來。

    “你快躺下休息吧?！鄙蛴枭袂榻辜钡卮叽偎卮采咸芍此樕n白的樣子害怕他又要倒下。

    剛才確實把他嚇到了，等韓晨開門沖進來的時候，他力氣一松幾乎跌坐在地上，等韓晨打了急救電話，聽到救護車臨近的聲音，然后又看著醫(yī)護人員把江亦行抬上擔架，他空白的腦子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小心的蹲在救護車的角落，看醫(yī)生做緊急處理。

    醫(yī)生告訴韓晨江亦行是身體太虛弱了才會突然暈倒，不是什么嚴重的疾病，韓晨是松了一口氣，他卻怎么都放心不下來。

    江亦行的身體怎么可能虛弱到暈倒的地步？他簡直再清楚不過，朝夕相處三年江亦行甚至都很少感冒，反而是這幾天自己出現(xiàn)在他身邊之后，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重感冒，這次體虛暈倒，一定和自己有關。

    褚安說過，他如果靠近陽氣太重的人，是會吸收對方的陽氣的?？唇嘈械哪樕壮蛇@樣，沈予不禁陷入了擔憂。

    江亦行確認了沈予在，其實也就放心了，他回到床上躺下，手肘撐在后腦靠在床上看他，片刻后說：“你過來?！?/br>
    沈予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怕離江亦行太近他又要暈倒。

    江亦行見他沒動靜，又道：“你過來我有事情跟你說?！?/br>
    “還是...不了吧，你就在那里說，我可以聽到?！?/br>
    沈予隨即看見他嘴唇動了動，感覺像是又說了句什么，他問：“你說什么？”

    “你不是說可以聽到么?！?/br>
    “......”

    于是沈予磨磨蹭蹭的走到江亦行的病床邊上，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兩側的衣擺，心跳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江亦行一直看著他不說話，沈予快要被他灼熱的眼神燒傷。

    他忽而看見江亦行笑了，并且再次向他伸出手：“再靠近一點，這回我不親你。”

    其實沈予心中的顧慮根本就不是江亦行是否像上次那樣把自己騙過去然后毫無預兆的親他，但此時此刻就這么一句話，沈予心中的擔憂在看到江亦行那樣平靜柔和的笑意后就占了下風。

    他把手搭在江亦行的手上，不受控制地就說了一句：“我剛剛真的嚇到了......”話里還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除了擔憂以外，一種暫且可以稱為責備的語氣。

    江亦行又向他道歉，輕輕說著對不起，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

    他在想現(xiàn)在是不是就可以讓眼前這個人知道其實他已經(jīng)愛了十年，是不是終于可以把那句遲來了十年的“我愛你”說出口。

    可他抬眼看到沈予眼底清明，忽然又不敢了。

    ——這個人到現(xiàn)在為止，到底有沒有對我有一點點不一樣的區(qū)別于他眼中眾人的情感？

    他說：“沈予，我頭好痛?！?/br>
    沈予猶豫著四處看了看——其實他不知道怎么辦，頭痛那就叫醫(yī)生吧，他伸了手要去按鈴，又被江亦行抓了拉了下來，被他兩只手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按在胸口上。

    “不要叫醫(yī)生，不想吃藥?！?/br>
    沈予沒轍了，他坐在凳子上，手就這么被江亦行拉著，那天在樹林里發(fā)生的一切又跟電影片段似的涌入腦海里。

    他臉有些紅。

    江亦行捕捉到這微妙的變化，忍不住手抬起來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

    沈予像是觸了電，身子不由自主就往后靠，說：“你、你干嘛！”

    “我看你臉上有東西，幫你拿掉。”

    “什么、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