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嗝的聲音持續(xù)了五六秒，或許也沒這么長，陳北霖緊緊的抓住身前左文起的衣服，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著前面的尸體，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了?。。?！

    尸體沒有坐起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乎就只是打了一個悠久的嗝而已。等房間里再度安靜了下來，一向面無表情的季以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北霖，你以后別出去說是我?guī)У?，丟人！”

    作為心理學的專家，左文起本就溫柔優(yōu)雅、讓人信服，這下完全笑開了連季以歌都多看了幾眼。眉目舒展，眼睛彎的恰到好處，不淺不深的酒窩讓人看著都有些醉意。

    左文起大笑道：“北霖，你到底是不是法醫(yī)啊？還詐尸！”

    只有依舊害怕陳北霖哆哆嗦嗦道：“尸體打…打嗝了…誒，季哥，這具尸體又不是巨人觀，怎么會打嗝?。　?/br>
    季以歌好笑的搖了搖頭，俯下身湊近了看：“雖然不是巨人觀，但是我們剛才將她面朝下，胸、腹被壓著，翻動尸體的時候因為壓力解除了，被受壓的時候出不來的空氣正好出來，然后通過喉嚨的時候恰好就出了聲音。所以各種巧合湊在一起，這具尸體就打了個嗝。”

    陳北霖這次松了口氣從左文起身后站了出來，拍了拍心口：“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是冤死的靈魂來找我們訴冤來了?！?/br>
    “你啊，”季以歌無奈道：“以后少看點恐怖片，本來膽子就小，還看這些東西?！?/br>
    陳北霖不好意思的又走回到了解剖臺，季以歌看他這個狀態(tài)肯定不能主刀了，只好作罷：“這次我來吧，下次了你再主刀。”

    陳北霖趕緊點頭：“好好好?！彼F(xiàn)在對著這具尸體還有點怕啊。

    季以歌拿起手術(shù)刀，手起刀落，從下頜經(jīng)過頸部正中、胸部正中、腹部正中一直到恥骨聯(lián)合一條線切開，這就是最常見的一字切開。陳北霖將死者的胸腔掰開，一股惡臭鋪面而來，就算帶上了防毒面具，防的了毒卻防不了臭味啊！

    左文起被這股惡臭都熏得往后退了一步，陳北霖差一點又跳下解剖臺了，看了看面色坦然的季以歌，只好硬著頭皮的絲毫不敢動。

    季以歌面色嚴肅的看著死者的身體內(nèi)部，這股強烈的惡臭也讓他憋了憋氣才繼續(xù)檢查內(nèi)部。接著是切斷肋骨暴露胸腔，剪開心包暴露心臟，往上破開喉嚨查看氣管，往下破開盆骨將整個yindao取了出來。

    “yindao有不算嚴重的撕裂傷，兇手應(yīng)該是沒有做前戲便進入了，死者處女膜陳舊性破損，這次不是她的第一次?！?/br>
    左文起在一旁奮筆疾書，陳北霖則負責將死者yindao里殘留的jingye一點一點的清除了干凈。最后再開頭顱檢查的腦部沒有損傷，后背也沒有致命傷后才將尸體又完整的縫合了起來，抬下解剖臺推入了冰箱。

    三人在盥洗室將手都洗了干凈，聞了聞身上還是有股淡淡的惡臭，季以歌雖然熱愛法醫(yī)這職業(yè)，但是對身上有味道這一點完全無法忍受。將解剖服脫下放好后，從更衣室里拿出早已備好的換洗衣服，洗澡換衣服去了。

    陳北霖也跟著一起去洗澡換衣服了，只有左文起略顯得無奈，將手術(shù)服脫下來放到一旁，仔細的聞了聞身上沒有氣味才松了一口氣，還好剛才站得遠。

    將手再次洗了幾遍，確定真的沒有味道后才走了出去。

    下午兩點，專案會。

    季以歌帶著人到的時候里面早已坐滿了人，輕車熟路的走到邊律身邊的空位坐好，趙局長看人都來齊了便開了口：“邊律，說一說前期的調(diào)研情況吧?！?/br>
    邊律笑了笑，將手中的資料合上，開口道：“死者李晶晶，今年二十六歲，在一家電商公司從事客服職位，平時下班比較晚，經(jīng)常加班到十點以后，若是遇上雙十一這種淘寶的節(jié)日，還會通宵。但是最近雙十一已經(jīng)過了，雙十二還沒到，所以她最近的下班時間都是十點以后十一點之前。”

    趙局長點頭繼續(xù)問：“具體的被害日期確定了嗎？”

    “嗯，能確定，”對著身邊的顏蘊使了個眼色，顏蘊心領(lǐng)神會的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幾個監(jiān)控畫面就被調(diào)了出來。有白天的有夜晚的，邊律用激光筆指向第一個：“這個是死者所在的那棟樓進門前的監(jiān)控，但是十分湊巧，這個剛好在這幾天壞了，我們只提取到了死者前幾天的畫面。水翠苑這個小區(qū)在彭一區(qū)屬于較為高檔的小區(qū)，小區(qū)里的住戶都是兒女給父母買來養(yǎng)老，里面有很多住戶也有很多孕婦和剛成為mama的年輕女子。并且水翠苑分為幾期，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人了的是第一期，后面的第二期還正在建，估計明年五月份左右能完工?！?/br>
    左文起突然問道：“小區(qū)的安全性怎么樣？”

    “安全性很高，進小區(qū)需要刷門禁卡，并且物業(yè)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每棟樓進樓處都有監(jiān)控，電梯里也有監(jiān)控?！?/br>
    聽他這么說完，所有人都面露微笑，既然有監(jiān)控，那這個案子就能很快的破掉了！

    “只是，”邊律接下來的話直接打破的他們的幻想：“小區(qū)屬于每一層樓都是兩戶兩梯，但是，死者所在的十幢因為還有正在裝修的住戶，所以有一個電梯作為貨梯，剛好沒有裝監(jiān)控?！?/br>
    從監(jiān)控中找人的線索算是斷了，顏蘊又調(diào)出了電梯里的監(jiān)控錄像，解釋道：“我們推算出死者是在十一月二十七號晚上遇害的。這是十一月二十七號晚上十點半的監(jiān)控，從偵查員到死者公司得知，當晚李晶晶的下班時間是十一點十幾分，從公司走回家需要十幾分鐘，也就是說死者下完班后就直接回了家。”又調(diào)出了一個白天的監(jiān)控：“這是十一月二十八號早上八點半到九點的監(jiān)控，死者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按照她行走速度，那么她從家去公司的時間應(yīng)該就在這個范圍。并且這以后到案發(fā)前都沒有再出現(xiàn)死者的身影?！?/br>
    陳北霖有些疑惑：“死者都消失了這么多天了，她公司的人就沒有報警之類的嗎？”

    季以歌對這點也很不解，按理說公司里面突然少了個人，不管怎樣都要去找找吧，但是公安局卻完全沒有接到關(guān)于死者消失的報警，是公司里面的人干的，還是？

    第十九章：案件性質(zhì)

    顏蘊沉默了一秒，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這個我們問過，公司里的人都以為死者不想干了直接離職了，打了電話沒人接所以就沒再管了。死者的公司比較大，所以流動性比較強，有人突然離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死者的朋友呢？她的朋友家人總要關(guān)心的吧！”

    邊律幫著回答道：“死者是孤身一人到的云州市，她老家離這兒很遠，因為又是剛來到一個新的城市，所以除了有一兩個說得上話的同事以外還真沒有要好的朋友。關(guān)系比較好的朋友我們也聯(lián)系了，但是都不在云州市，死者在這個城市的確算舉目無親了?！?/br>
    這個回答讓大家都沉默了，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獨自一人到大城市打拼，沒有朋友沒有親戚，連人不見了都沒人知道。

    趙局長嘆了一口氣：“死者的家屬找到了嗎？”

    “嗯，已經(jīng)通知了，現(xiàn)在正在趕過來，估計明天應(yīng)該能到。但是，”顏蘊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死者是家里的獨生女，她的父母親都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只怕對于他們來說真的是一次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