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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夢追驚局在線閱讀 - 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131

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131

    賀琛差點熱淚決堤,他甚至不敢眨眼,怕這是一出幻想。很快,那人奔過來。從尸體廢墟中一路狂奔,渾身流蘇飛揚。

    賀琛就要張開懷抱,去接住這只脆弱的蝴蝶。

    不對,眼神不對。

    來者的眼里沒有愛意,他停在兩步之外,驀地朝賀琛跪下:“冷佩玖之弟,冷峰。前共`黨情報員,所有罪名的始作俑者,前來請罪!”

    高亢的聲音回蕩在車站之上,賀琛差點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他慢慢走上前,居高臨下地說:“你,再說一次?”

    “軍長,還用說什么?看看這張臉,一切都是我。”

    冷峰慢慢閉上眼,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

    賀琛深深看著他,看了很久。久到列車長不斷催促:“軍長!趕快吧,時間不等人了!”

    冷峰筆直地跪在原地,不愿挪動半分。賀琛忽然彎腰,輕輕將他拉起來:“你們倆啊,還真是兄弟。一個二個,都愛給我跪著。男兒膝下有黃金,讀的什么書?!?/br>
    他說:“這事兒,也賴我。明明我曾懷疑過,為什么一向不善言辭的小玖,每次到軍政要員面前,就變得口齒伶俐八面玲瓏。原來,還真不是他,是你。”

    冷峰反手抓住賀琛,道:“我哥沒有虧欠你!他沒有!真的沒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每一次情報都由我傳出!他沒有!”

    “……我知道,他沒有。”賀琛說,“你哥是這世上最純粹之人,他怎么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必定是有人比他自己更重要,才會這般。”

    冷峰說不出話來,激動地嘴唇、喉結(jié)不住顫抖。他還想說什么,賀琛卻推開他的手:“我不信你哥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br>
    “老子也不準你哭,哭是給死人的!日本人來了,你若還是個血性男兒,就給老子上戰(zhàn)場。今天我不動你,全看在這身戲服上。你走吧,找到你的組織,去往屬于你的戰(zhàn)場。別在這兒礙眼?!?/br>
    賀琛說完,正正軍帽,大步邁上火車。他也憤怒,他也痛恨,但他一看到那張臉,便說不出一句重話來。賀琛哪里是在看冷峰,分明是透過一切,去看他的小玖。

    冷峰站在原地,他直直看著列車拖出一線長煙,疾馳而去。

    他們的舊生活,這算是真正落下帷幕。再往后,血染山河的戰(zhàn)爭,來了。

    冷峰慢慢捂住自己的心口,陽光從車站頂上的破洞中照入。一注金光灑在冷峰身上,他忽然做了一個謝座兒的動作,慢慢彎曲膝蓋,滿頭珠花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他仿佛真正化身成了冷佩玖,為他的軍長,為他的愛情送別。

    這一去,便是十年生死兩茫茫。

    冷峰低著頭,大夢過去,淚水才泉涌而出。

    作為一縷魂,他終于死了。

    ——

    蘇穆煜睜眼之時,滿臉頹然的哀傷。

    連鳴看著他,看了很久。

    窗外云城,天又小雨。這次冷得更刺骨,更絕對。

    冬天,就要來了啊。

    蘇穆煜輕聲說:“冷峰這傻孩子啊……明明……”

    明明冷佩玖沒有死,是白榮鶴這個真正潛伏在賀琛身邊的共`黨情報員,在病房帶走了冷佩玖,遠渡美國。

    冷峰不知,帶著悔恨上了戰(zhàn)場。夢里他告知賀琛真相,無非是一場臆想?,F(xiàn)實之中,冷峰年紀輕輕殞命戰(zhàn)場。直到死,他都帶著對賀琛與冷佩玖的愧疚。

    真正痛苦了一生。

    戰(zhàn)爭結(jié)束,白榮鶴才告知賀琛有關(guān)冷佩玖之事,說出了冷峰未曾講出的真相。

    賀琛毫不猶豫,一張機票,遠渡重洋去了美國。

    在這場大夢中,是誰一直等待,又是誰一生追尋。是誰的錯,又是誰的罪過。哪里還講得清,人性背后,正因錯綜復雜,才有血有rou。賀琛教會冷佩玖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冷峰又做了那為黨為國斬情絲的紅綃。

    那些破碎的記憶,那些轟轟烈烈的愛與恨,最后又入了誰的詩眼。

    蘇穆煜從椅子上站起來,從留聲機下面的柜子中翻出唱片。一陣絲絲空白后,破空一音蕩出恢弘的音樂來。

    你說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給你夠不夠。

    背離了冥冥中的所有,離亂中日月依舊。

    告訴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夠不夠。

    驅(qū)散了征塵已是深秋,吹落山風,嘆千秋夢。

    蘇穆煜走到窗邊,雙手撐著窗臺,目光看得很遠。遠到時空之外,遠到光陰之里。

    他似乎還在1937年上海那個擁擠而嘈雜的車站里,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逃命的人哭喊。

    名伶穿了戲服為軍官唱一出別離,水袖一拋,眼波流轉(zhuǎn)。

    然后,他們在時代的鐮刀下,匆匆奔向各自人生。

    ——那去了的,斷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兒女情。

    連鳴站到蘇穆煜身后,輕輕攬住他的肩。

    連鳴聲音低啞,亦不知從何安慰起。

    “阿煜,怎么了?!?/br>
    蘇穆煜抬手捂了下眼睛,輕聲說——

    “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