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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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隊是個黏人的破狗,溫順起來堪稱軍大衣,冬天給你暖腳暖手暖被窩??缮杂胁畛兀鼭娎辈疬w的名號也不是空xue來風。 拆遷隊尊臀一擺,擱那兒嗷嗷直叫。蘇穆煜聽得煩心,關(guān)上衣柜,紅木雕花門被他拍得“哐當”一響。 “早飯!還吃不吃了?” 拆遷隊沒明白他的意思,狗不理。蘇穆煜一聲“嚯”,門也不關(guān)出去了。拆遷隊蹲在原地不回頭,十分的孤芳自賞。 蘇穆煜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排骨的濃香四溢而出。拆遷隊很沒氣質(zhì)地撒著四條狗腿子,舌頭歪在一邊,哈嗤哈嗤躥進去。 蘇老板正端著杯牛奶,唇邊一圈奶漬。 他回頭瞧見拆遷隊,譏誚的話也顯得孩子氣:“喲,少爺您哪兒的呀,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拆遷隊奈何說不了人語,只有瞪著眼睛叫喚,一聲聲的很是折磨人。 蘇穆煜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再加上拆遷隊有那么幾分賣萌的嫌疑在里邊。蘇美人朝他扔了根骨頭,嘴上數(shù)落:“下次放聰明點兒,什么狗崽,智商被自己啃完了是吧。” 他給拆遷隊做完早餐,自己弄了個三明治湊合吃了。反正一個人,隨隨便便也沒什么大不了。 九點過一刻,黑鴉再次來臨。 薄薄的信紙上依然言語精煉:時值子夜,魂魄離鐲。 蘇穆煜在腦海中回想一次背景資料,稍有遺忘和存疑處,又返回臥房查詢清楚。當他再次看到資料最后一頁,上面的魂魄關(guān)系圖,依然令他傷神。 什么玩意兒啊,又得傷筋動骨元氣大損。 蘇穆煜把資料合上,一聲輕嘆:成吧,反正也沒人將我當人看。 早上十點,蘇穆煜牽著拆遷隊出門。 他將狗糧、狗籠子包括洗澡用品,全部給拆遷隊打包好。叫了輛車,二話不說把拆遷隊送寵物寄托中心去了。 路上,蘇穆煜一直困惑,以前拆遷隊在云城怎么活下去的?一直寄放在寵物中心嗎?不能吧…… 蘇穆煜有點邏輯死,他不可能這么沒有責任心。 一是自己愛狗,很明顯他對拆遷隊的感情深到不行。瞧瞧早餐,拆遷隊吃排骨,自己吃三明治。要說他對拆遷隊不在意,啪啪打臉。 那以前拆遷隊怎么生活來著,蘇穆煜記得自己長期生活在芙蓉城,云城較遠,沒閑心往這邊來。他越想越糾結(jié),后背不自然冒出一層冷汗。 直到目的地,蘇穆煜才給出一個較為恰當?shù)睦碛砂参孔约海汗烙嬍钦故酪荒切∽恿夹陌l(fā)現(xiàn),托人幫忙照顧。 蘇老板這么想,好受多了。他牽著拆遷隊進了寵物中心,不顧狗崽玩命狂吠,眼淚汪汪,狠下心說拜拜。 臨走前,蘇穆煜對著狗籠子嘮嘮叨叨以表無奈:兒子啊,你看爸爸要出去一段時間,也不方便帶你啊。你自個兒好好的,在這兒吃香的喝辣的,等爸爸回來,第一時間來接你。 拆遷隊從鼻子里冒出一聲粗氣,難過地轉(zhuǎn)開身。 同一時間,香山居連宅。 連鳴精選出今晚著裝,桌子上放著一封火漆信。黑底金字,瘦金體寫著“連親啟”。 連鳴安排好張媽,又將電腦打開,群發(fā)項目任務(wù)郵件。不一會兒,電腦傳來“嘀嘀嘀”的提示音,學生紛紛表示已收到。 連鳴關(guān)了電腦,他戴上一塊鑲鉆腕表。接著他擺弄手腕看了看,媽的,太他媽暴發(fā)戶氣質(zhì)。 連鳴很是嫌棄,但他并未取下。 桌上的咖啡還冒著熱氣,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開始期待今晚的夜場拍賣。 中午十二點。 蘇穆煜送走狗崽有點無聊,云城溜達一圈兒,又慢騰騰回了清云軒。他得空將家里收拾整理一番,忽然發(fā)現(xiàn)三樓的閣樓門打不開。 鑰匙放哪兒去了。 奇了怪了。 然,留聲機內(nèi)剛好放到梅老板的《宇宙鋒》,正唱到趙女“修本裝瘋”。 “見丫奴在一旁擠眉縐眼,莫非她叫我假裝瘋癲。沒奈何我只得青絲扯亂,我這里脫繡鞋扯破衣衫。聽說瘋我樂得隨機應變,倒臥在塵埃地信口胡言?!?/br> 西皮散板節(jié)拍自由,無板無眼。蘇穆煜又尤其喜歡梅老板的這一段,嗓音清脆,唱腔圓潤。聽到樂處,什么疑慮糾結(jié)全放飛。忍不住下樓在沙發(fā)上一癱,輕聲跟著唱和起來。 蘇穆煜合上眼,仿佛回到當年北平的戲院里。臺上立著一風華絕代的名角兒,身邊全是票友同好。 他們一起高呼,一起叫好。唱到各自心坎兒里,是痛苦也有,是歡欣也有。 頂熱鬧。 云城高級溫泉中心。 馬三爺正在接電話,給他做按摩的是個精致男孩。頂多不過十八歲,模樣周正,低眉順眼,很像小媳婦。 “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今晚夜拍圖樂呵,三爺我什么時候虧待過身邊人?” 馬三咋咋呼呼,男孩給他嘴里喂了顆葡萄。 “哎,乖乖,這才是爺?shù)慕庹Z花?!瘪R三爺伸手在男孩臉上摸了一把,后者羞得面紅耳赤。 “我跟你說,今晚那北宋汝窯天青釉圓洗是開門到代的好東西。正兒八經(jīng)!什么?蘇老板沒給意見,嗨,他就沒看一眼!” “蘇老板中意哪樣?呵?!瘪R三爺冷笑,“我說了你敢收不?不怕邪門兒你就跟著競拍去。得啦,知道你膽子小。嗯?孟二爺?” 馬三突然抬手讓男孩停下按摩,他正坐起來,眉頭緊鎖。 “你說孟二爺要拍什么?!” 下午三點,孟家大院。 剛睡好午眠的孟老爺從樓上下來,孟遠坐在客廳插花。孟老爺神色不悅,卻也沒訓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