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眼百手妖與人類勇士
書迷正在閱讀:放歡、難得有錢人、孤木成林、我的同桌是啞巴、大夢追驚局、這個大叔很好推、YA YA yin語、跟大人物結(jié)婚后我成了星際第一網(wǎng)紅、墻隅的杏、死亡圓舞曲 完結(jié)+番外
阿爾朵找了根樹枝劃水,就這樣坐在人魚的尸體上,劃過了湖面。 湖水深沉,看不清到底掩藏著多少危機,她一邊劃水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祈禱著,就這樣順風順風地到達對岸,再不要出什么意外。 神時常不從人愿。 一路上都算平靜,最多就是幾個浪波差點將阿爾朵掀進水里,她看著森林中央離自己越來越近,一點,更近一點,滿心歡喜,直到她踩到綿軟的泥土,腳一下子陷入到了腳踝。 沼澤地。 可以吞吃一切的沼澤地。 她看著遠處的森林,這才發(fā)現(xiàn)距離森林中央濃厚的霧氣錢,是一片巨大的沼澤,目測面積至少有個幾公里。 “還好我是個盜賊……”她想著,用手上長長的樹棍,戳著沼澤地的深淺。 沼澤上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軟綿綿的,也有人地方可以承載一點不算太重的重量——比如一個盜賊的體重。 作為一個身手靈巧,體重輕得像棉花的盜賊,沼澤對于阿爾朵來說不算難事,她想了想,剝下兩塊人魚皮,緊緊裹住了鞋子,細膩的人魚皮比她的鞋子更光滑,更容易掙脫沼澤里那些爛泥的束縛。 她小心翼翼走進去。 樹棍用力戳一戳,任何可以戳進入的方向都避開,阿爾朵打起十分的精神,每一步都踩在還算硬實的地面上,漸漸走向了森林的方向,“大概還有一公里?!彼粗h方氣喘吁吁地說,又繼續(xù)埋頭前進。 沼澤里沒有什么生物,腐爛的泥土有毒,沒有辦法長出植物,連一點蟲鳴聲都沒有,只有泥濘的地方偶爾翻出幾個泡泡,一遇上空氣就爆裂,像沼澤吞吃了什么東西后,打出來的飽嗝。 寂靜得像死亡,聽得人心里發(fā)怵。 “得趕緊離開這里?!彼謶值叵?,悶頭趕路。但神仿佛聽到了她的期盼并給予嘲笑,在離真正的土地還有兩叁百米的距離時,阿爾朵聽到一點聲音。 像是痛苦地呼哼,又像是歡愉的喘息,她抬頭四望,什么都沒有看到,猶豫地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一點閃電一樣的電流在地面劃過,又飛快消失。 “電?……”阿爾朵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地面震動,一只碩大的白色的東西就從地面下沖了出來,在阿爾朵不遠的地方一晃而過。 聲音更大了,阿爾朵終于聽清,那是什么生靈在掙扎呼喊,她又走近了幾步,這才看清事情的全貌。 是人類,一個男人,從地上散落的盔甲看來,他應(yīng)當也是冒險者,此刻,他正被好幾只白色觸手緊縛著,嘴里,后xue中,甚至yinjing都被觸手侵犯著。 而觸手來自一個圓盤頭顱的生物,從它腦后的脊背一路延伸下去,兩排大概二十多只,卻一大半都被什么砍斷一樣,只剩些丑陋的根莖,流淌著腥臭的黑血。剩下兩叁根,都圍繞著男人,觸手的末端是尖銳的菱形rou塊,每一根都長著一只眼睛,在空中晃動著,招搖著,每一只眼睛都凝視著男人的身體,不時去觸碰他,帶著一串激蕩的電流——這不是發(fā)情的交媾,這是報復的凌虐。 百眼百手妖。 阿爾朵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生物,她見過,在某些冒險故事的插圖里,它們生活在最骯臟黑暗的地方,在黑暗中窺伺冒險者,等他們毫無知覺走到自己的身邊,然后或是突然沖出抓它的獵物,或是直接放電,讓獵物失去反抗能力。 “這里還有百眼百手妖??”阿爾朵似乎想起蟲族女王說什么出現(xiàn)來很多其他的種族,但百眼百手妖呵? 這是陰險狡詐又強大的種族,那些冒險故事里,常常是一群冒險者不慎碰上里一只,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難纏的怪物是獨居習性,數(shù)量也不算太多,如果是一個團隊碰上單獨一只百眼百手妖,也許會有獲勝的希望。 但阿爾朵是一個人。 她還是個毫無戰(zhàn)斗力的盜賊。 “毫無勝算。”她想著,眼睛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找尋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退路。 這個人類是阿爾朵的同族,遇上落難的同族,她一向能幫就幫,但前提是不危害自己的生命和財產(chǎn)安全,現(xiàn)在男人被僅靠她一人無法戰(zhàn)勝的百眼百手妖抓著,而且受害者本人呼喊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他說不定已經(jīng)被cao死了,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救一只可能是尸體的同族,不劃算。 “不如從左邊繞過去……”她打量起偷偷路線,悄無聲息試圖繞過眼前的慘象。 仿佛是不滿男人毫無反應(yīng)的模樣,百眼百手妖又一次放起了電,電流涌動在空中瞬間交織成閃爍的電網(wǎng),網(wǎng)的每一道交織的中心,都是那個男人。 “唔——?。?!” 原本已經(jīng)快失去意識的劍士被電得渾身抽搐,百眼百手妖的觸手上有些淅淅瀝瀝的淡黃色液體流了下來,他被電得失禁了。 然而意識卻恢復了,男人微弱地掙扎著,想擺脫觸手牢不可破的束縛,他掙扎著,像一只柔弱的輕輕一捏就會死的蟲子,但他仍然不屈不撓地掙扎著,甚至用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堅硬的牙齒,咬下了在他嘴里肆虐的rou塊。 百眼百手妖尖叫一聲,抓著男人的其他觸手徒然收緊,勒斷肋骨的聲音連數(shù)十步外的阿爾朵都聽得一清二楚。 “呵。”男人吐出口中的rou塊,“又一根,不虧!” 他說著,他在笑,在自言自語,聲線因為劇痛不自覺顫抖著,細小又虛浮,但不知為何卻能穿過數(shù)十步距離,炸響在阿爾朵耳邊。 阿爾朵停下了腳步。 男人已經(jīng)快死了,但是他還在笑。 他迷蒙的雙眼已經(jīng)看不清東西,但仍然高傲地面對那只丑陋的怪物,仿佛不論是眼前的怪物還是即將到來的死亡,都不能影響他一絲一毫。 死亡臨身而面不改色,這是勇氣,這是獨屬于偉大人類的驕傲,是人族生生不息的原因。 這個勇敢的人是她的同族。 阿爾朵抽出匕首,她看著被男人激怒的百眼百手妖瘋狂甩動著觸手,那個男人幾乎又要失去意識,而暴怒狀態(tài)下的怪物比平常時候要難對付的多。 她嘆息一聲,提著匕首就向百眼百手妖走去。 “我就是……太過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