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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婚色幾許:陸先生入戲太深在線閱讀 - 第332章 似乎已經(jīng)歲月久遠(yuǎn),但其實也不過一

第332章 似乎已經(jīng)歲月久遠(yuǎn),但其實也不過一

    滿滿的百日宴在江畔的一家酒店中cao辦,規(guī)模不大,只邀請了至親好友。

    江偌現(xiàn)在與方也算是合伙人的關(guān)系,私下聯(lián)系也頻密,加之此前陸淮深也跟人有過人情往來,因此范東溱與方也夫婦也受邀而來。

    夫妻二人只帶了小兒子一同前來,季瀾芷問方也:“范猷又走了?”

    方也提起那個繼子就說不出的心累。

    這么多年她把他當(dāng)親生,事事為他著想,現(xiàn)在他卻為了個一無所有,甚至視他為工具的女人要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甚至多次出言傷害她。

    數(shù)月前方也請江偌吃飯,目的無非是為了讓范猷看清江舟蔓的真面目,讓他意識到,江舟蔓不過是想利用他而已。

    誰料范猷事后竟然說,甘心被她利用。

    那之后,范東溱也動了怒,知道這小子拎不清,直接斷了他的經(jīng)濟(jì)來源。

    范猷并非普通紈绔富二代,自己做事業(yè)也有些收入,維持原有的生活不成問題,但若要讓他拿出自己幫助江家,那不現(xiàn)實。

    后來江舟蔓知道了,轉(zhuǎn)身就跟他分了手。范猷鬼迷心竅,非要說是方也一手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讓江舟蔓對他的家庭寒了心。

    方也當(dāng)時就給了他兩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做男人做到這種地步,你嫌不嫌丟人。”

    范東溱后來關(guān)了他兒子兩個月,看起來正常了,在江覲和江渭銘入獄之后,他也不再提什么江舟蔓了。

    結(jié)果江舟蔓這人也挺不要臉的,臨走前跟范猷打了個電話,透露自己要去美國了,梨花帶雨說今后恐怕再沒有機(jī)會見面了,當(dāng)初怕江家拖累他所以才選擇跟他分手,既然以后都沒機(jī)會再見面,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清楚,我是愛你的。

    一聽這話,范猷就不得了了,這回學(xué)聰明了,為了不讓范東溱和方也發(fā)現(xiàn),偷偷以公務(wù)為由,跑去美國私會江舟蔓,大把大把的錢撥出去給人買房買包。

    方也知道后,都不知二人見了多少次面,范猷給她花了多少錢了。

    前幾日范猷又帶回消息,說江舟蔓懷孕了,他要在美國陪她養(yǎng)胎,等孩子生下來,就帶她回范家。

    方也骨子里是潑脾氣,知道江舟蔓在電話那頭,氣極了對著電話就是一通破口大罵,賤人要是敢進(jìn)范家,我鐵定撕了她的皮,讓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也最后警告范猷:“隨便你跟她在外面怎么搞,但是,從今以后你膽敢把范家的一分錢花在這女人還有那個野種身上,我不罵你,更不打你,我就只盯著她,看我不搞臭她!”

    江舟蔓這時候懷孕目再明顯不過,沒了江家,又得罪了陸淮深,父兄又都是嫌疑犯,在東臨市她無法立足,轉(zhuǎn)身就給自己尋了個新的靠山,想借范猷名正言順回東臨市,做她的白日大夢去!

    方也說起來就氣不順,強(qiáng)作平靜跟季瀾芷說:“且不論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范猷的孩子,就算是,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不管是什么江舟蔓還是揚(yáng)州慢,都休想來禍害我范家。”

    季瀾芷陪她喝了兩杯,安慰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br>
    百日宴上拍全家福的環(huán)節(jié),因為陸淮深的父母皆已離世,陸終南未到場,所以百日的全家福里只有一家三口,喬惠和程嘯。

    陸清時在上次跟江偌提起讓她帶孩子去看看陸終南被季瀾芷罵了之后,這次百日宴上也沒再提起,但江偌前一晚已經(jīng)跟陸淮深商量過,百日過后帶滿滿過去看看陸終南。

    翌日早上,滿滿醒來過后,一家三口去了陸家。

    江偌上次來還是冬天,時隔多月再踏入這里,景象并無變化,甚至夏季綠意更盎然,但不知是否出于心理作用,知道陸家如今人心四散,連曾經(jīng)每周一聚的規(guī)矩都不復(fù)存在,她竟覺得周遭氣氛凄涼了許多。

    滿滿躺在后座的安全提籃,江偌也坐在后座上陪著他,車停下,小家伙犯困得打哈欠,江偌給他解開安全帶把他抱起來,他順勢就往江偌懷里靠,結(jié)果江偌一轉(zhuǎn)手,把他交給了陸淮深,滿滿不解地看著她。

    江偌說:“你們?nèi)グ?,我就不進(jìn)去了?!?/br>
    陸淮深說好,“我快去快回?!?/br>
    江偌說:“不急?!?/br>
    滿滿看著離mama越來越遠(yuǎn),眉頭一皺,嗯嗯地假哭了兩聲,陸淮深拍拍他的背,哄了一下,他又冷靜了。

    陸終南生病之后,腿腳也不太方便了,上下樓梯變得特別費力,他住二樓,平?;静粫穗娞?,都是小輩們住家里的時候,上三樓用的。

    而今上下都離不開電梯了,甚至要長時間坐輪椅,于是著管家將一樓客廳到電梯口這一路上的所有花瓶柜子等用于裝飾的家具全部收走,或是擺在其他不會礙事的地方,因此客廳顯得空曠了許多。

    早知陸淮深會帶孩子來,陸終南一早就等在客廳,進(jìn)外面大門的時候,陸淮深按喇叭讓里面開門禁時陸終南聽到后,就一直往外張望。

    不多時,陸淮深抱著孩子從門口進(jìn)來了。

    陸終南視力也不如以前了,看向門口時,只模模糊糊看著陸淮深抱著個小東西,他認(rèn)真努力想看清楚的樣子,顯得目光沒什么焦距。

    等陸淮深走進(jìn)了些,他才看清楚陸之隅的樣子。

    哪怕之前陸清時已經(jīng)拍了照片給他看,如今真的看到摸到還是不一樣的,而且孩子長大了些,五官較之前看到的又有些變化了。

    陸終南伸手去抱,陸淮深直接把孩子放他腿上,陸終南喜笑顏開。

    陸終南頭發(fā)幾乎全白,精神也不如以前了,剛回來的時候,筷子都拿不穩(wěn),現(xiàn)在也還有手抖的毛病。不知是不是有這層原因,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和善了許多。

    滿滿斜躺在陸終南腿上,他用手托著孩子的頭和背,顫巍巍地握住那稚嫩的手,“我是你曾祖父,記住了啊?!?/br>
    滿滿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沒兩下,又被其他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轉(zhuǎn)著眼睛到處看。

    江偌本來坐在車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月份,十來點的太陽已經(jīng)有些毒辣,照在車?yán)铮呐滤蜷_空調(diào),也覺得陽光透過車窗曬在身上不舒服,心里其實又有點在意里面的人說了什么,于是下了車往屋檐下走去,坐在了廊下的秋千上。

    江偌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她穿著霧藍(lán)色一字肩的連衣裙,靠向秋千椅背的時候,碰到椅背頂部的金屬,傳來一陣涼意。

    她想起前兩次來陸家的光景。那時她基本都會掐到飯點來,跟陸家人沒什么話好說,因為不熟,眾人心思又各異,陸終南讓她給陸淮深打電話催一催的時候,她如蒙大赦般逃出來,就會坐在這秋千上給陸淮深打電話。

    猶記得那會兒初夏傍晚,她坐在這兒時,這個角度看過去的火燒云最是令人記憶深刻。

    回憶過去,似乎已經(jīng)歲月久遠(yuǎn),但其實也不過一年多而已。

    過了會兒,江偌聽見陸淮深好像在跟陸終南告別,因為滿滿想睡覺了,在不舒服地哼哼。

    江偌等著陸淮深出來,卻聽見陸終南在說:“以后多帶他來玩?!?/br>
    那聲音很蒼老,而且失了他往日的強(qiáng)硬,帶著微弱的怕被拒絕的小心翼翼。

    江偌聽得很難受,心中憤怒與心軟糾雜著。

    既覺得他在賣可憐,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曾經(jīng)滿滿在她肚子里的時候,他可從來沒為這孩子著想過。

    可另一方面又覺得他是真的可憐。

    接著又聽陸終南說:“回來接管博陸吧?!?/br>
    “這事我已經(jīng)表過態(tài)。”陸淮深沒像上次在醫(yī)院那樣把話說得很重。

    陸淮深佝僂著背,手搭在輪椅兩側(cè),“我也是在再一次地請求你。”

    陸淮深說:“我新公司還很多事,的確沒什么時間?!?/br>
    “我等你忙完,如果我能堅持到那時候死不了,博陸也還沒倒的話。”陸終南淡淡說。

    有點賭氣的意思,又不敢像從前那樣施壓施得很強(qiáng)硬。

    陸淮深聽得好笑。

    博陸目前雖不至于要倒閉的地步,但形勢卻不容樂觀,繼續(xù)這樣下去,沒人能挽救局面,又時運(yùn)不濟(jì)的話,最終也難逃那樣的結(jié)局。

    在陸淮深辭職之后,陸甚憬激發(fā)了眾股東不滿,全靠幾個被陸甚憬拿捏把柄的董事在繼續(xù)撐他,而今陸甚憬不得人心,大部分事務(wù)都由陸重的父親陸丞云負(fù)責(zé)。

    但陸丞云思想老派,跟諸位高層意見不合,外界名聲受損,公司里還亂成一鍋粥,所以始終看不見起色。

    陸終南說:“我知道你之前在買入博陸的股份,我也猜到是你辭職那一招,是蓄意讓博陸股價跌底,反正你的目的都是為了拿回博陸,現(xiàn)在我把我的股份給你,你就是最大的股東,為什么不情愿?”

    “你可能搞錯了,我的目的不是拿回博陸,是為了以后拔高股價再賣掉它。好歹我也為它付出不少,就算離開也要拿回我該得的報酬,要讓我自己覺得不虧,心里才會舒服。”陸淮深聲線平淡,只是陳述事實的語氣。

    “我請求你不要這么做?!?/br>
    陸淮深突然煩躁,眉心緊擰,透著不耐,“你說這么請求有什么用?說十遍百遍‘請求’,就能抵消因為你犯下錯誤造成的傷害?”

    本來薛伽月的賬,陸淮深打算作為她兒子接管博陸,就一筆勾銷這陳年恩怨。

    當(dāng)初他就講得很清楚,博陸在他手上,他會歷盡所能為其謀發(fā)展,陸終南至少不用為其前途而擔(dān)憂,只是陸終南始終不明白,不是陸淮深放不下這件事,是他自己放不下,才總是擔(dān)心陸淮深因為報仇做出危害博陸的事。

    陸終南不再說話,孤獨而沉默地坐在那里。

    陸淮深終是有點動搖了,深深看他一眼,說:“等我忙完新公司的事再說,博陸先讓二叔管著吧,陸重肯定也會給些建議,自己好好養(yǎng)著,別cao那么多心?!?/br>
    滿滿困得不行了,想睡覺,手胡亂抓著陸淮深的衣領(lǐng),哭鬧起來。

    陸終南看到希望,心里好受了些,心情頗好地說:“孩子鬧了,趕緊帶去哄哄睡吧?!?/br>
    陸淮深看到他臉上得逞的笑,極其無語。

    他抱著滿滿出來,見江偌就坐在秋千上,低聲問他:“這就結(jié)束了?走了?”

    陸淮深好笑,“裝。”

    剛才在外面該聽的她估計都聽到了。

    江偌忍笑,到了車上,往滿滿嘴里塞了個安撫奶嘴,哄睡了再放進(jìn)安全提籃里,這才驅(qū)車離開陸家。

    江偌想著陸淮深最后同陸終南說的那番話,她想問他愿不愿重新再接管博陸,那話到底是為了搪塞陸終南,還是真的這么想。

    江偌倒不是不想他回博陸,而是單純好奇。

    陸淮深把母子倆送回家,又去了新公司。

    等他晚上回來,已經(jīng)是半夜,江偌現(xiàn)在好不容易調(diào)回了作息,晚上能稍微睡個好覺,但惦記著要問白天的問題,一直沒睡太熟,聽到開關(guān)門聲就醒了。

    陸淮深洗完澡上床的時候,江偌睡眼朦朧地靠過去,問他:“你怎么想的?”

    陸淮深頓了一下,“什么怎么想的?”

    “回博陸那件事。”

    陸淮深把問題拋給她,“你怎么看?”

    江偌想了想,說:“你重新接管博陸,陸甚憬是不是會被氣死?”

    陸淮深被她整笑了,“你這個思考方向,倒是別具一格?!?/br>
    江偌舒了口氣,清醒了些,“他不是說了股份都給你嗎,向來今后也無法再拿捏你?!?/br>
    她從來沒進(jìn)過江氏,對公司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反而覺得它更像枷鎖,像一座沉重的無法負(fù)擔(dān)的壓在身上的大山。但博陸于陸淮深而言,卻絕對不是這樣。

    她曾見過陸淮深為了公司連軸轉(zhuǎn)的樣子,那并非只是為了守住自己的地位和說話權(quán),而是真真正正地在承擔(dān)著這份責(zé)任。

    這也是為什么陸淮深在任時如此得人心,他離開,底下精英也義不容辭隨他離開。

    陸淮深沉默良久,問她:“你希望我回去?”

    江偌想,陸淮深心中肯定已經(jīng)有答案,但如果她的肯定能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那她會說:“當(dāng)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