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親近你
金玉重新抖起來,她不該招惹沈浪的。 沈浪也覺得,金玉簡直就是在玩火,他親了親她的耳側(cè),給她攏過臉側(cè)的碎發(fā),靠在她的后頸窩,說:“我很累,早點(diǎn)睡吧?!?/br> 金玉提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剛準(zhǔn)備翻身換個舒服一點(diǎn)的姿勢,不小心蹭到沈浪。金玉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再動,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沈浪是真的很累,忍得很累。他嘴角帶了一絲苦笑,不能叫他一個人難熬。 · 第二日早上,金玉醒來時,陽光燦爛,沈浪早已不在房里。 昨晚上她睡得不好,沈浪起來好幾次,一整夜都不安穩(wěn)。金玉當(dāng)然也不敢睡。 至今,她都不敢相信,她用手給他弄了一回。直到那次,沈浪似乎才得到紓解,沒再去靜室兜冷水澡。 張mama進(jìn)房里來時,金玉正側(cè)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心。當(dāng)時隔了一層布,但現(xiàn)在想起來,金玉依舊心如擂鼓。依稀知道這種事是怎樣的,金玉更害怕了。 尤其是沈浪,那時候看她的眼神,要叫她羞死。 張mama踏進(jìn)房里來,金玉如同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手心握拳,縮回被子里,臉朝帳子里頭,這才開始穿衣裳。 張mama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聽說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不吐不快。 也不知道史慕蓉從哪里來的消息,聽說爺在官衙里宿了一整晚上,今早竟提了一大籃子的糕點(diǎn)去官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本以為這是個接近沈浪的好機(jī)會,史慕蓉沒有想到,她撞上了飛揚(yáng)跋扈表小姐的驚天丑聞。 原來,昨晚上表小姐也去了官衙,還摸到了沈浪在官衙的住處,同一個男人滾在一起。史慕蓉去的時候,滿房子的狼藉,衣衫和床帳幾乎滿地都是??赡悄腥?,竟不是沈浪,而是個肥頭大耳的瞇瞇眼。 張mama講得繪聲繪色,但因?yàn)樯婕氨硇〗?,她也不敢大聲?/br> “里頭的男人,是——姓趙?”金玉心里有個猜想。那個趙枝雋向來有賊心沒賊膽,但他這種人,總是賊心不死的。 張mama重新檢查關(guān)上的門,瘋狂點(diǎn)頭:“就是就是!” 昨晚,看沈浪的表現(xiàn),金玉便猜到,沈浪是中了霜香透。那奚蔓蔓必然是去官衙后,抹黑去了沈浪的房里。看樣子,趙枝雋也中了霜香透。 “爺知道這件事么?”金玉有些遲疑地伸手,拿起張mama遞給她的一杯茶。 看著自己的手,咬牙換了一只手,不然,她覺得自己都喝不下去茶水。 “哦豁,這就是我要說的,當(dāng)時可真是巧啊?!睆坢ama給金玉梳頭,“官衙里有事,爺心里放不下,早早就過去,沒想到正碰上史慕蓉也在場,陸先生也看到了咧。嘖嘖嘖~這事估計蓋不住了哦?!?/br> 金玉吞下茶水,咬唇思索良久,后背發(fā)寒。張mama說這事巧,史慕蓉聽到風(fēng)聲去官衙是巧,可其他的事,細(xì)細(xì)琢磨,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沈浪明顯是要讓奚蔓蔓落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要讓她名譽(yù)掃地,還要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奚蔓蔓確實(shí)同衡風(fēng)懷了孩子,還詐騙沈浪,但是—— 在金玉看來,一個女人名聲很重要。這讓她想起上一世。奚蔓蔓雖然又蠢又壞,可金玉也能想到,一開始奚蔓蔓并不是這樣的,必然是一個從無到有,逐漸發(fā)展,最后無法抽身的過程。 “爺在哪里?”金玉放了茶杯。 突然被這么一問,張mama拿著珠花有點(diǎn)懵。金玉從不主動問沈浪的行蹤,甚至你告訴她,她也絲毫不關(guān)心?!霸跁坷锬??!?/br> 正好妝也畫完了,金玉起身。 “夫人,你這花插上啊——”張mama攔不住金玉。 · 金玉到書房時,沈浪正坐在書案后,提筆寫著什么。 “什么事?”沈浪微微抬頭,看著來人。昨晚上終于有了進(jìn)展,他神清氣爽,似乎一點(diǎn)也不為奚蔓蔓發(fā)生的事情有任何波動。 金玉走過去,沈浪似乎在給誰寫信,她開門見山:“表小姐的事情,爺打算怎么處理?” 沈浪停筆,好整以暇望著金玉:“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處理?” 語氣嚴(yán)肅,隱隱透著不快。 “我不是想要對爺?shù)氖虑橹甘之嬆_,我也沒有權(quán)利。但是,我也是女子,深知名聲的重要性。我知道,爺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我是?!鄙蚶舜驍嘟鹩竦脑?,兩眼坦蕩蕩地看著她。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金玉被沈浪這句話哽住了,半天沒有回神來。 “如果你是為奚蔓蔓說情的,大可不必?!鄙蚶说皖^,繼續(xù)寫信,對于奚蔓蔓這種人,他打擊報復(fù),不遺余力。 金玉咬著嘴唇,鼓起勇氣,靠近沈浪兩步:“爺,我記得在馬場,你認(rèn)出我搶了你的疾風(fēng)。你第一反應(yīng),不是要處置我,而是要?dú)⒘思诧L(fēng)。” 沈浪手中的筆停了一息,頭也不抬,繼續(xù)寫。 金玉捏著拳頭,即使惹怒沈浪,她也要繼續(xù)說:“我聽馬場的姐妹說過,爺你最討厭失信背叛之人。我想這是你要?dú)⒘思诧L(fēng)的原因,也是你愿意娶我做正妻的原因?!?/br> 沈浪終于抬頭,信他寫到一半,墨跡滴在信紙上,他干脆放了筆,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人。明明怕得要死,還要說出這種話來。 “你覺得,我娶你只——”沈浪也生氣了。 金玉知道,她惹怒了沈浪,干脆一鼓作氣全部說出來:“我知道,爺你這樣對表小姐,是因?yàn)樗?jīng)對不起你。我不知道緣由,我不評價,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對她已經(jīng)夠慘了,她的名聲——” “她有什么慘的?”沈浪眼角縮起來,似乎能殺人。 沈浪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大發(fā)雷霆,他也只是做給別人看的。這樣殺機(jī)畢露的表情,金玉是第一次看到。 她不自覺后退兩步。 沈浪卻撐著桌案,起身,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一步步逼近金玉,俯視著她:“蔓蔓她想要一個給她接盤的人,要給她孩子做爹的冤大頭,現(xiàn)在不是正好叫她稱心如意?” 金玉咬著嘴唇,她無話可說了。沈浪說得確實(shí)是有道理的,奚蔓蔓要讓沈浪做冤大頭,沈浪只是把這個機(jī)會讓給了趙枝雋。 “我沒有強(qiáng)迫趙枝雋,我也沒有強(qiáng)迫奚蔓蔓去官衙找我,更沒有叫她抹黑溜進(jìn)我的房里寬衣解帶,自薦枕席?!鄙蚶苏f著,似乎也動了怒胸腔起伏劇烈,“她選我,不過是因?yàn)橛X得我會聽她的話。夫人,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昨晚上就應(yīng)該同她云雨一番?” 金玉低頭,不敢和沈浪對視。 沈浪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視著她的眼睛。 金玉望著沈浪,她確實(shí)想起了昨晚上。昨晚上的沈浪,同現(xiàn)在眼前風(fēng)雨欲來的沈浪,是兩個人。金玉把手藏在了背后,握成了拳。 她不再看沈浪。 沈浪怒不可遏。 這時候,奚蔓蔓一聲比一聲高的哭號,蓋過來。聲先至,人也到了。 金玉無動于衷,她面上無波,低頭離開。 沈浪知道,這不是兩人溝通的好時機(jī),只能放了她,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奚蔓蔓從官衙里醒來,得知沈浪已經(jīng)來看過,她恨不得死了算了。可再看看身邊的男人,笑瞇瞇地看著她,仿佛她是一塊香噴噴的肥rou,她改變主意了,該死的是這個叫趙枝雋的。 癩□□竟然敢吃天鵝rou! 一路上,奚蔓蔓忍住不適,回到沈府里,直奔沈浪的書房,哭倒在沈浪面前??薜皿@天動地,陸明的腦殼都要被這哭聲掀翻了,沈浪卻無動于衷,低著頭寫東西。 奚蔓蔓哭訴半晌,見沒有動靜:“表哥,你可要為我主持公道!殺了那個趙枝雋!不然,我以后還怎么做人,啊啊啊,我不活了!” 這就是京城貴女,這時候也只能躺在地上,撒潑一般。 “你當(dāng)朝廷命官,是你說殺就能殺的?”沈浪笑了,信寫完了,他拿過信封,“表妹,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給姑父寫封信,看他老人家怎么說。另外,你這邊把藥喝了,不然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更棘手了?!?/br> 沈浪的意思是,讓奚蔓蔓喝避子湯。 正好陸明從外頭進(jìn)來,將烏漆漆的避子湯遞過來,熱氣蒸騰。 可奚蔓蔓哪肯!她護(hù)住肚子,這孩子也是命硬,昨晚那么折騰,竟然也沒有掉。奚蔓蔓絕不會喝藥的,她一把掀翻了那湯碗,膝行到沈浪邊上:“表哥,你不要跟我爹爹講,他會打死我的?!?/br> 若是她爹知道了,必然會把她和衡風(fēng)的事情都揭出來,到時候可就真的是了不得了。 “若是不跟姑父講,那誰能給你做主呢?”說完,沈浪轉(zhuǎn)頭叫陸明再熬一碗湯,另外將他手中的信快馬加鞭送到京城。 陸明還沒接到手里,那信封就已經(jīng)被奚蔓蔓死死扯在手里,三兩下撕得粉碎。 沈浪奇道:“表妹,你不要任性。姑父早一日知道,早一日給你安排?!?/br> 奚蔓蔓眼見說服不了沈浪,她干脆從地上站起來,眼眶猩紅,咬牙切齒地威脅:“表哥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你哪一點(diǎn)是為我好?你巴不得讓我名聲盡毀下地獄吧!反正我的事情發(fā)生在你府上,若是你告訴我爹爹,你難道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