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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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時候,紈绔跟書生們回來了。 “殿下, 先生?!?/br> 賀惜朝問:“你們逛得如何?” 尤自清道:“先生, 奎梁縣里真的已經(jīng)沒多少人了,別看屋子不少, 可毫無人氣, 街坊百姓都陸陸續(xù)續(xù)搬去洛淄縣?!?/br> “幾家還開著的店鋪,我們跟老板聊了幾句, 也都不想呆在奎梁縣,不過是手里沒錢, 去了洛淄縣也沒處安身, 他們準備去投奔親戚,大概再過不久也會走了。” 奎梁縣本就是一個依靠產(chǎn)糧繁華起來的縣城。一旦大水將賴以生存的稻谷化為泡沫, 村民流亡, 沒了糧食出產(chǎn),這個縣城也就快速沒落。 蕭弘若是再晚幾年過來,奎梁縣估計就不復(fù)存在,知府適時再一上奏, 帝王或許直接就將它并入洛淄縣之中。 “等奎梁縣沒有了, 這廣闊的良田淹于水中也就跟著在魚鱗冊上消失,變成了無主之地?!?/br> 自然也就沒人再計較奎梁縣的洪水是怎么回事, 天災(zāi)嘛, 人力不可改。 蕭弘聽著冷笑道:“呂家這主意倒是打得不錯?!?/br> 書生們跟紈绔聽著有些摸不著頭腦, 紛紛看向賀惜朝。 賀惜朝笑道:“想知道怎么回事???” 幾人點點頭。 “你們自己想唄?!?/br> “???”四個紈绔很是失望, 他們覺得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干嘛還藏著掖著,有些不夠義氣。 要知道他們可是身負過重任,拿過秘密小紙條的人! 賀惜朝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鼓勵道:“四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們十六人,可有四個諸葛孔明,哪能想不明白?” 動腦子這種問題也太為難這四個了。 不過書生們卻是躍躍欲試,尤自清問:“先生,我們能問他人嗎?” “你想問誰?” 舒玉說:“陶師傅和范師傅。” 賀惜朝點頭,“自是可以,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來尋我,我有更重要的使命交給你們,特別是你們四個?!?/br> “我們?”朱公子四人面面相覷。 “沒錯,所以動動腦子,好好干?!?/br> 等他們離開,蕭弘問:“這四個傻瓜還能用來干嘛?” 賀惜朝一聽,嘖了一聲,揶揄道:“好意思說人家傻瓜,你也不逞多讓!” “胡說,我聰明著呢,也就你天天說我豬頭?!?/br> “那你這豬腦袋想明白了嗎?” “他們除了出身還有啥過人之處,惜朝,你是要通過他們聯(lián)系京城四家嗎?”蕭弘沉吟片刻,接著肯定道,“查一查呂家?” 賀惜朝驚嘆了一聲,“天哪天哪,我家殿下脖子上頂?shù)谋控i頭居然變了!” 蕭弘聞言高興且得意地問:“變啥了?” “變成一只聰明的大豬頭呀!” 蕭弘嘴角還沒咧到耳根呢,聞言抽了抽,不甚高興地將腦袋擱在桌子上,臉貼桌面,郁悶道:“……惜朝,你又取笑我。” “沒取笑你?!辟R惜朝也跟著趴桌子,側(cè)臉枕在自己曲起的手臂上,與蕭弘相對。 他長長的睫毛微動,看著蕭弘的眼睛緩緩地將自己挪過去一點又一點,直到兩人的鼻尖之間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時,停下來。 然后不動了。 蕭弘的心砰砰跳,覺得賀惜朝不來,自己也是可以過去的。 可是還沒等他挪腦袋,一只手忽然摸上了他朝天的臉頰。 只見賀惜朝彎著的眼睛里折射出一抹狡黠的光,笑瞇瞇地問:“你不想變豬頭嗎,可我喜歡呀!” 這一刻,蕭弘別說什么豬頭不豬頭了,就是現(xiàn)場表演個狗頭,他都榮幸。 摸臉是個極親昵的動作,而被摸的人一動不動任其施為,便是寵溺跟臣服相交在一起nongnong的喜愛。 蕭弘對賀惜朝毫無疑問喜歡到骨頭里去了。 手掌所過之處的這張臉,輪廓分明,山峰海溝高低起伏,英俊地有些過分,賀惜朝是越瞧越喜歡。 蕭弘一動不動任他在自己臉上作亂,可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賀惜朝。 瞳眸深邃如星辰,浩瀚又包容,似不斷鼓勵著后者的放肆,也讓他慢慢失去警惕。 然而濃烈的渴望卻露出其深處的火苗,快速地?zé)鰜怼?/br> “惜朝?”蕭弘的眼前頓時一暗,眨了眨眼睛,讓睫毛撓著蓋在上面的手掌,“干嘛遮住我的眼睛?” 蕭弘的睫毛不比賀惜朝短,忽閃忽閃撓地,讓賀惜朝手心和心底跟著一起發(fā)癢。 賀惜朝問:“你是不是想親我呀?” 蕭弘頓了頓,沒想過賀惜朝如此直接,可他對賀惜朝的喜歡一直是熱烈而勇敢,從不含蓄,便大方地承認道:“想,那……我能親你嗎?” 蕭弘似乎聽到了一聲極低極低的笑,接著便聽到賀惜朝說:“親哪兒?” 蕭弘放在桌子下的手頓時微微捏緊了,賀惜朝居然沒有拒絕他! 他,他有點緊張。 他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而賀惜朝的手依舊跟著他的眼睛沒有挪開。 當他想要站起來走一走緩解一下情緒的時候,賀惜朝卻扯住了他的衣裳,沒讓他起身。 又問了一句,“你想親我哪兒?” 賀惜朝的表情看不清,以至于蕭弘聽著他的聲音卻總有一股誘惑,仿佛他說哪兒都能如愿以償一樣。 我想親嘴巴行嗎? 親很久的那種,能碰牙齒,伸舌頭的那種! 老子已經(jīng)想了好幾年了,做夢都夢到不知多少回了,我要是說了,你給不給,不給我就直接強親!特別霸氣按墻角的那種! 蕭弘內(nèi)心瘋狂吶喊,各種場景輪番在腦海里閃過,外加語無倫次。 賀惜朝見他的手都放開握緊了好多回,似乎下了多大決心似的,終于…… 蕭弘發(fā)出蚊子般的聲響,小心翼翼地問:“能親你臉嗎?” “……” 沒聽到回答,蕭弘又問了一句,“你不會打我吧?” “的確挺想打你的?!辟R惜朝淡淡地說。 蕭弘覺得自己很委屈,他是征求過意見啊,賀惜朝不同意,他又不敢強親。 可同時又很慶幸,幸好沒說親嘴,不然非得被打死了。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的時候,忽然唇上就那么一熱……一軟…… 瞬間,蕭弘腦海里一片空白,之后朵朵鮮花盛開。 眼睛上的手挪開了,賀惜朝放大的臉就出現(xiàn)在蕭弘的面前,一雙清亮的眸子就這么直直地看著震驚的他。 似乎這呆愣癡傻的樣子取悅了賀惜朝,他的眼里浮起nongnong的笑意,若不是兩人嘴唇相觸,怕是要漏出笑聲來。 不一會兒,賀惜朝將雙手搭在蕭弘的肩膀上,輕輕一摁,溫?zé)岬臍庀⒕晚槃蓦x開了那半張未合的唇。 賀惜朝垂頭看著,見這人半晌沒動。 “傻了?”他的手在蕭弘的眼前晃了晃。 蕭弘一臉懵地說:“你方才好像親我了?!?/br> “嗯?!?/br> “親我的嘴!” “沒錯。” “……”蕭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賀惜朝的嘴唇,仿佛在回味剛才的柔軟觸感。 他膽大包天地問:“惜朝,能再親一下嗎?” “嗯?” 蕭弘有點想哭:“我剛顧著驚訝了,沒感覺到?!?/br> 賀惜朝歪了歪頭,覺得這個理由似乎過得去,便道:“那好吧?!?/br> 說著還不等蕭弘嚴陣以待,賀惜朝就垂下頭,對著那張嘴輕輕啄了啄,“好了。” 這么快! 蕭弘覺得自己才做好準備,就沒了!沒了! 他都沒伸舌頭?。?/br> 扼腕嘆息不過如此。 蕭弘對自己的沒出息第一次有了如此強烈的認同感。 可是遺憾歸遺憾,但阻止不了他的內(nèi)心放起了漫天煙花。 想想惜朝居然親他了,親嘴!還是主動親的! 那柔軟濕熱美好的感覺哪怕只有一瞬,就算都沒伸舌頭,蕭弘覺得都能抱著被子回味好幾個晚上。 此刻美滋滋的他,很想出去在太陽底下跑一跑,或者跳進松江冷靜冷靜。 若他是皇帝,必定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試想,嘴都親了,那離那啥還遠嗎? 遲鈍的蕭弘這才激動起來,嘴角終于咧到了耳根后,笑得簡直合不攏嘴,看賀惜朝的目光nongnong愛意,無可言表,灼熱地仿佛能把人融化了。 賀惜朝第一次主動親人,哪怕看起來淡定如同老手,可內(nèi)心依舊有些羞意和緊張。 不過蕭弘的表現(xiàn)總是出人意料,此情此景他只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堂堂皇子,純情成這樣,簡直令人不可思議,卻又讓人分外珍惜。 天底下也就這一個寶貝了。 “你看起來特別開心?!辟R惜朝說。 蕭弘連連點頭,“那當然,你居然那么喜歡我,主動親我呢,惜朝,下一次你什么親我呀?” 賀惜朝有些不解,“為什么一定要我親你,你不能親我嗎?” 蕭弘就等這句話了,連忙喜滋滋地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別打人,天知道我做夢都想親你來著?!?/br> 這話賀惜朝信,他揶揄地看過去,“不只是親吧,還想干點別的。” 蕭弘頓時臉紅了,卻期待地看向賀惜朝。 “少得寸進尺,先把眼下的事情辦好吧?!?/br> 賀惜朝敲了敲桌子,對他說:“坐下來,既然心情不錯,那么我們也該談?wù)剠渭伊?。?/br> 聞言,蕭弘將心猿意馬給收起來,坐到了賀惜朝面前。 “就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呂家應(yīng)當是填了松江上游河道,造成水流過急,水位上漲,才決了堤壩。奎梁縣因此水災(zāi)泛濫,沖毀房屋農(nóng)田,造成大量流民?!?/br> 蕭弘點了點頭,“對。千人遇難,萬人受災(zāi),民不聊生,簡直該死?!?/br> 賀惜朝說:“你覺得皇上會怎么處置?” 蕭弘沒有說話,然而從他的沉默之中便知道結(jié)果。 “呂家乃太后母家,皇上的外家,皇親國戚。按照本朝對皇親國戚的一般處置,只要不是謀逆賣國的大罪,都會從輕發(fā)落?!辟R惜朝清冷地說,“奎梁縣的流民如今在洛淄縣落腳,都是呂家?guī)ьI(lǐng)其他商戶協(xié)助縣令安置,如今不斷有奎梁縣的百姓遷到洛淄縣,就這一點,皇上便有了寬恕他們的理由。” 蕭弘嘆息道:“降爵,罰銀,恢復(fù)松江水域,父皇大概會這么處置?!?/br> 賀惜朝看他,“你似乎不滿意?” 蕭弘吐出一口氣,“我當然不滿意,那么多人??!你看今日東岙跟西岙村,雖說被攛掇著過來請命修堤壩,可是他們也沒辦法。若非走投無路,誰愿意離開故土。青壯年或許受的了顛沛流離,可老弱病殘大概就只能死在路上或水里吧!惜朝,這不是天災(zāi),是人禍,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枉顧萬千性命,跟強盜殺人沒什么兩樣!” 蕭弘站起來,臉上雖帶著糾結(jié)和矛盾,可眉宇間的褶皺卻極為深刻,“惜朝,若是放過呂家,那太可怕了,天底下有多少大世族,他們是不是也可以有樣學(xué)樣,不把人命當命看,只要有權(quán)就能高高在上去強取豪奪嗎?” “不能?!辟R惜朝堅定地說,他看著蕭弘眼里帶著光,“所以,你想怎么做呢?如今的你可還不是帝王?!?/br> 在這個皇權(quán)高于刑罰的時代,如何量刑只是帝王的一念之間罷了。 蕭弘眼神一冷,“呂家不過是父皇的外家,而我可是父皇的兒子,如果要拼情分,那就試試看?!?/br> ※※※※※※※※※※※※※※※※※※※※ 遙居然頂風(fēng)作案了,應(yīng)該不會鎖吧?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y~y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摔倒的紅燒rou、落日的優(yōu)傷、司空月 10瓶;卿月 4瓶;蛋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