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頁
幾個意思? 莊南生面沉如水,淡淡地說:“有傷風化。” 仿佛剛剛出手的并不是他。 他在趙香君安排的位置上坐下了,就在陸之韻旁邊。莊南生在外面是極有氣勢的,旁人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講話一定要特別客氣。 吳咤在他面前,都忍不住要諂媚了。 他并不懷疑陸之韻和莊南生,反而向莊南生拱了拱手道:“多謝莊六爺?!?/br> 莊南生瞥了他一眼,略略頷首,沒說話。 陸之韻的后頸微微有點紅了。 吳咤看向黃鶯兒,有些生氣地問:“黃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黃鶯兒心里有一點失落,但她不敢怨莊南生,只眸子一轉,笑吟吟地看著吳咤,沒好氣道:“你不是看到了?” 吳咤簡直氣笑了:“你還有理了?” 黃鶯兒冷笑:“我為什么沒理?” 吳咤說:“我太太不喜歡女人?!?/br> 黃鶯兒油鹽不進:“沒試過又怎知?也許我們還能三人行,我不介意?!?/br> 吳咤擰了擰眉心,當即被陸之韻踢了一腳,他討好地笑道:“這不過是一孩子,口無遮攔的,我能和她有些什么?” 陸之韻瞥了他一眼:“你們最好沒什么?!?/br> 吳咤的骨頭都酥了。 緩過這股勁兒,吳咤把黃鶯兒揪走,有些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黃鶯兒眼簾一抬,正好看到陸之韻伸手去握莊南生的手,結果被莊南生甩開,陸之韻鍥而不舍地握上去。 她眼睛一轉,笑嘻嘻地說:“我不想干什么,就想看你著急。” 吳咤氣得臉色鐵青,簡直拿她沒辦法,只說:“你消停些兒,我得了空就去找你。” 黃鶯兒要笑不笑地說:“我稀罕呢?” 吳咤回到席上時,賓客基本都已到齊。 于是,趙香君吩咐開宴,仆傭們魚貫而入,往十幾張圓桌上各種冷盤熱盤以及大菜。待菜上齊時,筵席正前方水面上的燈一一亮起,水面上的睡蓮猶如一盞盞蓮花燈一般,在幽光粼粼的水面上浮動著,被夜風帶起了一層層漪瀾。 而正中間的舞臺,被照得亮如白晝。 云老板拿著麥克風站在幕前致辭,說:“近日我們戲班子排了一出新戲,戲名《紅顏》,故事呢,頗有些意思,應吾友趙香君女士的邀請,今日特排了第一折 ,供眾位先生女士們賞鑒。第一折名為《前世情》。” 他說完,鞠了一躬,走到幕后,便有戲班子的人奏起了管弦之樂。 大家原本還在說笑劃拳的,頓時都很給面子地安靜下來,一邊吃東西一邊喝酒,看向湖中心的離他們不遠的戲臺。 這一折戲,主要是講的一位名為紅顏的富家小姐,出門名門,擅跳舞作畫,是父母十分疼愛的心肝兒寶貝兒。她留學歸國后,雖然受了新式教育,卻仍然改不了傳統(tǒng)思想。使她整個人都是矛盾的。 她崇尚自由戀愛,于是和一個又能力且上進的窮小子成了情侶,并在父母的反對下,和父母斷絕關系也要嫁給窮小子。 可惜的是,這樣一個富家小姐嫁給窮小子后,受傳統(tǒng)思想的影響,成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卻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她的婆婆指桑罵槐,說她品行不端,經(jīng)常對她明里暗里地冷嘲熱諷。而他的丈夫,在她說起這些事時,則深情款款地請求她忍讓老人…… 再后來。 窮小子富了之后外遇。 富家小姐要離婚,卻離奇地出了車禍,癱瘓在床。 窮小子在法律的允許下娶了二太太。 富家小姐經(jīng)常被二太太奚落。 富家小姐的兒子女兒都出了車禍。 …… “三十年,流光拋人容易瘦,這日子忒難捱。恨蒼天不公,一生不曾做壞事,癱瘓在床,魚無鰭,鳥無翼,悲慘一生,且看那,jian人闔家團圓半生榮華……” 富家小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巫蠱娃娃樓成。 富家小姐被鎮(zhèn)魂。 “恐她尋我復仇,再則,還要借她命格運勢,道士有何計策?” …… 這一慕慕,基本上簡要地演出了陸茵夢上一世的一生。 吳咤看得全程直冒冷汗。 莊南生在看的過程中,在桌下悄悄地握住了陸之韻的手,和她談話時,悄聲問:“這就是她的經(jīng)歷?” 陸之韻頷首。 雖然知道經(jīng)歷那些的是原來的陸茵夢,而非陸之韻,莊南生還是有些心疼她。只是,他并未說出口,而是微微笑著,低聲說:“沒想到,陸七小姐竟有一身俠氣?!?/br> 陸茵夢和莊南生有合作的事,吳咤是知道的。 過去這半年,他還想過讓陸之韻牽線搭橋,令他攀上莊南生的關系,陸之韻拒絕了,只說她和莊南生是君子之交,若果真談俗務,怕毀了交情。 吳咤不敢強迫陸之韻,只能作罷。 因此,陸之韻同莊南生交談很正常,假如他們不交談,才是有鬼。 此時,吳咤全副心神都被臺上的那一折戲給吸引了。 他很清楚,很明白,那就是夢中的陸茵夢的遭遇。他后背冷汗涔涔,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種驚懼感,總覺得暗中有人盯著他…… 見他狀態(tài)不好,陸之韻心知效果到了,假作擔憂地拍了拍他的肩,問:“表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