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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咤目光一沉,看向三奶奶時,她只抿著對他笑,目光在四周逡巡片刻,竟用團扇一擋,掐了他一把。 吳咤的呼吸頓時一緊,目光中閃過幾許怒氣和厭惡:“三嫂……” 三奶奶便笑:“你叫我做什么?還不去前面待客?” 這天晚上,眾人有意灌吳咤的酒,令他喝了許多,最后是被扶進洞房的。洞房的紅燭燒著,吳咤一進房,便見“陸茵夢”頭戴鳳冠身著霞帔,正端莊地正襟危坐,雙手交握著,坐在婚床上等他。 床上是鴛鴦枕、合/歡/被。 此時,他有些控制不住脾氣,剛要控訴陸家人對他太過分,眼前人便攬住他的脖頸,吻住了他。 許是因為酒意過深,令他看不太清眼前人的模樣,身體上的感受卻放大。又或許,是渴盼太久,很快,他便反客為主,同她雙雙倒在了婚床上。 一時之間,被翻紅浪。 許多人,有大人、有小孩,都來到了床下,要鬧洞房,要聽壁角。 莊南生隔著鬧洞房的人,在僻靜處,無人注意地,遠遠地看著,透過窗,依稀能看到紅紗帳中人影的糾纏。他的神情終于不復平靜,漸漸地冷了,以至于有了些許悲哀的意味。 他聽到了男子沉悶的哼聲和女子嬌/媚的吟唱。 此刻,他心頭,除了怒與痛,還有幾分蕭瑟。 他的身影挺拔俊秀而又蒼涼,仿佛痛下了一個決心。 轉過身,卻見著一個熟悉的面容。她在僻靜的角落中,柔弱無骨地斜靠在墻上,一雙眼帶笑地看著他。 莊南生心頭猛地一跳,仿佛瞬間活了,旋即,歡騰得像是一群小鹿在亂撞。而他的雙眸攝住了她,只見她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隨后,她轉身,前行幾步,在拐角處回頭,輕聲說:“跟我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請問,在鬧洞房時,外面怎么會有僻靜處? 莊美人:設定是院子中有一條九曲回廊,婚房在回廊的一間房里,然后雖然有燈籠,還是有些黑燈瞎火。前面的人在鬧洞房,我在拐角花陰處悄悄看。 作者菌:啊,聽起來好慘的樣子。 莊美人:拜你所賜。想打死你。 作者菌:_(:з」∠)_ 關于復仇,我覺得腦洞大的小伙伴兒們看出來了,復仇,其實在女主決定和渣男結婚時就已經(jīng)開始了。她的復仇,不是痛快地干一兩票就完事兒了,是細水長流,除了干幾票以外,令他們同女主一樣,在生活的每一時每一刻都不得不妥協(xié),時時刻刻地想出了不劇透的解釋_(:з」∠)_)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顏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3章 重生復仇的白富美 隨后, 她轉身,前行幾步, 在拐角處回頭,輕聲說:“跟我來?!?/br> 在月下的回廊中,她窈窕靈巧的身影,仿若精魅,又如畫中仙。她沒有回頭,那寬大的鮮紅色睡袍松垮垮地籠在她身上, 只腰間系了一根腰帶,行動間, 隱約可見她身上的線條, 每一寸, 都像是活的。 而她的手里,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 他是線那頭的風箏,不由自主地跟住了她,月色透過樹梢頭從繁密的枝葉縫隙中灑下, 投下了斑駁的影, 明明暗暗。 云老板在眾人的起哄聲下登臺唱戲,聲音穿廊過閣, 隱約傳來:“何意嬋娟, 小立在垂垂花樹邊。才朝膳。個人無伴怎游園?畫廊前,深深驀見銜泥燕,隨步名園是偶然。娘回轉, 幽閨窣地教人見。那些兒閑串?那些兒閑串?” 莊南生跟著陸之韻,一路上,竟也沒遇著一個人,直到了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她開了頭,在門框處倚住了,側身用一雙笑言看著他,仿佛在說:“請君入甕?!?/br> “那一答可是湖山石邊,這一答似牡丹亭畔。嵌雕欄芍藥芽兒淺,一絲絲垂楊線,一丟丟榆莢錢。線兒春甚金錢吊轉!呀,昨日那書生將柳枝要我題詠,強我歡會之時。好不話長!” 正應了今日中午她同他在花架下的景。 只倒轉了性別。 云老板婉轉的腔調唱得莊南生心底一片柔,一片軟,先前的決心倒還堅定著,一雙長腿卻在陸之韻的目光下管不住,挨著她的身,擦進了那間小房間。 月夜的晚,幽光微微,而他與她之間,似有情意在流轉,光也綿綿,夜也綿綿,情也綿綿。 陸之韻跟在莊南生身后,一進屋,便將門關上了,手指在門口處一拉,房間內(nèi)便有暖黃色的光亮了起來。 在燈光下,他清俊的面龐仍舊是冷冷的,他依然在生她的氣,氣她對他做了極過分的事。 他說:“你不該在這里?!?/br> 陸之韻在窗前坐下,托腮看他:“那我該在哪里?那新房里么?你果真是這樣想的?” 她的三連問,令莊南生沒了回話,只是面色鐵青了,似有幾分惱,不知是惱她還是惱自己,又或者,是最后的頑抗。 他垂了眼,看向別處,半晌,才凝視著陸之韻說:“也許你該好好思考,弄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再過得這樣混亂,沒你的好處?!?/br> 這是對她的忠告,也是對他自己的。 莊南生很明確。 當他對她一見鐘情時,他想的,便是如何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倘或兩下都有意,他便請媒人去陸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