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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便不敢說話了。 上次,莊南生不讓他備禮,他考慮到莊家和陸家一直都有人情往來,又同為香城四大世家,管事覺得不備賀禮也說不過去,便同莊太太莊老爺請示,到底還是備下了。 約莫快到十點時,莊南生臉色更難看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不敢直視他,內(nèi)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管事也終于等到了莊南生的一句話:“備車,去陸家?!?/br> 第98章 重生復(fù)仇的白富美 莊南生一發(fā)話, 管事連忙一溜煙地出去了, 也不敢和莊南生說不是陸家,是在陸家為陸七小姐置辦的新房, 只去吩咐司機, 往請?zhí)系牡刂烽_。 莊南生坐上車后,面色猶自沉冷,待下車時,已是平靜如水, 唇角甚至揚著微微一點笑, 同陸家大少爺二少爺?shù)懒斯зR,便聽他們聊些生意場以及眼下的時局相關(guān)的事, 時不時地應(yīng)一兩句。 待他到貴賓區(qū)坐下時, 對上趙香君的視線, 兩下都有些尷尬。 他們都說死了絕不會來,卻又在這場婚禮上碰了面。趙香君摸了摸鼻子,在莊南生同她的父母寒暄了幾句后, 方才訕訕地搭話道:“我是想著,雖然不滿, 到底要來親眼看看?!?/br> 莊南生頷首, 應(yīng)了聲, 在他的位置坐下了, 一時難免有不少人去同他搭話。 他只虛應(yīng)著,一雙桃花眼中似有溶溶春水,面容極俊, 引得未婚女性們紛紛看她,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旁的人察言觀色,見他說話并不熱絡(luò),便也識相地不去聒噪他,只談?wù)摻袢盏男吕尚履铩?/br> “新郎我倒是見過,挺會來事的一個小伙子,做事情也靠譜。家里雖然窮,現(xiàn)在他既成了陸家的女婿,將來定能出人頭地?!?/br> “雖然貧苦了些,面相卻好,長得也俊,也會說話,對女人很有辦法,陸七小姐平日里沒見過這樣的,會對他上心也不足為奇?!?/br> “同陸家的婚事,就是他進咱們這個圈子的敲門磚。我看他和陸七小姐站在一起,倒是男才女貌,外形上是極般配的?!?/br> …… 莊南生聽得心里堵,面上倒沒顯露出來,只是一派沉靜地坐在那里,金尊玉貴的,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他,周遭的人雖也著裝體面,有他在,卻都淪為了陪襯。 大家雖礙于他的氣勢不敢十分羅唣他和他搭訕,但也不能安心說話不和他攀扯,因此十局里總有一兩句是對他說的,或是陳述、或是謙恭地問他的意見。 十一點多時,女眷和孩童們已等不及要看新郎新娘。 “來了沒?” “還沒,我估摸著還有一會子?!?/br> …… 上午十點半,吳咤接到了陸之韻。他身著一身禮服、渾身像是被浸在蒸籠里一般,時不時地用手帕擦汗,同陸茵夢坐在車子的后座里,往新房去。 車子開得很慢,為了討個好彩,陸家的幾個傭人騎著馬,一邊前行一邊在禮樂聲中往人群中撒錢,引得眾人紛紛彎腰去撿。 一路上,因為人多眼雜,陸之韻順理成章、心安理得地不必同吳咤敷衍,只時不時含情脈脈地、“喜悅”地同他對視一眼,表達一番結(jié)婚的欣喜,便對付過去了。 吳咤因為自己同吳母的遭遇,心里有氣,卻不敢同陸之韻發(fā)。 一則,她穿婚紗的樣子實在美麗,令他一見,心口的悶氣像是被什么堵實了,自然而然地便發(fā)不出來了。 二則,他需要這場婚姻,需要陸茵夢的家世、背景,有些人脈關(guān)系,他也得靠陸之韻出手,非但不能沖她發(fā)脾氣,還得哄著她。 因此,盡管他心中五味雜陳,既生氣于自己和吳母被人看低了、從此他算是吃上了軟飯將來有的是看臉色的時候,又欣喜于這場婚姻給他帶來的便利,得意于自己征服了陸茵夢這座全香城男人都想征服的高山。 仿佛禮車所走的,不是去他們新房的路,而是一條通向富貴的康莊大道。 車子走得很慢。 吳咤面帶笑容,春風(fēng)得意,伸了手,要去握陸之韻的,卻被她躲開。 陸之韻嗔了他一眼,解釋說:“手套是白的,你手上這么多汗,若是握上了污漬,婚禮上不好看?!?/br> 吳咤的喜悅像是被打了個結(jié),停頓了一瞬,又繼續(xù)延展開來。他耐著性子微笑著說:“是我太高興了,考慮不周?!?/br> 陸之韻嗔/怪地瞅他一眼,應(yīng)了聲,吳咤心頭頓時便麻酥酥的。 二人便不再說話。 她看向窗外,他在看她,心中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陸之韻心中是忐忑的,不知道莊南生和趙香君會不會來。在她的計劃中,如果莊南生來了,那便假戲真做,倘他不來,便只有請云老板演一場戲。 而今日,是她的大日子,是她為陸茵夢正式開始復(fù)仇的一天,趙香君是陸茵夢最好的朋友,莊南生是令她有些心動的人,若他們不來,今日便是不完整的。 她望著窗外烏壓壓的人頭,聽著喜樂,香城約略有些褪色的建筑徐徐后退,像是一場鬧劇繁華的背景,漸漸地,一幕幕地變換。 等到了地方時,吳咤先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彎腰對她伸出了用手帕擦干了汗?jié)n的大手。 幾秒鐘之后,新房外笑鬧的孩童們便見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了那只大手上,從車內(nèi)款款而來。 頓時便有人朝里邊喊:“新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