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銀盤映霜刃_分節(jié)閱讀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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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葛天行,諸銳的作風要年輕化很多,也不那么老父親范兒。如果是葛天行在酒店陪著,他肯定會因為擔心徐靈均而寸步不離,試圖和他聊聊天開導一下;然而諸銳則是選擇了把徐靈均一個人放在房間里冷靜一下,自己則是悄悄走出去給他留下了獨自思考的空間。 徐靈均打心底里還是很感謝諸銳這樣做的。 現(xiàn)在他覺得整個人好像一個氣球,自從受傷起就一直有一股郁氣在胸口卡著,越灌越多,隨時都要炸開了。 酒店房間里開著暖氣,熱烘烘的,桌子下面堆著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焦躁,打開窗戶看到外面一望無垠的雪白,他忽然抓起羽絨服套上走出了大門。 組委組織的酒店地理位置也很偏僻,門前是一條大馬路,沒有車根本走不出去。徐靈均穿過回廊從酒店后門走了出去,穿過一段路之后進入了一片開闊地帶。后面原來應該是一塊巨大的供住客休息打高爾夫球的草坪,現(xiàn)在上面鋪滿了數(shù)月不化的積雪,雪地上連一個人的腳印都沒有。 這個天氣,也不會有什么人會想出來踩雪。 徐靈均慢慢地深一步淺一步地在雪地里穿行,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覺得腦子熱烘烘的急需什么來讓他冷靜一下。 綿軟的白雪從褲腳灌進去,有點涼嗖嗖的,冷風撲面而來,相比于溫暖的室內(nèi),這種熟悉的冰冷更讓他感到安全。徐靈均看著無盡的雪地遠處一排整齊的樹木,忽然有種發(fā)泄的欲望。 “?。。。?!——”他揚起手臂大吼了一聲。 “啊……啊……”開闊的空間竟然產(chǎn)生了微弱的回聲,好像那邊存在著一個平行世界的徐靈均,此時正在和他對話一樣。 徐靈均彎下腰抓起一捧雪用盡全力扔向天空,天氣干燥,雪根本沒凍實,被拋向空中后很快四下松散,紛紛揚揚地飄灑開來。 “難道你就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嗎?!”他對雪地的盡頭大喊。 “度嗎……嗎……”寂靜的雪地沒有動靜,只有縹緲的回聲傳來,影影綽綽,聽不明晰。 雪地中央傳來清脆的一聲“啪”,徐靈均揚起凍得通紅的手掌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抽了一下。 這一下冰冷潮濕的耳光似乎把他的思緒抽得清醒了,徐靈均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道:“不,我不信……” 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道光,揚起頭對著天空暴喝一聲: “老子他媽的偏偏就不信命!” 又是一大捧雪團被用力捏緊,拋向了天空。 這一下雪團被粘的很緊很緊,落地后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聲響,在潔白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圓坑。 徐靈均佇立原地緊緊盯著那個雪坑許久,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的戾氣、怨氣、郁氣全都隨著芝加哥冬季的亙風消散在了回旋的空氣中。 拖著褲縫里全是雪沫的褲子鞋子原路返回,徐靈均踱回了來時的溫暖的長廊,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諸銳正站在那里,手里抱著一條圍巾。 “剛去房間找你吃飯,沒看見人就在酒店里到處晃,沒想到在這兒正好碰上了頭?!敝T銳笑瞇瞇地說,把手里的圍巾遞過來,又拿出一包餐巾紙抽了兩張:“擦擦手,這是去玩雪了?怎么不叫上哥一起去?” 看著諸銳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徐靈均猜想他并沒有看到自己在雪地里的樣子,不知為何稍稍松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接過餐巾紙擦了擦手,把廢紙丟進了附近垃圾箱。 丟完垃圾的徐靈均轉身正想問問諸銳這么早,餐廳怎么已經(jīng)開飯了,卻忽然余光瞥見了走在前面的諸銳身上的長褲。 在這個干燥的冬天,他的褲腳和鞋子的邊緣卻都濕了。 于是他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快速幾步趕了上去。 第二日,希爾斯體育中心。 在前一天的女單自由滑比賽中,岳寶珠發(fā)揮尚可,連跳出了一個小失誤,不過最終成績依然排到了第七名,保住了中國女單明年的兩個參賽名額。 如今玉壺的工作人員們,主要精力都投在了今天即將要進行比賽的徐靈均和鐘飛揚身上。 鐘飛揚在昨天的發(fā)揮難得地相當不錯,目前短節(jié)目結束后竟然排到了第五名,不過他的狀態(tài)這些年來起起伏伏不太穩(wěn)定,這個賽季有了很大的好轉,葛天行卻也不敢打包票說今天的自由滑他一定穩(wěn)得住,只好在比賽前又給他做了一番思想工作,盡量讓他放松一些,拿出一個稍好的狀態(tài)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鐘飛揚那邊兒的準備,葛天行頗為糾結地看向了另一邊的角落里,那個沉默不語,戴著耳機熱身的身影。 正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徐靈均。 昨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徐靈均的狀態(tài)不太好,可是同心里有煩悶就喜歡傾訴出來的岳寶珠和鐘飛揚不一樣,徐靈均這個孩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悶葫蘆,他要是有什么心事兒,只要他不想說,是一個字都不會吐露的。 平日的徐靈均總是異常的早熟,看問題也很冷靜,從來沒有碰到過什么走不出來的牛角尖。然而自從前一陣子他受傷后,狀態(tài)卻總是讓他很擔心。 最讓他發(fā)愁的是,他根本捕捉不到徐靈均心情起伏的點。 要說受傷?在葛天行的記憶里,從小到大徐靈均早就習慣了摔摔打打,不論是摔青個胳膊腿,或者是嚴重一些有一次練四周摔趴在冰面上手臂擦破,流了不少血后來還縫了針,徐靈均吭都沒吭過一聲,更別提掉一滴淚了。如今的病痛不應該會讓他這么異常才對。 在數(shù)次嘗試安撫無果后,葛天行也陷入了迷茫,最后還是在諸銳的建議下給徐靈均留一些時間,相信他自己的調節(jié)能力。 到現(xiàn)在為止,這種放手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是看著弟子的眼神恢復了平靜和堅韌,葛天行覺得應該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現(xiàn)在多說也無益,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了。 短節(jié)目排在第七位,徐靈均沒能夠進入比賽的最后一組,在倒數(shù)第二組就出場了。這在他的積分上來了之后還是比較少見的。雪上加霜的是他居然還被抽中了倒數(shù)第二組的第一個出場。 冰迷們?nèi)f念俱灰,都覺得光看這個順序,就是要涼涼的節(jié)奏。 這么早的自由滑排序,從徐靈均開始比國際比賽以來還沒有出現(xiàn)過。 不過神奇的是,徐靈均卻沒有太被影響到。 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好像什么都不能夠再影響到他了。 熱身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徐靈均揣在褲兜里的手機忽然抖動了一下。 他摸出手機一看,是一條微信,侯伯彥發(fā)的,時間在昨晚。人在國外,他根本沒有開流量,可能是因為場館這個方向外側就是一個咖啡店的原因,他的手機在這里連上過WiFi,此時走到這個位置自然而然地收到了侯伯彥的信息。 “老徐,我之前說的那些名額的屁話,你別往心里去,自己好好發(fā)揮,沒有遺憾就好!媒體的胡扯也別理會,咱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回來我請你吃烤鴨!” 徐靈均看了看這條微信,露出了一個時隔數(shù)日的真心的微笑。 外面的媒體在短節(jié)目后怎么說他的他自然知道,不過那又關他什么事呢? 他的人生不是為他們而活的。成績也不是為他們拿的。 有這些真的關心他的人就足夠了。 手指翻飛,徐靈均趁著微弱的信號,快速給侯伯彥回復了一條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