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小錢開了門。

    “下一對?！?/br>
    這時出來一對情侶，看起來那對情侶很歡喜，看來他們沒事。

    我們隨小錢進(jìn)門，他一邊準(zhǔn)備著工具，一邊問我們：“距離第一次無套多久了?！?/br>
    陸廣誠看了看我，他似乎想不起來了。

    我說：“4月1號，離現(xiàn)在一個月多一點?！?/br>
    “好，基本上可以測得出了。誰先來？”

    我鼓起勇氣，“我先來吧?！?/br>
    我伸出了右手，他往我手指頭上用針扎了一下，流出一滴紅色血液，最后擠落在三個試紙上。之后便輪到了陸廣誠，一系列動作比較嫻熟。

    在等待期間，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上。

    我拉過來一張板凳，無助坐在上面。陸廣誠愛憐地?fù)崦业念^發(fā)，站在我身邊，我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腰上。

    幾分鐘后，小錢說：“你們倆沒事，很干凈，可以過來看看。”

    我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迅速站起身來，拿起三個試紙觀看——果然沒有那條線！

    陸廣誠眼神變幻，疑惑地說：“不對啊，我們方才去李大哥那里測試，我和他測出來都是弱陽性?！?/br>
    小錢微笑，“這個保不準(zhǔn)的，一般要六周就可以基本上測出來，即使你們只有四周，但還是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就算有，那也只是少部分，還檢查不出來?！?/br>
    我說：“可是他測試唾液的時候也是弱陽啊?！?/br>
    小錢疑惑地?fù)项^，似乎覺得很是棘手，抑或是覺得陸廣誠的結(jié)果不太樂觀。但小錢始終保持微笑，說：“唾液的測試沒有血液的準(zhǔn)確，因為唾液里的艾滋病毒本就比血液里的少?！?/br>
    “唾液中的含量少都測出來了，那血液的測試還得了。”我說完，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又抱住了陸廣誠的腰。仿佛只有他才能給我安全感。

    “你也別太悲觀了，”小錢說，“現(xiàn)在還不確定，建議你們以后一定要戴套，也建議你們最好去正規(guī)醫(yī)院去測試一下，他們的儀器是先進(jìn)的，完全可以確定結(jié)果。畢竟，我們這些搞公益的，沒有先進(jìn)的儀器也沒有收入，一般在我們這里確定是陽性的，我都建議他們?nèi)メt(yī)院進(jìn)一步確認(rèn)一下?！?/br>
    我們向小錢道謝后，就離開了疾控中心。出門后他載著我回他家，在路上我們沒有說話，看著昏暗的長沙，我默默流淚。

    難道我命就該如此終結(jié)？

    老天爺，你輕薄我了。

    到了陸廣誠住的小區(qū)附近，他停下車，問我：“咱們?nèi)ベI點菜吧？”

    我默默地點點頭，不敢看他。

    我們來到菜市場，他問我：“你恨我嗎？”

    我搖搖頭，不說話。

    我們買好了菜，做菜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后邊抱著他。若是放在平時，他肯定會罵我，說我妨礙他做飯，但這次他沒有。吃飯的過程中我們也幾乎沒有說話，他做的豆角炒rou是我最喜歡吃的，可當(dāng)時卻嘗不出味道。

    不知不覺，我哭了，淚水掉進(jìn)了碗里。

    他看著我，似乎他眼神中也氤氳著淚光，我看著他這樣，我哭得更厲害。我看著他雙眼紅潤，吃飯慢條斯理，但還是堅強(qiáng)地忍住不哭。

    “別哭了，不是沒事嗎？”

    “陸廣誠，你以為你能哄住我？”

    他沉默了，我又說：“給我列個清單吧?！?/br>
    “什么清單？”

    “在遇見我之前，”我擦著眼淚，“你到底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無套的幾個？還能聯(lián)系到嗎？”

    我只是想在去醫(yī)院檢查之前求個心安而已。

    陸廣誠埋頭吃飯，我怒道：“你說??！”

    陸廣誠見我動真，也不再隱瞞，說：“半年內(nèi)，四個。無套，一個，我們小區(qū)的。”

    “無套的那個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