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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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二載,七王爺為何始終無一妃一嬪?又為何在登上寶座兩年后再不見蹤影?嘿嘿,各位看官且聽我細細說來!此事說來,全因一位天人樣貌的男子……” 蕭清和坐在斜對面樓上,津津有味地聽著,一顆接一顆的瓜子往嘴里送,坐他對面的人淡淡地望他一眼,實在無法理解此人是什么趣味。 聽著說自己話本子還這樣興味十足。 “那是一年冬天,烽煙四起,北祁也算得戰(zhàn)事吃緊,先皇薨,七王爺應(yīng)召歸來,大紅喜服披身,眼看著就要成婚了,卻在第二日傳出消息,誒,這員外之女啊,悔婚了!” 聽客一眾嘩然,紛紛說著要聽寫不一樣的。 “是呀是呀,就這話,您都講三年了也不嫌膩。” 說書人哼哼兩聲,不以為然地接著道:“都說是女方悔婚,這居然有人信?” 底下看官們吸了口氣,預(yù)感到接著要講的會與往日不同了。 “能攀上皇親國戚,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再來,不過是員外家,如何拒得了王爺之命?” “其實啊,此事乃是七王爺所為!” 說書人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茶,“為的是王爺行軍時撿來的一位小公子,那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的,就是神仙見了,也得跟著心動啊!” “那人白衣白發(fā),就連一雙卷翹的眼睫都是勝雪勝霜的白那!” “便也是因著那頭雪白的發(fā),勝雪的眼睫,行軍所過質(zhì)地,處處開滿了皎潔的梨花?!?/br> “七王爺情深,自是不愿娶妻,奈何仙子是男兒身,這便有了退位一事,衣袖一揮,成就了一堆駭世鴛鴦,流傳了一段佳話??!” 那說書的先生醒木一拍,講完了。 蕭清和聽得嘖嘖稱贊,跟著聽書的眾人連連拍手叫好。 這位傳說中的白發(fā)仙子正緊緊蹙著眉頭,不滿道:“怎么又說到我身上來了?這月的銀兩結(jié)過了嗎?” 蕭清和瞇眼,一手端著茶杯湊到唇邊呷了一口,愜意地瞇起漂亮的眸子,“聽了三年,不覺得先前那些都太枯燥乏味了嗎?” “所以你就將我編了進去?”許畫水瞪著眼,雪白的睫毛同話本子里說的別無二致。 罪魁禍?zhǔn)仔Σ[瞇地點頭,“對呀,這多有意思,生意都熱鬧了不少,走,我們?nèi)枂栙~房,今日入賬多少!” 說著起身,就要帶他下去找賬房。 忽地手腕緊了緊,被握住了。 蕭清和回頭去看,許畫水朝樓下抬了抬下巴,“喏,你那話本子里的七王爺又來了?!?/br> 他輕挑眉尖,朝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 果然見宗政敘立在下邊,正抬頭也在看他,眼神熱切,一如三年前。 “還去嗎?”許畫水斜睨他,放開了手,將臉上遮著的白紗往上提了提,“賬你自己查吧,我回了?!?/br> “得,去吧去吧,就你那冷冷清清的地兒,回去下葬?” “嗯?!痹S畫水早習(xí)慣了他這張破嘴,也不計較,“備好桂花糕,我明日來?!?/br> “知道了?!笔捛搴蜕茸釉谥搁g轉(zhuǎn)了個圈,緩步走下去。 新皇即位已過去了三年,天下還算太平,也沒有仗需要打,估摸著是連年糧食豐收,人們吃多了,除了挖山種地,上街出攤也無事可干,關(guān)于七王爺同一男子的風(fēng)流韻事的話本子越發(fā)多了起來,版本不一而足,但折子里的主人和最后的結(jié)局卻出奇的一致。 都說那站神七王爺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偏偏在戰(zhàn)場上撿了個俊美男子,走哪兒都帶著,片刻離不得,戰(zhàn)亂結(jié)束,登基穩(wěn)住大局后,便帶著佳人隱居去了。 情節(jié)離譜,毫無新意,蕭清和這些年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遂找到賬房,一手往案上一拍,笑盈盈地道:“這本子里的傳聞都是假的,你將筆拿穩(wěn),我說你寫,明日說書先生來了就給他,讓他記下來,以后就說這個了?!?/br> “是?!?/br> 新版方才講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話本子里的許畫水就沖了進來,五指一松,裝得鼓鼓囊囊的銀兩袋子落到桌面上,發(fā)出一聲沉響。 冷面美人嘴里就一個字:“改?!?/br> 蕭清和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不疾不徐地伸出中間三根手指:“每月給你這個數(shù),美人兒就從了吧?!?/br> 許畫水麻利地收了銀兩,屈服得毫無懸念。 自他接手榮雋閣,生意越發(fā)慘淡,若不是他背后有靠山撐著,恐怕早就關(guān)門大吉了。 蕭清和的商鋪就開在他的對面兒,一冷一熱,對比鮮明得很。 不過,他有一位固定客人,身材高大,腰間懸玉,眉梢一點小紅痣,雖是個男子,卻是生得幾分艷麗,舉手投足間,絕代風(fēng)華。 這客人極其怪異,每日一大早就來,挑個二層樓閣靠邊的位置落座,朝著對面兒一望就是一整日,中途順道在他這兒連午飯都用了。 許畫水起先當(dāng)真以為此人是為自己而來,親自送了茶水過去,卻沒分到他一縷視線。 他有些不滿,來這樓里的,有誰不是為他而來?只是因為他出現(xiàn)得少,才使得生意越發(fā)冷清。 他這里本是木制品商鋪,奈何生意越發(fā)清冷,迫于生計,他在將樓上設(shè)了茶館,順帶賣些糕點。 這男子每日來了,要些吃食和茶水,也不張嘴,到了時間,給小廝些銀兩,去對面樓帶來飯菜,就這他這兒的桌椅吃了,繼續(xù)守著。 許畫水沒想到的是,這人在此一坐,便坐了三年,一雙眼睛盯著對面樓閣那兒癱在木椅上嗑瓜子的人,一看便是三年。 風(fēng)雨不動,從未缺席。 那是丞相府收的義子,懷耒城誰人不知? “喜歡?”他這樣問。 男子點了點頭,幾近癡迷地望著那道身影,道:“喜歡?!?/br> 許畫水輕蔑地“哼”了聲,“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了就去告訴他便是,畏畏縮縮躲個三年五載就能得到的話,我這屋里須得有多少望夫石!” 男子又不做聲了,目光卻依舊執(zhí)著。 過了好半響,許畫水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帶著潮濕氣息的話語方才響起,“只能我看他,他若見了我,又不知會躲到哪里去?!?/br> 許畫水一愣,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對面的人兒睡得正酣,牙色下裳從“美人靠”的縫隙之間鉆出一片,隨著風(fēng)翻飛。 他手邊置一白瓷瓶,里邊插著幾支梨花,春風(fēng)一過,雪色花瓣落了一些到他臉上去。 確實生得一副好模樣。 許畫水這般想。 又是一日,男子又來了,還是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天,那副癡情種的模樣看得許畫水直想翻白眼。 他幾大步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指節(jié)扣了扣光滑的桌面,“噯,我說兄弟,你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不知你聽說了沒,蕭府已傳出消息,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在為蕭少爺物色良人了,你何不趁此機會……” 男子猛然抬頭,眼中情緒激越,像是先前沒想過這種可能一般,翻涌許久才平靜下來。 …… 宗政敘望了這人太久,日復(fù)一日地看著,想著,令他覺得,若能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并無什么不好。 他都快忘了,男大當(dāng)婚,蕭清和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蕭清和一步步下樓木梯,視線不自覺落到迎面而來宗政敘身上。 男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視線希冀地鎖著他,腳下也朝著他走過來。 步伐卻比他快許多。 蕭清和收回目光,腳下一轉(zhuǎn),去了掌柜那兒。 同一時間,宗政敘腳步慢了,接著停了,眼中所有的光在剎那間黯了下去。 呆呆地望著蕭清和彎腰趴在半人高的木柜上同掌柜的說話。 “掌柜的,賬房先生呢?”蕭清和為人溫和,臉上時刻掛著笑容,這個鋪子里的人都敬重他。 “少爺查賬么?”掌柜摸出個算盤搖了搖,又把本子拿出來,“人應(yīng)是方便去了,賬房本在這?!?/br> “不查不查,”蕭清和想到許畫水和一頭白發(fā)不相匹配的黑臉,歡快道:“你同我說說今日入賬多少就行?!?/br> “得嘞!”掌柜低頭翻賬,抬頭想說話,又頓住了,眼神投向蕭清和身后。 蕭清和奇怪地看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去。 杵在他身后,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宗政敘被逮個正著,神情有幾分不知所措。 他還什么都沒說,蕭清和帶著些驚訝,先開了口,“我以為你不會朝我走過來?!?/br> 一如三年前那樣。 宗政敘靜默許久,才投降一般,望牢了他,茫然地說:“我也以為我不會?!?/br> 畢竟這人他悄悄地看了三年,其間,他沒有一次走過來過。 他不敢,他怕自己一靠近,這人又不見了,叫他上哪兒都找不見。 “哦?”蕭清和淺笑,半趴著身軀,一手撐著下巴,“那這次為何走過來了?” 宗政敘卻只是望他,答不上來。 蕭清和又是一笑,轉(zhuǎn)頭對掌柜道:“這賬今日就不看了,想來也比往日多不少?!?/br> 掌柜也高興地笑了,連聲道:“是,爺?!?/br> 蕭清和轉(zhuǎn)身走向門外,眼看就要和宗政敘錯身而過。 宗政敘不敢伸手拉住他,只得趕忙喊他一聲,“清和!” 蕭清和歇住腳,并未回頭。 “你……”宗政敘掙扎良久,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換了又換,在蕭清和抬腳又要走時,說出了句最不能表達心意的,“清和,祝你……百年好合?!?/br> “多謝?!笔捛搴突仡^,還是笑意泛滿眉眼,“這就是你等了三年要同我說的話嗎?” 宗政敘眼中訝然,原來,他都知道…… “既然話已經(jīng)說完,那我走了?!笔捛搴驼f完,毫不留情地轉(zhuǎn)頭就走。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宗政敘心頭越發(fā)煎熬,胸口漲滿的情緒不斷沖擊碰撞,叫囂著要他說點什么留住這人的話。 “清和!你不要同別人成親!”他還是說了出來,仿佛用盡了全身氣力,寬闊的胸膛不斷起伏,僵直著身體等待審判。 蕭清和腳步?jīng)]停,只道:“今日天氣不錯,想不想游湖?” 無論他走到哪里,宗政敘自然跟上。 “三年不回去,不想你那弟弟嗎?”釣月湖面漂著的小舟上,蕭清和先一步起了話頭。 宗政遲還挺適合做天子,雖不像宗政敘那般待人接物圓滑是故,因著年紀(jì)小,做事難免魯莽些,幸得蕭丞相以及一眾良臣從旁輔佐,倒也事事做得周密。 只是對于選妃一事,不大聽勸,一年前得了個心上人,便封了后,再不接納他人。 宗政敘不答反問,“清和,你……好不好?” 蕭清和咧嘴笑了,惡劣道:“你盯著我看了三年,卻不知我好不好?” 宗政敘難得有些難為情,一手拈著衣袂,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只有一個問題?!笔捛搴驼珕柕溃骸白谡?,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br> 末了粲然一笑,眨了眨眼,“答得好的話,有賞。” “你問?!弊谡⒉辉谝馐裁促p不賞罰不罰的,只要能多跟他說兩句話,便覺得滿足。 “遲……宗政遲母妃一事,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 那時他們還在沓玉,怎的宗政遲的母妃一下就病了?時間上來說,確是有些巧。 要說宗政敘為了擺脫宗政遲,對其母妃下手也說得過去。 但,如果宗政敘為了能同在一起,強行將國君一座推給遲崽,他定不會饒他。 宗政敘眼中閃過委屈和一些憤怒,卻又很快歸于平靜,“沒有,此事與我無關(guān)?!?/br> “很生氣我懷疑你?”蕭清和把船家手里的木漿拿過來,自己劃船,“宗政敘,你先前是個怎樣的人,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今后要做個什么樣的人,看你自己?!?/br> 宗政敘抿嘴,心里希望這船能晚一些靠岸,“清和當(dāng)配良人,是我唐突了。” 蕭清和鼓了鼓腮幫子,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從了良的壞人,也算得良人。” 宗政敘不可置信地望他,心潮涌動,言語磕巴,“我……清和,我……我改了?!?/br> “遇到你之前,我以為,我這輩子的目標(biāo),只要能報了母妃的仇就好,”宗政敘又是激動,又是痛苦地說:“等我當(dāng)真報了仇……” 他心口絞痛,說不下去。 蕭清和好心,笑吟吟地接過話頭,“卻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如何也比不上蕭清和,是不是?” “是。”宗政敘不明白他有沒有原諒自己,只是不錯眼地望著,生怕錯過他眼中一絲絲情緒變化。 蕭清和任由他看著。 宗政敘等得快要絕望時,他終于說話。 “你現(xiàn)在過來親一下我,說不定我會原諒你?!?/br> 宗政敘一把將人拉過來抱住,帶著咸濕氣息的親吻落到他額頭上。 蕭清和笑瞇瞇地闔上了眼。 余生還長,如果這人再犯,棄了他就是。 他的良人早就從良,只是他不信,三年,幾百個日日夜夜。 宗政敘一直等著,等到他肯信。 好在,他等來了這天。 ※※※※※※※※※※※※※※※※※※※※ 這次是真的完結(jié)了,下本應(yīng)該會很甜(如果作者不放飛自我的話),可愛們收藏支持一下啦,拿受的貞cao保證,四月五日早上八點鐵定開~ 人設(shè):別扭又暴躁x死活不開竅,書名:《穿成青青草原播種機》 文案: 寧折不彎徐溱璠,一朝穿越成已婚賤受。 浪蕩子怎么可能被婚姻所束縛?離婚又離不掉,于是,徐溱璠決定采取點非常手段。 經(jīng)理辦公室: 助理匯報完工作,正打算開門出去,被身后高大的男人叫住。 龔也:“他……今天一遍也沒有提起我?” “沒有?!敝碚f完,又改了口:“不對,提過一次。” 龔也坐直:“怎么說?” 助理:“說是今天下班要去鬼混……哦不,去體驗城市的繁華,還說……一定得給你點顏色看看?!?/br> 龔也:“什么顏色?” 助理:“綠色?!?/br> 龔也:“……給他排兩個星期的晚班,不許調(diào)休!” 別扭暴躁貌美攻xsao話連篇直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