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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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蕭清和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明知在他身后的秦老頭看不見,卻還是輕蔑地勾起一邊嘴角,“你怕了?” “打仗可不是什么兒戲!”秦白水有些急,他很是矛盾,望著他驍勇善戰(zhàn),又望著他平安一生。 “那你不也兒戲了這么多年!”蕭清和反問道:“這些年,你怕過嗎?” 秦白水沉默良久,道:“自是怕過。” “怕什么?” 秦白水暴脾氣又上來了,怎么輪到他個黃毛小子來質(zhì)問自己了?! 不過秦白水不打算跟他計較,他咽了咽口水,道:“怕家中愛妻喪夫,怕吾兒無父,怕年邁老母無人照看,卻更怕天下百姓流離失所,為戰(zhàn)火所屠。” 蕭清和無聲地笑了,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半開玩笑道:“秦老頭,我可沒你那么多牽掛,家人自有自己的福分,況且我的心上人就在這,” 一說到心上人,言語間都輕快了不少,言語間洋溢著快樂,不像是去打仗,反而像是和心上人仗劍走天涯去,“我小心眼,心里眼里都只裝得下那么些東西,及不上你,宰相肚里能撐船,心懷天下蒼生,你說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就是只瞧得見眼前人,你不怕死,我更不怕!” “宰相肚里能撐船是這樣用的?念書不用功,你家太傅這月錢也太好拿了些 ,”秦白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你當真以為不怕死就是全部?不畏死就能打勝仗?是不是太天真了……” “秦老頭,”日常大逆不道地出聲打斷,“自我入軍隊以來,所有的進步,想必你都看在眼里,我還會更強,你知道的?!?/br> 他說著笑了起來,很是得意的樣子,像個得了蜜餞的孩子,“你不過是心疼我又不愿意承認,我知道的。” “胡說什么!”被戳穿的秦白水反而被噎在那兒,兇巴巴的樣子卻不知該說什么了。 蕭清和眼睛明亮,像是里面盛了星辰,“秦老頭,謝謝你,這些日子,承蒙關(guān)照?!?/br> 蕭清和轉(zhuǎn)身欲出營帳,“老頭,你大可放心,你這把年紀還死皮賴臉地在這世間活著,我自然不能死在你前面?!?/br> 身后的秦白水連罵他都忘了,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營帳,帳布落了下來,將帳內(nèi)外隔開來,帳中又恢復(fù)了一片寧靜。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秦白水輕聲咒罵著,臉上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與欣慰。 自己教出來的小子,倒是也沒令他失望。 只是,這……心上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這軍中,可藏不得女嬌娥…… 倒不是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亦不是看不起婦孺之輩,只是,這天下的大老爺們兒尚未死絕,怎能讓孱弱女子執(zhí)戟保家衛(wèi)國? “不對啊……”秦白水暗想:“這軍中不可能有女眷,那這心上人又是何意?” 這個問題,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宗政敘率領(lǐng)的北祁軍和秦白水率領(lǐng)的右翼軍先后兩日都在夜里遭遇敵軍夜襲,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這天下,眼看著就要不太平了。 又過了幾日。 兩邊的軍隊依舊是有條不紊地訓練著,只是,軍中氛圍明顯發(fā)生變化,深冬越發(fā)惡劣的天氣也阻擋不了戰(zhàn)士們的激情與熱血,他們一個個目光篤定,表情堅毅,周身肌rou緊繃,仿佛隨時準備著開始一場屠殺,統(tǒng)一訓練時口號吼聲震天,氣勢如虹,仿佛能將這滿天飛舞的雪花嚇得凝在空中。 少了宗政敘的影響,宗政遲冉蕭清和的關(guān)系較之前更好了些,同吃同住的兩個人,訓練時亦是最佳搭檔,默契十足,大多時候不需對方開口說話,他們就知道對方需要什么,只要不談及他大哥,宗政遲還是落落大方,可愛可親。 小孩子畢竟好哄,但其實蕭清和從來沒有孩子緣,親人朋友的孩子們要么懼他要么被大人教育離他遠點,反正是不會找他陪同玩耍的,反倒是來了這軍中,他哄孩子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加之宗政遲在長鎮(zhèn)軍中的軍銜高過他一些些,真的就一些些,他就更好哄了,夸兩句就樂得開花了。 這日天氣比往日更陰沉,黑壓壓地罩在頭頂,不過晌午時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比傍晚時候還有暗上幾分。雪倒是停了,風也停了,四周變得很安靜,靜謐得有些詭異。 布局合理的營帳尖尖的頂端整齊劃一地挺立在這片荒野之上,似守衛(wèi)邊疆的戰(zhàn)士一般,堅毅,勇敢,再大風雪亦無所畏懼,毫無退縮之意。 自前幾日在軍中抓住幾個潛入者之后,秦白水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人已被折磨至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足不能行,甚至一雙雙手都握不住筆,再審也無益了,便直接把人關(guān)起來。 只身啟程前往宗政敘所在訓練區(qū)商量作戰(zhàn)對策去了,臨走前交代宗政遲好好看著蕭清和,認真帶領(lǐng)軍隊訓練。 招兵買馬,練兵行軍,布陣排兵,每一件都是大事,但秦老頭就這么把任務(wù)丟給宗政遲冉和蕭清和這兩個乳臭未干的混小子,自己就走了。 宗政遲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入住了秦老頭所居營帳的帳中人,蕭清和自然也死皮賴臉地跟著入住了,盡管前者極力反對區(qū)區(qū)一個伍長和自己一個將軍……好吧,暫代將軍同吃同住。 不過蕭清和死纏爛打的功力連宗政逸臣都無可奈何,更別提對他有心思的宗政遲冉了。 一個身著右翼軍統(tǒng)一鎧甲,脖頸子上系著赤色布巾的士兵正極速朝著主營帳,也就是秦白水將軍的營帳靠近。 而此時,蕭清和正和宗政遲為爭奪指揮權(quán)正在帳中打得不可開交。 “百夫長之銜是我的!”蕭清和身手敏捷,招招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fā)出,收招時亦干凈利落,他一邊打一邊惡狠狠地問道:“你見過哪個小屁孩兒指揮百人軍隊的?!” 百人之率為百夫長,長鎮(zhèn)軍是祁國最為精銳,最為有名氣的軍隊,人數(shù)少,便于練兵是其中一個原因。 因此,統(tǒng)領(lǐng)長鎮(zhèn)的百夫長,與正將無異。 只是,有秦白水在的地方,除宗政敘外,無人敢自稱將。 小過幾招,蕭清和很快便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進步飛速的不止他一個,不,應(yīng)該說,宗政遲進步比他還要快。 或是因著年齡與悟性確實掛鉤,越年輕,學得越快,論招式間流暢程度與拳腳間的轉(zhuǎn)換速度,宗政遲是要比蕭清和行云流水的,也恰是年紀小的緣故,他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殺傷力都及不上他。 接下宗政遲一記掃堂腿后蕭清和連退兩步,站穩(wěn)腳跟后,化拳為掌,捎著凌厲的掌風朝宗政遲撲過去。 宗政遲面色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形式所逼的,他扎穩(wěn)馬步,雙手小臂交叉而置,任他那內(nèi)力十足的一掌落在交叉點上,后蓄力狠狠將兩臂外推,將蕭清和振開,自己也被震得退后幾步,后背生生撞在滿置兵器的木架上。 這會兒終于贏得片刻說話的時機,“既無這先例,我便開了這先例,來做這第一人,又有何不可?!” “是無不妥,”蕭清和將手抬起,吹了口氣,幾根青絲從他掌心飄落下來,而后他挑釁一笑,“可,百夫長之職難道不該是擇優(yōu)而定嗎?” 宗政遲驚得睜大了眼。 他……究竟是什么時候扯掉他頭發(fā)的?!方才他分明并未與自己靠得多近,他竟毫無察覺…… 短暫驚訝過后宗政遲臉更紅了,氣息都不穩(wěn)了,胸膛開始頻繁起伏,這次確定無疑是被氣的,被逼的。 他胡亂抓過身后兵器架上的闊面刀便向蕭清和砍過去,一邊氣急敗壞道:“擇優(yōu)而定也輪不到你吧?!全軍上上下下一百多雙眼睛看著呢,秦將軍最器重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蕭清和聽了這話他不急也不惱,氣定神閑地避開那亂舞的刀,有意刺激宗政遲一樣,“就平日集訓而言,你哪次先我完成秦老頭定下的目標了?” 被戳到痛處的宗政遲果然容易上當,惱羞成怒地攻了過來,那氣勢,乍看嚇人得很,實則漏洞百出,毫無攻擊力,連花架子都稱不上,花架子至少有好看這一優(yōu)點,而宗政遲這一套胡砍亂打的動作,可以說是有礙觀瞻了。 看著他兇神惡煞地劈過來,蕭清和側(cè)身錯過刀鋒,一手捉住他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迅速在他周身各大xue位上點了幾下。 宗政遲意識到上了當,以一腿為支撐,另曲起一腿,直直向蕭清和心窩踢過去! 這一腳若是踢在普通人身上考不上開玩笑的,非得咳出半碗血不可。 到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同吃同住這么些時日的人,蕭清和早料到他會以此破招,并未躲閃,當機立斷,屈膝著力,朝著宗政遲的膝彎狠狠跪下了去! “咔嚓”一聲骨間脆響,緊接著是宗政遲膝蓋骨扣地的巨大聲響,這兩聲幾乎同時發(fā)出的聲音結(jié)束了這場百夫長爭奪戰(zhàn)。 宗政遲悶哼一聲,急忙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疼得要掉下眼淚來,額頭上以rou眼可見之速度沁出細密的汗珠子來。 偏偏蕭清和不肯放過他,膝上還在不斷施力,似笑不笑地問道:“服不服?” 宗政遲轉(zhuǎn)過頭望著他,眼珠子都被憤怒灼紅了,咬牙切齒道:“趁人之危,當然不服!” 蕭清和笑得更加開心了,笑出一口小白牙,“趁人之危?這??墒悄阕约航o自己的找的,我不過借了你的東風而已,你這置的是哪門子氣?” 宗政遲垂著頭,暗悔道:大意了,著了這人的道! 見他不回話又倔著,蕭清和放軟了語氣,道:“年輕人,一點激將法都受不得,若是這一百來人交到你手上,豈不是白白跟著你送命?” 宗政遲還想反駁,蕭清和才松了的力道又狠狠壓了下來,前者死死咬緊牙關(guān)才不至于泄出痛吟。 他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的長發(fā),手上掌握著力道,不至于傷了他,也不至于讓他掙脫,苦口婆心,呸,信口雌黃地開始勸導(dǎo):“遲崽,你自己也知道,你心性不穩(wěn),心氣兒高,容易頭腦發(fā)熱,一激就急,帶兵打仗不是過家家,哪里容得你胡來?” 蕭清和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他甚至都要把自己說服了,“你年紀尚輕,立功建勛是遲早的事情,升階品實現(xiàn)抱負也是指日可待,眼下時機尚未成熟,你身手有待提高,心智亦有待磨練,你又何必急于一時,對不對?” 最后這三個字委婉得百轉(zhuǎn)千回,蕭清和幾乎要被自己的以柔克剛克住了。 宗政遲垂著頭,不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蕭清和的角度看起來挺失落的,小狗一樣,有些可憐。 須臾,蕭清和已經(jīng)找不到多余的話來胡說八道哄鬼了,準備再等等,實在不行武力鎮(zhèn)壓之時,宗政遲終于醞釀夠了,開口說話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是差得太遠了?!?/br> 他聲音里帶著些顫抖,像是要哭了一般,垂著一雙清澈的眼眸,失落極了,被封住了xue道的手臂也無力地垂在身側(cè),一膝被蕭清和跪扣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樣子。 完了,欺負狠了點,這混小子要對人生失望了嗎。 “也不是很差,”蕭清和開始愧疚,舌燦生化,極力扭轉(zhuǎn)乾坤,“你看,你幾乎要和我打成平手了。” “可我還是上了你激將法的當,還被你封了經(jīng)脈。”他聲音聽起來更可憐了,頭垂得更低了,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來來來,先起來。”蕭清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有點擔心會不會把人欺負哭了,他最怕哄孩子了,迅速在他周身各大血脈處點了幾下,解了封,又架起他的手臂,把他扶起來。 宗政遲順從地慢慢起來,著地那只膝蓋也緩緩離地。 突然,宗政遲三指屈起,化而為爪,凌厲地向蕭清和面門襲去! 后者猛然后仰,驚險躲過,氣不打一處來,虧他還想著安慰他,“宗政遲!你這才是趁人之危吧!” 宗政遲抬起臉來,笑得一臉得意,哪里看得出來有半點失落,“秦老頭發(fā)的軍書沒看吧?這叫攻其不備!” 蕭清和掐住他的臉,宗政遲反手拽住他的頭發(fā),兩人糾纏在一起,面部扭曲。 戰(zhàn)爭進行到此完全演變成了小孩子搶紙鳶一般。 “松手!” “你先松!” “憑什么?你先!” “你先!” 一山不容二虎,亙古不變的道理。 秦老頭在的時候,無人能敵,自然也無人想過爭奪指揮權(quán)這種事情,便是想,也只能想,無人敢挑戰(zhàn)秦老頭的權(quán)威,秦老頭甚至都無需動手,瞪個眼,吼兩聲,就能把人嚇得腿肚子打顫。 整個長鎮(zhèn),也就蕭清和和宗政遲不怕他,前者是因為臉皮厚,后者則是因為對秦老頭無比崇拜敬仰,自然不會去觸秦老頭的逆鱗。 秦白水這個人,脾氣與本事一樣大,面對宗政遲這般乖順又積極上進的孩子,自是滿意得很,哪里還會生氣,但對蕭清和就不一樣了,嬉皮笑臉,痞里痞氣,不打不成才。 事實證明,蕭清和這廝打殘了也成不了才,這廂,他前腳剛走,這不成器的就和宗政遲打起來了。 “報!” 聽到帳外這聲急報,兩個人才終于松了手,畢竟讓下屬看到上級打架,委實不光彩。 “何事如此驚慌?”宗政遲咳了兩聲問道。 “東南方向發(fā)現(xiàn)敵軍,數(shù)量不少,正向我軍襲來!” “可探得清是哪國來軍?”蕭清和問道:“戰(zhàn)衣是何樣式?” “銀色盔甲,茶白披風,”探子頭埋得更低了,“至于來國,尚未探明……” 蕭清和同宗政遲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多言,彼此都明白對方眼中沸騰的熱血。 終于來了。 ※※※※※※※※※※※※※※※※※※※※ 快要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