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柔柔弱弱韓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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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湖峰是太丘山的第二座側(cè)峰,以往山體里面只存在著一條殘缺的靈脈,靈氣稀薄。 不過就在前些年,李家在族長李長青的主持下,往山峰里面移植了一條新的靈脈。 雖然移植過后,靈湖峰上的靈脈還是只有一階下品,但比起之前來說靈氣確實(shí)要濃郁了一些。 現(xiàn)在李家已經(jīng)在上面開辟了零星的幾個修士洞府,以及種植了一些低階的靈桃樹。 靈桃樹的種子是得自于太丘山山頂?shù)哪强萌A靈桃樹,李玄罡在界源空間里面也種了一棵。 ...... 一個薄霧籠罩的清晨,一身素色衣衫的韓玉茹從洞府中出來,伸了伸懶腰,隨即才緩步往山下走去。 自從靈湖峰上的一階靈脈可以使用了之后,她便從太丘山上搬到了靈湖峰,還在善功堂接取了照顧靈桃樹的任務(wù)。 也不知道她是為了靈桃樹搬得洞府,還是為了洞府才選擇的照顧靈桃樹。 不論怎樣,她的修煉生活算是在靈湖峰上安定了下來,除了日常的修煉之外,她就是去丹峰煉制丹藥,或者是扛著一把不大不小的玉鋤去照顧那些靈桃樹。 新進(jìn)山的一些玉字輩族人經(jīng)??梢栽陟`湖峰上看見她,每次見到之后也很恭敬,都行禮喚一聲:韓客卿。 韓客卿與大哥李玉衡的關(guān)系極好,聽說與已經(jīng)是筑基修為的九叔關(guān)系也不錯。 大多數(shù)的玉字輩族人并不知道韓玉茹的來歷,在他們進(jìn)山之時,韓玉茹就已經(jīng)在山上。 整個太丘山不姓李的修士不多,除開韓玉茹之外,也還有一些與李家的族人結(jié)為道侶的外姓修士。 但韓玉茹和她們又有點(diǎn)不一樣,她是整個太丘山唯一一個沒有進(jìn)入族譜的修士。 這樣一想,還有點(diǎn)尷尬! 當(dāng)近些年一直掌管家族俗物的李長季也開始覺得有些尷尬時,這件事情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李長季將已經(jīng)煉氣八層修為的李玉衡叫上了山頂,同他說了一些話,等李玉衡微笑著拱手離去之時,李長季才從他身上移會目光,轉(zhuǎn)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靈湖峰。 ...... 當(dāng)陽光露出云層,將靈湖峰上的薄霧驅(qū)散,使整個山峰都變的暖洋洋的,韓玉茹此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照顧靈桃樹的任務(wù),正往著靈湖峰峰頂?shù)哪翘幒醋呷ァ?/br> 除開照顧靈桃樹之外,她這么多年來,還一直照看著峰頂種植的那些冰心蓮。 靈湖峰在遷移了一條靈脈過后,山體變的大了一些,連帶著峰頂?shù)倪@片湖泊也擴(kuò)大了些許。 擴(kuò)大的水域,充足的靈氣,使李家種植冰心蓮的規(guī)模也增長了。 此時,韓玉茹走上架在湖泊上的木橋之上,兩旁已經(jīng)被冰心蓮所圍滿。 一朵朵藍(lán)色的蓮花開的正繁,看上去清清爽爽,晶瑩剔透。 木橋一直延伸到湖泊的中央,盡頭處蓋了一個小小的亭子,這里也是最后一片冰心蓮的生長之地。 韓玉茹按照慣例檢查了每一株冰心蓮的生長情況后,便在擺放在亭子內(nèi)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下來。 安安靜靜的欣賞著這湖光水色! 不知何時,她身旁的一把木椅上也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這道身影慵慵懶懶的,看起來絲毫沒有活力,連蔓延出去的目光都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韓玉茹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名有可能是太丘李家數(shù)百年來最有天賦的族人,開口問道: “玉衡今日怎么有空到這里來,我聽說你最近在打理藏書閣的事!” 李玉衡隨手將手中一塊風(fēng)干的妖獸rou扔到湖里,下一刻就被一顆從湖里突然冒出來的巨大猙獰的頭顱給咬住。 玄龜很高興,它最喜歡李玉衡了,每次一見到他自己就很高興,似乎對方能聽懂自己所有的心意。 于是,它將自己的身軀從湖中顯露出來,然后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雙爪趴在那座亭子的邊上,等著李玉衡的下一次投食。 不過這一次它有些失望,因?yàn)槔钣窈鉀]有再像往常一樣,立即從儲物袋中取出更多的食物,而是轉(zhuǎn)過頭和那名女修說話。 玄龜也喜歡這名女修,雖然沒有對李玉衡那么喜歡,但至少比其他那些穿著黑色玄服的人類修士要喜歡。 那些穿著相同衣衫的人就只會恐嚇?biāo)?,特別是將他抓到這里來的那個。 這頭玄龜知道:“韓玉茹對自己也是極好的,雖然常常弄不懂自己的意思,但也會給自己食物,還有和自己聊天。” “雖然聊著聊著就會聊到那段自己很不愿意回憶的那一段經(jīng)歷上面?!?/br> “嗯......不聊那段經(jīng)歷的韓玉茹,自己還是很喜歡的!” 玄龜這樣想著,同時眼巴巴的等著李玉衡的下一塊妖獸rou。 ...... “那些事情很簡單,花不了多少時間!” “哦!這樣啊!” 過往很多時間,他們都這樣聊天。聊修為、聊任務(wù)、聊太丘山的變化。有時候,也會將話題扯到離這里很遠(yuǎn)的離蒙島上去。 說了一會閑話,李玉衡看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繼續(xù)說道: “今日八叔公找了我一趟,是關(guān)于你的事!” 雖然李玉衡說的漫不經(jīng)心,卻讓韓玉茹有些緊張起來,她并不愚笨,自然知道李長季的意思。 見她有些惶恐,李玉衡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是八叔公覺得你應(yīng)該入族譜了!” 入太丘山李家的族譜只有兩種情況,要么有著李家的血脈,要么能為李家延續(xù)血脈。 韓玉茹不姓李,自然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 她沉默了片刻,往湖面的盡頭看去,隨后又低了低頭。 李玉衡也不催她回答,只是用腳去逗弄趴在亭子邊上的那頭玄龜,似乎在他眼中,對方并不是一頭三階中品的可怕妖獸! 良久,韓玉茹充終于開口說話了: “如果不入的話,會有什么后果?” 李玉衡似乎已經(jīng)猜到過這個回答,他微微笑了笑,說道: “恐怕你就得離開太丘山了,但你知道家族的太多事情,如十七叔公這樣的筑基長老不會讓你活下去,嗯......我猜想你在走出天河地域之前,應(yīng)該就會被追上來的族人給擊斃在一片野地?!?/br> 這種情況很恐怖,但李玉衡卻說得很自然,聽他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無光緊要的小事。 這種結(jié)果韓玉茹自己也知道,于是她接著沉默了,低下頭去,漂亮的臉蛋掩藏在了垂下的發(fā)絲之間。 “其實(shí)此事很好解決,玄字輩的族人中,有不少都和韓客卿你很合適!” 韓玉茹抿著嘴,眼中有一絲糾結(jié),等她再次望向李玉衡時,眼中已經(jīng)開始有了一層霧氣。 李玉衡并不在意,他只是說道: “這確實(shí)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恰好韓客卿你......不就喜歡九叔嗎?” 此話一出,韓玉茹立即愣了愣,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驚異的情緒,一臉的不敢置信。此事她從未和任何人表露過,怎么李玉衡會知道。 喜歡人這件事是藏不住的,就算你心中不想,口中不說,也還是會從你的眼睛里溢出來。 待得久了,總會被旁人所察覺到! 李玉衡很聰明,韓玉茹太過單純,因此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見此事被戳穿,韓玉茹經(jīng)過最開始驚異之后,便坦然的接受了這個情況。 她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捋了捋自己的鬢發(fā),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 “玉衡你這么聰慧,我早該想到瞞不過你?!甭曇籼耢o平和,其中還有一絲很小很小的喜悅。 接著她就站起身,走了幾步,在亭子的圍欄上趴著,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著,還是在對李玉衡說著: “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太過柔弱,實(shí)在是不適合修行。但沒辦法,很小的時候兄長就將我引了進(jìn)來。他給我提供庇護(hù),給我提供他能給予的一切,我...我不想讓他失望!” “我小時候在一座凡人城鎮(zhèn)里待過一段時間,當(dāng)然那里和西錦城或者是豫章城都不能比,那里并沒有修士提供庇護(hù)。因此常常還會受到妖獸的威脅。但大多數(shù)時候是寧靜的,那時我上書院,識字讀經(jīng),上不熱鬧也不冷清的街道買些稀里糊涂的小玩意。我知道城里的每一家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冒起炊煙。當(dāng)炊煙把整座小城都浸透的時候,空氣中就開始彌漫了一種淡淡的煙火氣,有時候還可以聞見里面的食物味道?!?/br> 說到這里,韓玉茹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臉上也開始出現(xiàn)一種別樣的神采,那是憧憬。 “至今為止,那都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憶?!?/br> 韓玉茹將身子轉(zhuǎn)過來,看著李玉衡說道: “說出來玉衡你可能不會相信,其實(shí)我對于修為、境界、實(shí)力、機(jī)緣、長生興趣都不大,反而對于那些凡人的日常生活很仰慕?!?/br> “我想把生活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日出而作,日出而息,終日只需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即是三餐吃什么?” “若是在人生結(jié)束之前,能讓我遇見那么一個特殊的人,那是我的幸運(yùn)。若不能遇見,那也是命中注定,沒有什么可懊惱的?!?/br> 李玉衡依舊坐在木椅上,輕聲的回答道: “看來你還算是幸運(yùn),你遇到了!” 按韓玉茹自己的說法,這應(yīng)該是一件幸運(yùn)的事,但此時她卻沒有顯露出欣喜,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幽怨。 “哎.....如果那人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便好了,悠悠小城,白首終老。平凡百年,最后選一個安靜的日子,最好是在一個秋天,一起優(yōu)雅的老去。但......你知道你九叔...不可能的!” 李玉衡也站起身,在她身旁站定,眼睛望著湖面,那邊有微風(fēng)吹過來。 韓玉茹繼續(xù)說道: “我是喜歡你九叔的,嗯......是真的很喜歡?!弊詈笏坪跏菫榱斯膭钭约?,她頓了一下之后,又加強(qiáng)了語氣再說了一遍。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喜歡他,這世間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比如喜歡他這件事?!?/br> “他長得不漂亮,人也很無趣,要么就在執(zhí)行任務(wù),要么就在閉關(guān)修煉?!?/br> 說到這里,韓玉茹輕輕嘆了一聲,才繼續(xù)開口: “第一次見他時,他提著一柄青色靈劍,周圍是身著相同玄服的族人,他跨過那道深深的潭水,居高臨下的來到我面前。后來...后來他向我舉劍,可這一劍終究是沒有劈下去?!?/br> “似乎是為了向我表達(dá)歉意,當(dāng)我請求他來這里檢查冰心蓮為什么不開花時,他答應(yīng)了,我記得那個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初秋的清晨,有些涼,還有些微風(fēng),當(dāng)時這片湖泊更是聚集了不少寒氣?!?/br> “喝~~~”韓玉茹突然笑著發(fā)出這樣的一個聲音,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什么美好的事。 “在這座木橋上,原本他是離我有一點(diǎn)距離的,但可能是他也察覺到這里的寒氣了吧,因此他就用靈氣撐起了一個護(hù)罩,并悄悄的離我近了些,當(dāng)我轉(zhuǎn)過頭去看他時,他還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他離開之前我們在西錦城遇見了一次,我沒想到會在那里碰到他,當(dāng)時他的突然出現(xiàn)還真是嚇了我一跳,我為他盛了一碗粥,等遞過去時,才想起來他已經(jīng)辟谷多年,但還沒等我出口阻止,他就已經(jīng)慢慢的喝了下去,臉上還帶著笑意?!?/br> “那天我和他說了些話,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忘卻了,只記得他說他要去離蒙島,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些傷心,還傻乎乎的問他要去多久,他說只是待上一段日子。” 韓玉茹嘴角又抿了抿,隨手將欄桿上的碎石輕輕推到湖里去,于是就在安靜的湖面上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他說的待些日子可真長!” 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話,于是轉(zhuǎn)過頭帶著一臉歉意。 李玉衡沒有看她,依舊只是看著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遠(yuǎn)處的湖面竟然開始升起了一層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