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賽馬大會定下
王元平幾日不來哄她,杜文嬌心里是有脾氣的。 大概也是被嬌寵久了,半點不順心意,半點和從前不一樣,就覺得貓抓心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心里面的這口氣。 所以王元平出門后沒多久,杜文嬌就領(lǐng)著屋里的人到這里來了,還順便收拾了一些細(xì)軟,大概是想造成自己深夜離府的假象,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還專門沒有掌燈。 這小園子是她在管,白日里都沒有什么人來,更何況夜深了? 聽見腳步聲,杜文嬌是好奇誰這么晚了還往這邊來,結(jié)果就撞上了腳步匆匆,低頭看手上東西且心神不寧的肖墨生。 他手上東西掉了之后,臉色就一直非常難看。 杜文嬌問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肖墨生沒答,只是蹲身在旁邊,也不嫌臟,開始摸索掉落的東西,嘴里還念了一句:“那是她的鈴鐺。” 杜文嬌不知道肖墨生說的是誰,聽見掉的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只是一個鈴鐺之后,整個人便開始盤算著找肖墨生的晦氣了。 肖墨生心煩意亂,從漪瀾院出來不想回去,尋著這邊安靜角落,想自己一個人呆著,回想一下當(dāng)天那個詭異的事情經(jīng)過,看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細(xì)節(jié)。 這下東西沒了,徹底的沒心情了。 杜文嬌說話難聽,身邊的人更牙尖,肖墨生念著別給肖玉瓚招惹麻煩,雖然極不喜歡這個女人,但始終記著她是王家夫人,便一直沉默著,唯一頂嘴的一句,是杜文嬌說肖玉瓚不通教化,跟他一個樣。 就那么一句,杜文嬌便鬧開了。 而現(xiàn)下肖玉瓚發(fā)怒,也是為了護(hù)著肖墨生。 姐弟兩人都能自己忍著受著,卻絕不允許旁人輕易侮辱了自己家人,一脈相承的家族血液,往往不是言語能夠表達(dá)清楚。 杜文嬌從沒見過肖玉瓚這樣子,傳言里的肖玉瓚和嫁過來以后整日里畏手畏腳的肖玉瓚完全不一樣。 剛開始,杜文嬌還盼著這個上天下地的肖大小姐闖禍被休,后來發(fā)現(xiàn),傳言唬人,真人見著也不過如此,既沒有閻王的脾氣,更沒有閻王的本事。 是以給了杜文嬌一種肖玉瓚柔軟可欺的形象,上一次沒能離間了肖玉瓚和王博衍,今天逮著肖墨生原本想出氣立威,這幾日著實把她憋壞了。 誰知道立威不成,反被人教訓(xùn)了。 乖巧的兔子褪去了絨毛,變成了域外野狼的模樣。 王博衍不是天生冰冷眼神,他是很小的時候,看過肖玉瓚護(hù)著他時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長大后愈發(fā)入魔,很多事情記不清楚都讓他抓狂,唯獨肖玉瓚那樣的眼神,他學(xué)了十成十的像,而今肖玉瓚站在前方,露出這樣似笑非笑的冰涼目光,杜文嬌的心。。顫抖了。 她短暫的恐懼和畏縮了。 手上的力道松了之后,杜文嬌后退了兩步,她抿緊嘴唇,半響之后才回身去把地上的孔嚒嚒攙扶了起來。 肖玉瓚氣勢太甚,以至于杜文嬌都沒再多爭辯一句便領(lǐng)著人匆匆離開了。 肖玉瓚沒那個空去想杜文嬌會不會善罷甘休,反正從她剛進(jìn)府開始,杜文嬌就看她不順眼得很,梁子既然早就結(jié)下,也就無所謂那么多了。 “找到了嗎?”肖玉瓚也撩起裙擺蹲到肖墨生旁邊,幫著他在草叢泥地里摸索。 肖墨生回過神來,半垂著頭:“jiejie,我是不是給你惹事了?” 肖玉瓚笑:“從小到大都是我給家里惹事,你那么乖,怎么可能給我惹事?” 肖墨生沒再吭聲,剛緩過來,又被同樣蹲身下來幫忙找東西的王博衍震驚。 肖玉瓚也回頭:“臟死了,你別。。很快就找到了?!?/br> 王博衍不嫌臟,在肖玉瓚手上摸一把,蹭了一手泥,一本正經(jīng)舉起來給肖玉瓚看,然后見她噎住,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朝著更深處摸索過去。 肖墨生猝不及防又被秀了一臉的恩愛,當(dāng)下便收斂起來自己片刻短暫的震驚,也專心找東西去了。 因為太黑了,樹蔭擋著,月光也照不下來,加上鈴鐺很輕很小,被杜文嬌一撞,著實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最后還是王博衍余光掃見了一摸異樣的顏色,這才在矮叢半中央的枝椏上找到了那枚鈴鐺。 肖墨生如釋重負(fù),總覺得那死去的姑娘是寄托了什么在自己手里的這個鈴鐺上,若是自己弄丟了,也弄丟了她最后的寄托一般。 死者為大,若真是有什么冤屈和遺愿找上了他,肖墨生也。。實難坐視不管。 他就是這么個人,這位紫苑姑娘也不知是慧眼識人還是運氣過好,若是遇上旁人,怕是聽見死訊的時候,就把這東西扔了。 “多謝姐夫?!毙つK于緩和過臉色笑起來,顧不上衣衫粘泥,像是怕再掉了,徑直便塞到了自己的袖中。 肖玉瓚瞧見他這般,倒也沒有說他什么,蹲久了,找得腰酸背痛,事情了結(jié),總算是松了口氣,當(dāng)下便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讓肖墨生記得早睡,自己拽著王博衍回去了。 而誠如肖墨生擔(dān)心的那樣,第二日的帝上京,議論紛紛聲便小了許多。 紫苑的尸身在衙內(nèi),聽說是要多傳些人來問話,一時半刻肯定是問不完的,事情就這般耽擱下來。 三日五日過去,半余月過去,京中發(fā)生的事情每天都在更新,人們討論的事情也在更新,半月前東湖的一場命案,早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下時興的話題了。 衙內(nèi)說是要查,要問人,可世家公子請不動,尋常路人不知情,醉風(fēng)樓去了三次,也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件事情,就這般徹底的擱淺了下來。 青樓女子沒有家,沒有背景,無人為她敲鼓鳴冤,更沒有人哭著喊著要官府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還比不得富貴人家死條狗,至少有人哭上一哭,心痛幾分。 時日長了尸體無人認(rèn)領(lǐng),早就草席一裹,葬到郊外去了,甚至連個定案結(jié)論都不給,隨手一扔,這樣無頭無尾的案件,在衙門里面堆成一片小山。 而紫苑的事,不過是其中一張無足輕重的紙。 連真實姓名都不知的花魁,像是從來沒有在這世間走過一遭般。 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而醉風(fēng)樓卻并沒有如肖玉瓚所說的被查封倒閉,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穩(wěn)穩(wěn)的撐住了一般,不僅沒有任何世家公子追究醉風(fēng)樓驚嚇到自己的責(zé)任,甚至像是從沒發(fā)生過任何不愉快事情般,依舊該怎么出入就怎么出入。 一派繁華,看得肖墨生頭皮發(fā)麻,混身難受。 人心亙古如此。 而緊隨之后的科考放榜,算是徹底的如猛江洪水般,淹沒了紫苑的事情。 放榜當(dāng)日,肖玉瓚比肖墨生還激動,一大早便醒了,頭一回在王博衍上朝之前起身,興沖沖的光腳跑去找了一身紅衣裳,說這樣喜慶,肖墨生肯定高中。 王博衍嘆口氣,走到她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扔回床榻上的時候,幫她找襪子穿上:“就算是夏熱也不要光腳。。” 肖玉瓚嘿嘿笑,往王博衍身上靠:“哪有那么嬌氣?” 王博衍被她一靠,原本還有點生氣,立刻又變成無奈:“不是嬌氣,好了,叫小椒進(jìn)來吧?!?/br> 他拉過一旁的官服穿上,這些年他養(yǎng)成的好習(xí)慣,大概就是自己穿衣了。 王博衍手腳利索,穿好衣服后去開門,讓小椒進(jìn)來伺候肖玉瓚。 他要上朝,今日不能陪他們?nèi)タ窗?,昨晚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肖玉瓚還讓他寬心,看個榜而已,哪里要那么多人陪,她和墨生去就好了,王博衍這才心里好受些。 兩人一塊兒用了早膳,肖玉瓚想著讓肖墨生再睡會兒,等王博衍出府了,才讓小椒去旁邊的院落叫上肖墨生。 小椒到的時候,伺候肖墨生的小廝說他還沒起來。 其實不是沒起來,而是早就醒了,躺在床上不太想下床而已。 他最開始想要做官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想做個不同流合污的清官,不是?;搓柲菢拥那辶骺h令,他要做大官,要很大很大的權(quán)利,去和那些黑暗斗爭。 可紫苑的事情,讓肖墨生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憑他一個人,能做到么? 肖墨生的一腔血熱,終于到了能夠冷卻一些思考的時候。 王博衍跟他說過,不管中沒中榜,他都有有個朋友,一定能跟他合的來。 只是王博衍口中的那個朋友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所以也一直沒能得見,說是至少要科考以后才能坐下來聚一聚。 好像是叫許冬榮。 也是個年輕有為的文官世家出來的。 能跟王博衍做朋友,想必是非常優(yōu)秀的人,肖墨生對這個倒是一點沒有質(zhì)疑。 但現(xiàn)在他是突然對自己堅持的未來起了一些困惑和遲疑。 想做到和能做到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大江大河而已。 若他沒能做到,又還有什么臉面再念起她呢? 小椒輕輕敲了敲門,里頭沒人應(yīng),一時拿不準(zhǔn)主意,便趕緊回去請肖玉瓚。 肖玉瓚還以為他是生病了,趕著過來看,聽見肖玉瓚的聲音,肖墨生才終于回過神來,從床上起來了。 “怎么了?”看見肖墨生開門出來,肖玉瓚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確定體溫正常后,才要去檢查別的地方。 肖墨生拉住肖玉瓚的手,解釋道:“只是睡迷糊了,我沒事?!?/br> 肖玉瓚聞言,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不該笑,多大的人了,還能睡迷糊了?這孩子。。 既然沒事便好,肖玉瓚招呼人拿點吃食來,領(lǐng)著肖墨生往桌子邊走:“今日放榜,你是不是忘記了?” 肖墨生乖乖坐下,說沒忘,說完還抬頭對著肖玉瓚笑了笑,像是要讓她安心一般。 肖玉瓚嗔他一眼,原本是肖墨生對這事兒勢在必得,現(xiàn)在他不知道怎么不急了,自己反倒是比他還掛心幾分:“我瞧你這是有把握,篤定了榜上有名是么?” 肖墨生抿嘴笑:“自然是?!?/br> 上榜的把握,他依舊是有的。 反正放榜之后要在那里掛上整整三日,早看晚看,名字又不會變。 吃食很快就端上來,肖玉瓚給肖墨生盛一碗粥,說自己方才已經(jīng)吃過了,讓他也別著急,慢慢吃好了再去。 說是這樣說,肖墨生還是吃得飛快,拉著肖玉瓚往外走的時候又恢復(fù)了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郎該有的模樣,他這些天雖然有諸多的迷惘,但是一腔往前沖的熱血還是沒有消減下來。 馬車朝著放榜的街道去,今日比起科考之時更熱鬧,榜前圍得水泄不通,肖玉瓚使了吃奶的勁兒才跟著肖墨生擠到稍微前面一些的位置。 小椒和承安兩個人更是滿頭大汗,人貼人,議論紛紛聲。 這家公子中了,意料之中。 那家公子落榜,也是意料之中。 旁邊街的小哥兒上榜了,真是長臉。 隔壁家的連名兒也沒有,笑死人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灌進(jìn)耳朵里,肖玉瓚沒功夫細(xì)聽,屏息凝神朝著上等榜那邊看過去。 她是從最后幾名往前開始看的,倒不是肖玉瓚看不上自己弟弟,只是科考不易,臥虎藏龍,肖墨生能在上等榜最后幾名已經(jīng)是肖家出乎意料的好成績了,誰知道看了一半也沒有看見肖墨生的名字,搞得肖玉瓚心里犯嘀咕,這小子不會是真的沒考上吧? 她騰了個空去看肖墨生,他倒是半點不急,一臉淡定,還饒有興趣的盯著中等榜一直瞧,不知道在瞧見了什么,突然伸手拽了拽肖玉瓚。 “怎么了?” 肖墨生艱難的抬高手,指著中等榜上靠前的其中一個名字,湊近肖玉瓚耳邊道:“jiejie,你瞧,常家的,是常哥哥家么?” 肖墨生知道常護(hù)爹的哥哥在上京里是要職,但具體是什么不清楚,瞧見常姓,一下子想起常護(hù)來,趕緊扯過肖玉瓚來看。 上面寫的是常思安的名字,肖玉瓚唏噓不已,常深遠(yuǎn)那般才學(xué),兒子竟然也才將將中等榜前幾,肖墨生莫不是真的落榜了? 不過還未看完,倒也不好下定論,肖玉瓚點頭說是,是常護(hù)的堂哥,常大人家的嫡子。 肖墨生點頭,沒多問,再往后看便也沒有熟悉的人了,肖墨生這個位置不太能看見上等榜前面人的名字,他笑著道:“jiejie,幫我看看,前面幾個,有沒有我的名字?” 這小子,年紀(jì)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得很,許冬榮這樣的世家不知道自小砸了多少的好老師學(xué)問,才培養(yǎng)出那么一個曠世文學(xué)之才,年紀(jì)輕輕就做了武狀元,他倒是對自己自信得很。 肖玉瓚抿嘴笑,雖然這般想,但心里還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取得傲人成績的,是以還是聽肖墨生的話,朝著上等榜前幾個名字看過去了。 不看也便罷了,這一看,肖玉瓚愣住了。 隨后使勁眨了眨眼睛再看,的確不是自己看錯了。 肖墨生的名字端正的寫在第二名的位置上,帝上京若沒有第二個來自川渝金平城的肖墨生,那上面那個名字便只能是肖墨生了。 肖玉瓚愣神的功夫,肖墨生倒是也沒有催促,直等到肖玉瓚消化了這個消息后,才看著肖玉瓚高興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回身拉扯他:“墨生。。好小子,深藏不露啊,第二呢,你是榜二!” 肖墨生聽過肖玉瓚的話,先還笑著,隨后怔了一下:“第二?” “是??!我們肖家也算是有個帝上京的官兒了,你小子。?!毙び癍憶]察覺到肖墨生話里的異樣,她是高興壞了,盤算著要給肖墨生辦酒席,可是又想到這里是帝上京,她連個認(rèn)識的人都沒有,便又轉(zhuǎn)為給家里寫信好好說說這個消息。 看到名字,肖玉瓚便準(zhǔn)備拉著肖墨生回去了,誰知道一直都很淡定的肖墨生突然不肯走了,朝著榜單那邊擠過去,皺緊了眉頭去看榜首的名字。 上面寫的是錦州樺縣于北望。 不認(rèn)識。 錦州少出什么有名人士,算是在昊月國非常平庸的州,既沒有什么名將,也沒有什么名相,多少年了,從沒聽說過錦州走出來過什么大人物。 今年真是奇了,不少人都在議論,什么年月,這般稀奇。 榜前兩位,一個出自野蠻川渝,一個出自庸庸錦州,竟然沒有一個帝上京的,昊月國是要變天了不成? 肖墨生把這個名字默默記了下來。 他還以為今年自己十拿九穩(wěn)是要拿榜首了,半路殺出來匹黑馬,他還有些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這個于北望是誰,人群里也沒見誰高興得發(fā)了瘋,應(yīng)當(dāng)也是個沉穩(wěn)的。 想到這里,肖墨生下意識的左右探看,可是周圍都是指點議論的人,怎么看不像是考生。 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肖墨生便也不多做糾結(jié)了,過兩天面圣,自然能見。 看過榜首,肖墨生和肖玉瓚總算是擠出人群,一身悶汗的回府去了。 小椒高興得跟百靈鳥兒似的,從方才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覺得自家公子特別長臉,承安也被小椒逗得哈哈直笑,大家都是一家人,肖家的榮耀自然也是王家的榮耀,承安打心眼里感受到小椒的開心,也和她一樣開心,不停地向肖墨生道賀。 消息傳回川渝,喬氏肯定能在家門口連放十天鞭炮。 想起自己母親能干出來的臭屁幼稚舉動,肖玉瓚掩嘴笑出聲來。 肖墨生似乎也跟肖玉瓚想到一塊兒去了,頭疼的笑道:“娘可千萬別在府門口拉橫幅寫什么祝賀我兒高榜中舉,丟死人了?!?/br>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搖旗吶喊的告知鄉(xiāng)鄰,叫大家都來夸自己,長大以后,這樣的行為實在過于羞恥。 但肖玉瓚想了想,喬氏可能不止拉橫幅,還得游街。 肖家揚(yáng)眉吐氣的事,喬氏可從不藏著掖著,肖玉瓚出嫁前,她就差拿大喇叭出去喊了,巴掌扇在多嘴之人臉上最響亮,喬氏就愛聽那響亮聲。 肖墨生從肖玉瓚眼里看懂了她想說什么,隨后捂住臉,心想罷了,反正他人不在金平城,由著她老人家折騰吧,眼不見為靜。 王博衍晚間回來之前,也專門繞去看了榜單,晚上無人,他騎馬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和肖玉瓚不同,他是直接從第一名開始看的,是以就耽擱了兩三秒的時間,便瞧見了肖墨生的排名。 回府的時候他并沒說自己看過排名了,肖玉瓚蹦起來跟他分享喜悅,臉上的笑意真摯極了,她為自己弟弟的優(yōu)秀感到無比的自豪,王博衍含笑聽她說,時不時附和一句,問她要不要設(shè)宴慶祝,肖玉瓚說還是不要了,請來的人都是瞧著王家的面子來的,也不見得是真的要恭賀肖墨生。 “別叫他太得意?!毙び癍懷畚矎潖?,明明更得意的人是她,“讓他自己去打拼出名頭來,往后自己宴客?!?/br> 王博衍沒多說,只點頭說好。 還是第二日,王元平知道肖墨生的成績后在家里擺了一桌恭賀小輩。 他憶及當(dāng)年和肖成毅一塊兒念學(xué)的時候,他老是逃課練武的事,感慨萬分,說肖墨生跟肖成毅還是像的,肖家出這么個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肖墨生被夸得不好意思,同桌吃飯的杜文嬌陰沉著臉,時不時冷嗤一聲。 不過好在吃得還是比較愉悅。 沒過兩日,榜上前三進(jìn)宮面圣,因為有王博衍這個非常清楚皇上喜好的人在,提前給肖墨生做了些功課,所以從宮里出來的時候,肖墨生明顯滿面笑意,說皇上對自己很滿意,也很重視他們這些年輕人,他看見了榜首于北望,是個非常精瘦的男子,年歲大約比他大上幾歲,整個人一股寒意,不好接近。 不過皇上的夸贊沖消了其他的所有事,肖墨生到底還是個年輕孩子,得到一點鼓舞,還是會雀躍不已。 而第二日,另外一則消息便再次將帝上京的氣氛轟到了頂峰。 賽馬大會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