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望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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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兒怔怔地望著他,面前這張容顏比之記憶中的要年長了幾分,刻滿了歲月的滄桑,唯一不變的,卻是那眼中始終對她不變的溫柔。 至此一刻,她似乎才終于看清了這個人對自己的深切愛意,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卻已然全都沒有了意義。 她無聲地哭泣著,卻始終沒有淚水流出,不知是悔還是恨。 她驀地用力推開了他,仰起臉癡狂地笑了起來:“胥焱,我恨你!為什么現(xiàn)在要將這些都告訴我?!我不會信你的!不會??!云郎是愛我的,他很愛我??!你休想再用這種詭計(jì)離間我們的感情!投胎?呵呵……我為什么要投胎?我不要什么下一生,這一世已經(jīng)足夠!” 胥焱緊緊擰起了眉,卻是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將她硬拖著上了奈何橋,來到了孟婆的面前。 “給我!”他就這么徑自地將手伸過去,向孟婆要一碗湯。 孟婆抬起那滿是皺紋的臉,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眸底一道精光閃過,分明已看出他的身份,卻并不點(diǎn)破,只舀了一碗湯遞過去,蒼老的聲音緩緩地自口中吐出:“喝了我這碗孟婆湯,前塵往事都將化作煙土,放下一切去投胎轉(zhuǎn)世?!?/br> 胥焱接過碗,便直接送到了憐兒的嘴邊,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對她道:“喝了它!” 不管她愿不愿,他都必須要送她去投胎,不能讓她永遠(yuǎn)做一只孤魂野鬼! 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不!我不要喝!”憐兒拼命擺著頭,躲閃著,唇緊緊抿成一線,怎么都不肯喝。 孟婆湯,孟婆湯,一碗孟婆湯,那些愛過的人,那些無法放下的事,那些一生之中數(shù)不清的悲歡離合都只會隨著孟婆湯的緩緩入喉,永遠(yuǎn)凝固于奈何橋上,化做縹緲云煙,淡然散去。 可是,她怎么能忘?!她怎么能就這么忘記一切?! 胥焱卻是不顧她的掙扎反抗,硬是撬開了她的口,將那碗湯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憐兒撫著喉嚨,不住地咳嗽,抬眼看著他,眼中不知是憤是恨亦或是其他的神色盈滿整個眸子。 胥焱卻是又牽起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而后帶著她一步一步朝橋下走去。 走過了這座奈何橋,她便將真正地忘記一切。 忘了曾經(jīng)的愛,忘了對他的恨,忘了所有的所有…… 他的手不由微微再一握緊,讓被他拖著走的憐兒不由又怔然地望著他的背影。 一剎那,前生所有的回憶有如走馬觀花一般不停地在她腦海間閃過。 她想起了他每每看著她時的溫柔目光,想起了他默默微笑著聽她與他說的每一件喜怒哀樂之事,想起了他陪她走過的每一段歡樂時光…… 曾經(jīng),他們亦是那般的快樂在一起過,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 是在云郎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么? 只是,連她自己都不記得究竟是怎樣愛上云郎的,好似就這么突然的一瞬間,愛意便有如潮水一般滾滾涌來,將她淹沒。 如今再一想來,驀然覺得自己心底除了一份執(zhí)念和那一直暗示著自己她是那樣深愛云郎的心理之外,并無任何真正的愛意存留。 突然間,她再不敢往下想去,好似害怕某種真相就要這般浮上水面一樣,一旦被深究出來,她便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所以,她寧可就這般執(zhí)著地相信自己愛云郎,云郎也愛她! 只是—— 她望著面前的人,他那緊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一如曾經(jīng)那般溫暖…… 她不想忘記……她不想忘記對他的恨,是的,不能忘記??! 可是,她更不想忘記的……卻是他的溫暖,他的柔情! 這樣的事實(shí)發(fā)現(xiàn)讓她更近崩潰與絕望! 他們之間仿若永遠(yuǎn)都隔著一道萬丈深淵遙遙相對,彼此皆無法靠近,只因前進(jìn)一步便會粉身碎骨。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陡然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她不要過奈何橋,她不要忘記這一生,她寧可永不投胎,也不想忘記所有,忘記他! 只是,胥焱卻是頭也不回,仿佛沒聽見她的叫喊,就這么拽著她一步一步朝前走。 而每走一步,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便模糊一分,她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將過往忘記,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恐懼。 直至走到橋頭,她的腦海里只余下最后一段畫面。 桃花樹下,花瓣飛舞的春風(fēng)中,她初遇他時,那一張溫柔似水的笑顏。 一瞬間,她似終于明白了什么,張口急聲說著:“焱,其實(shí)我……” 她一定要說,必須要說出來?。?/br> 然而,在他終于回頭看著她時,她的腦中最后一份記憶也有如云煙消散而去。 她張口望著他,卻是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眸中只余下一片茫然之色。 良久,她低眸看著自己被他牽著的手,才喃喃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胥焱的手微微一握緊,而后又緩緩地松了開來,對她露出了一個柔如春風(fēng)的微笑:“我是你的引路人,引你去投胎轉(zhuǎn)世的。” 離草三人在旁一直看著,心中卻是感慨萬分。 他們想,他們此生怕是再沒有機(jī)會看見胥焱長老這般溫柔的笑臉了。 “是么?”她仍有些茫然地望了望他,而后皺了皺眉。 胥焱淡淡地開口道:“去罷,莫誤了投胎的好時辰。” 她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繼續(xù)朝前走,走了沒多遠(yuǎn),又轉(zhuǎn)首望了他一眼,只是終究什么也想不起來,于是,便放棄了,就這樣一路前行。 而她最后要說的話,他終究也沒機(jī)會再聽到了。 胥焱靜靜地站在原地,一直望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神情亦變得有些悠遠(yuǎn)深沉起來。 “想不到胥焱長老平素看起來那般冷厲嚴(yán)肅,實(shí)則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绷宅樤S是被感動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離草亦是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可惜昆侖的弟子們?nèi)颊`會了他,以為他是個卑鄙無恥之徒?!?/br> 雖然他對她一直有所偏見,但她此時也能理解他的緣由,想必是因?yàn)槟呛α藨z兒的緣故,他這才如此痛恨妖魔罷? 不論無何,回去之后,他們一定要替胥焱長老平反才行! 正說著,忽而后面?zhèn)鱽砹艘魂囙须s聲,卻是一眾鬼差在群鬼之中搜尋著什么。 領(lǐng)頭的是兩名頭執(zhí)令牌,長著一副猙獰鬼臉,青面獠牙的家伙,聽那些鬼差的稱呼,竟然是日夜游神! “有沒有看見生人來過?”問話的聲音。 原來他們正在搜尋的,正是擅自闖入鬼界的異族! 離草三人見狀,忙偷偷地準(zhǔn)備離開此處,卻聽那日夜游神一聲厲喝:“大膽狂徒,竟敢私闖鬼界,還不束手就擒!” 以為暴露了的三人只得灰溜溜地自暗處走了出來,卻見那日夜游神喝問的對象乃是橋頭的胥焱長老。 而此時他們的出現(xiàn),無疑又讓鬼差們一驚,連聲高呼:“這里還有三個!” “哎呀!真是不自打招了!”白無瑕見此情形,不由扼腕直嘆。 胥焱看見他們?nèi)耍挥晌⑽櫫税櫭?,似乎并無意外,只向著日夜游神抱拳沉聲道:“在下乃昆侖長老胥焱,因不得已之事這才闖入鬼界,他們都是在下的同門弟子,還望兩位陰帥海涵不與我們計(jì)較,我們這便離開?!?/br> 日夜游神聽聞他的身份,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后道:“既然是仙門的長老,那我們便也不與你為難,速速離開此處,我們可以向閻王稟明,不計(jì)較你們的擅闖之罪?!?/br> “多謝二位陰帥?!瘪沆桶葜x之后,嚴(yán)厲的目光又看向離草三人,沉聲一喝:“還不跟本座走?” 然離草卻是猶豫地?fù)u了搖頭:“不行,我們還沒找到凌劍非,他也來了……” 他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草師妹,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有心情管別人!”白無瑕急得直跺腳,要知道這可是個唯一可以安然無恙離開此處的大好機(jī)會?。?/br> 琳瑯斜睨了他一眼,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這么害怕,那你就自己先走!” 白無瑕吃痛地抱著腳直跳,一面卻是又堆起了笑臉諂媚道:“哪里哪里?為兄這不是替二位師妹擔(dān)心,怕你們有事嘛!” 胥焱見他們竟然不肯走,不由沉了臉色,聲音亦冷了幾分:“本座的話你們竟敢不聽?!若是再不走,可別怪本座無情丟下你們!” 然而,離草與琳瑯卻是堅(jiān)定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對她們來說,朋友亦是極為重要的人,既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守護(hù)! 若她們就此離開,不顧凌劍非的話,不知他們被抓到之后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胥焱見狀,簡直要被她們氣死,正待再開口,那日夜游神卻已然蕩到了他們面前,手執(zhí)令牌,冷冷道:“既然不肯離開,那便綁了跟我們前去見閻王,治你們的罪!” 說著,他們手一揮,一眾鬼差便擁了上來,將離草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困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