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要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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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叔叫她乖乖地等著,但如離草這般好奇心極強的人,又怎會不偷偷去瞧瞧這位被魔族 所稱頌敬仰的魔相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偷偷溜到大殿,躲在了門外,便聽到一個深沉的男子聲音:“君上,關(guān)于近日我魔族屢被仙門所屠殺之事,還望君上能有所對策,否則會讓魔民愈加惶恐不安。” 離草探頭悄悄向里看去,只見蒼緋面前站著一名身著一件寬大的繡金邊袍子的男子。 銀灰色的長發(fā)披散下來,額間戴著一個嵌著寶石的發(fā)環(huán),一雙細長的眉眼泛著冷睿的光芒。 剛毅的臉龐透出幾分滄桑之態(tài),而自鼻中央向兩側(cè)臉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許是年歲已久,疤痕已然黯淡了許多,卻仍難掩那一股威懾之氣。 原來,他就是魔相炎昭。 不過,他方才說的什么魔族被仙門屠殺是怎么一回事? 離草正奇怪著,便見坐于殿中椅上的蒼緋斜斜倚在那,只輕輕一挑眉梢,心不在焉地問了句:“你想本君有什么對策?” 炎昭眼睛閃爍了一下,定定看著他,沉沉開口道:“君上應(yīng)該很清楚,此事皆是由君上帶回來的那名仙門女子引起,仙門屠殺我魔族,無非是要逼我們交出她?!?/br> 咦? 離草聽到這,不由一怔。 這……說的難道是她? 仙門……是師父么? 師父為了救她回去,才這么做的? 聽起來,這事似乎已有好一陣子了,為什么大叔一點都未向她提起過? “哼!你的意思是要本君將她交出去了?”蒼緋冷哼一聲,斜眸睨了他一眼,臉上的笑也有些微涼。 炎昭凝了眉眼,直言不諱道:“君上應(yīng)該清楚,以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還沒到與仙門直接對抗的地步,沒必要為了一個仙門的女子損傷我魔族的人力。” “若是本君不同意呢?”蒼緋驀然站起身,緩步走了下來,停在了炎昭的面前,一雙紫眸微微瞇起,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雪亮如劍:“將她送出去,豈非顯得我魔界太無能?!要向他仙門低頭示弱?!” 炎昭眼神復(fù)雜的變幻著,隱約有犀利的冷光:“這亦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待到我族計劃周全成熟之時,自能攻破他仙門,入主人界!” 然蒼緋卻是長袖一揮,斷然地拒絕:“休要再說!她現(xiàn)在已是本君的人,本君絕不會將她送還仙門!” 炎昭緊緊擰起了眉,眼色沉了沉,仿佛有極度復(fù)雜的光芒從眼底掠過,卻還是沉聲開口道:“君上,請以大局為重。天下女子萬萬千,然仙門乃我魔界死敵,斷不能為了這樣一個女子而失了民眾的信任之心!況且,我聽說上回君上當(dāng)眾為那女子殘傷威嚇魔民,實乃極為不明智之舉,如今城中魔民已然私下謠言紛紛,對君上的主領(lǐng)地位極為不利?!?/br> 蒼緋只冷然一聲嗤笑,目光卻是閃亮如電:“那又如何?他們愛怎么說便怎么說,本君根本不在意!況且,天下女子萬萬千,本君卻只要她一人!總之此事本君自會解決,不用你cao心!” 炎昭眼底劃過一絲暗芒,心下似已有了什么計量,卻終是未再開口。 而殿外,離草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卻是心中一陣激蕩。 天下女子萬萬千,本君卻只要她一人! 大叔…… 她究竟有什么值得大叔如此對她? 她微微咬了咬唇,低垂著頭,有些失了神魂般地默默回了房。 沒多久,蒼緋便回來了。 他依舊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帶著一慣慵懶的笑走到她身邊,習(xí)慣性地伸手將她摟了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小草兒這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可是等的急了?” 離草轉(zhuǎn)臉看著他,眼中神色復(fù)雜,只平靜地問了他一句:“魔相找你什么事?” 蒼緋只輕描淡寫地回道:“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又與我商談娶冰舞的事。”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半絲異樣的變化,若非她知道事實,根本看不出一點破綻。 他……果然還是想繼續(xù)瞞著她。 為的就是要留住她么? 看著她面上那黯然的神色,蒼緋眸底不由掠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挑眉道:“小草兒又在吃醋了?別多想,本君不會娶她的?!?/br> 離草眼眸微微垂下,嘴角卻是掠起一抹輕淺的笑:“大叔,為什么寧可犧牲自己的族民,也不肯放我走呢?” 蒼緋微微一怔,隨即冷凝起了眸光,皺眉看著她,聲音微沉:“你……都知道了?” 離草抬起臉,直視著他的目光,咬唇道:“大叔,放我回去罷!” 這是她想了很久,才終于做的決定,亦是她認(rèn)為對仙魔雙方皆好的決定。 “不可能!”蒼緋想也沒想,當(dāng)即便一口拒絕。 他放開她,臉色陰沉了下來,睨著她,冷誚地一笑:“怎么?難道本君待你還不夠好?你還是一心想著要逃?還是想著要回到你那位好師父身邊去么?!” 為什么……為什么他一直以來對她的好,她都看不見?! 難不成她的心是鐵石做的? 難道不管他怎么做,都比不上那根本不喜歡她的師父么? 面對著他冷然的質(zhì)問,離草雪白的臉一分分沉下去,唇緊緊抿著,似是不敢看他一般,又低下了頭:“我是昆侖弟子,這里并不屬于我,仙門才是我的歸處?!?/br> 她自然是知道大叔對她的好,正是因為他對她太好,所以,她才不能置他于不利的地位。 他若是為了她,放任魔族被屠殺,只會讓魔族人民對他失望,他這魔君的地位遲早也會動搖。 這早在上回他替她出頭之后,從那些魔族眼中的懼恨之色便能看得出來。 他們不會希望自己的領(lǐng)導(dǎo)者會是一個偏護仙門,而枉顧自己魔族的人。 他們要的是一個能帶領(lǐng)他們脫離這苦海,開辟出一片新的樂土的有能之人。 她不能讓大叔被魔族所唾罵,所放棄! 蒼緋卻并不知她的這些想法,只當(dāng)她對他根本沒有一絲的留戀,不覺心中痛恨不已。 原來,他做了這么多,竟仍舊只是一廂情愿而已。 她的心,就這般容不下他么? 他看著她,神色間竟然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哀傷與疲倦,眼中光芒若風(fēng)中之燭,飄搖不定,似隨時都會湮滅。 他憤然地甩袖站起身,眉目間一派陰鶩之色,冷笑道:“本君絕不會放你走,所以最好收起你那想回去的心思!還有,你喜歡那姓慕的是么?想回他身邊是么?本君就殺了他,斷了你的念!” 他不會放了她的! 留不住她的心,他也要留住她的人! 而她所喜歡的人,他也要統(tǒng)統(tǒng)毀掉,不給她留一絲的念想! 本是因為她,他才漸漸斂起了曾經(jīng)的冷酷。 如今卻也是因為她,讓他又恢復(fù)了原本的無情與殘忍! “不要——”離草的臉上立時露出了驚惶之色,伸手抓住他雙手的衣袖,拼命搖著頭:“不要傷害師父!” 然而,他卻是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冷凝的眸子淡化了凜然笑意,全無一絲溫度:“還有那一心想救你的蜀山小子,他戮我魔族人,本君也不會放過他!” 凌劍非? 離草微微一怔。 難道,他們所說的近日屠殺魔族逼他們放她的是凌劍非?! 只是未待她再問清,蒼緋已然轉(zhuǎn)身徑直離去。 離草怔怔地坐在那,心仿佛漸漸墜入了萬丈深淵,跌進了無底的冰谷。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只是不想任何她所在意的人受傷害而已,為什么卻反讓他們互相殘殺了起來?! 是她的錯么?都是她引發(fā)的錯誤么?! 她只覺周遭一片凄迷和寒冷,比冰還要冷,又痛徹心肺,痛得無以復(fù)加,禁不住抬手緊緊掩住了臉。 她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