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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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公證既然已經(jīng)做了,也不必再演什么父慈子孝,以后我們互不相干?!?/br> 方崢還沒從“威脅信”回過彎來,聞言頓時飆了:“你這是什么話!和我互不相干?你以為你舅舅那個窮教書的能護(hù)你一輩子?你一個一無是處的窮學(xué)生,不靠著家里還能干什么?!” “方家不是我家,我以前沒靠過,以后也不想靠。” 阮瑭轉(zhuǎn)身向外走,身后傳來方崢的怒吼:“你家?你以為你還有家?!” 她腳步微頓,手機(jī)剛好響了一下。 【陸:家里都收拾好了,下午搬過來?】 【rtt:好。】 阮瑭吸了吸鼻子,輕聲對自己說:“也許,還有的?!?/br> 第6章 升溫 御璽壹號院是年初起售的新樓盤,位于東三環(huán)學(xué)苑路,背靠燕城cbd。 開發(fā)商十分任性,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界,愣是挖出了一片人工湖,還栽了一片樹林。不過也因此,御璽的居住環(huán)境十分愜意,有鬧中取靜的感覺,當(dāng)然,價格也十分美麗。 阮瑭進(jìn)門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行李已經(jīng)被送到了,八個紙箱整整齊齊地?cái)[在玄關(guān),其中有四個裝的都是她的書。 房子是將近二百平的大平層,三室兩廳兩衛(wèi),其中一間臥室被改成了書房。裝修是很簡潔的黑白灰三色,看上去非常陸景行。一應(yīng)生活用品都是齊全的,就是冰箱里空空如也,除了礦泉水和酒什么都沒有。 阮瑭用app下單了一堆新鮮的蔬果rou蛋還有米面糧油,在等待收貨的時間里整理行李。 她先把書從箱子里抱了出來,在書房門口站了一分鐘,沒有進(jìn)去。里面應(yīng)該有陸景行的工作文件,自己還是避開比較好。 幸好客廳里也有書架,整整一面電視墻都是。她把書籍按照顏色深淺認(rèn)真排好,一點(diǎn)點(diǎn)填滿了半面墻,她叉著腰欣賞片刻,非常有成就感。 這期間她簽收了食材,廚房里此時正燉著雞湯,她看了眼剩下的幾個紙箱,決定歇一會再繼續(xù)。 阮瑭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眺望夕陽下的燕大校園。 從那里到這里,很近,但又很遠(yuǎn)。她此刻在這,不知未來如何, 玄關(guān)傳來一聲輕響,她回過頭,與陸景行四目相對。 兩人都有片刻怔愣。 生活中突然多了一個人,他們都需要時間適應(yīng)。 正常正常。 阮瑭:“回、回來啦?!?/br> 陸景行:“嗯。” 手機(jī)響起到時提醒,她按掉后起身往廚房走:“正好,雞湯燉好了,你還沒吃飯吧。” 陸景行應(yīng)了一聲,進(jìn)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對比強(qiáng)烈的電視墻。一半是寡淡的黑色實(shí)木架,一半則很有秩序地?cái)[滿了書籍。 他端詳著這半面彩虹書墻,聞著廚房里飄出的食物香氣,“生活氣息”四個字第一次有意識地在腦海浮現(xiàn),不過出乎意料的,感覺還不錯。 阮瑭在廚房里忙活了半天還沒見人過來,下意識就喊了一句:“趕緊洗手過來吃飯!” 剛喊完她就一個哆嗦,糟糕,她這語氣……好像太囂張了。自從認(rèn)識以來,她就沒見誰對陸景行用過祈使句,他會不會不高興?。?/br> 她小心翼翼地回過頭,見陸景行已經(jīng)神色自若地坐在了餐桌前,襯衫袖口挽在肘間,應(yīng)該是剛洗了手。 他接過阮瑭手中的碗筷,問道:“你喜歡喝雞湯?” “???嗯,”她還有點(diǎn)驚魂未定,隨口答道,“養(yǎng)胃嘛?!?/br> 話音剛落,一碗鮮紅的辣椒醬正好擺到桌上。 “……” 陸景行嘴角上揚(yáng),筷子尖點(diǎn)著那碗醬:“養(yǎng)胃?” 阮瑭忍痛:“我不吃,這是我舅媽熬的,給你嘗嘗。” 他從善如流地把辣醬挪到自己那邊:“謝謝?!?/br> 她咬牙切齒:“不、客、氣?!?/br> 火候掌握得剛好,湯汁十分入味,陸景行嘗了一口,誠懇地稱贊:“很好喝?!?/br> “哦,那你多喝點(diǎn)。”阮瑭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碗辣醬。 失去辣醬的雞rou,是沒有靈魂的! 陸景行看著小姑娘滿是痛惜的小臉,忍俊不禁。 他把辣醬碗挪回去,沒再逗她:“胃不好,不許蘸太多?!?/br> 阮瑭的眼睛瞬間亮了:“嗯!” 燉得軟爛的雞rou蘸上噴香的辣醬吃進(jìn)嘴里,阮瑭一臉滿足,大大的眼睛瞇成了月牙,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陸景行看得心口發(fā)軟,忍不住伸手過去。 溫?zé)岬拇竽粗纲N上唇角擦拭,阮瑭看著暖調(diào)燈光下陸景行帶笑的眉眼,忽然愣住了。 陸景行在幫她……擦嘴?!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后,陸景行真實(shí)的僵了僵,然后他自然地收回手,用紙巾擦掉指尖沾上的湯漬,抬眼看她:“怎么不吃了?” 阮瑭回過神,想搖頭,又想繼續(xù)嚼,慌亂間感覺舌尖刺痛,悶哼一聲就沖向了洗手間。 陸景行跟了過去,聽見里面嘩嘩的流水聲半晌不停,他敲敲門:“瑭瑭,你怎么了?” 又過了一會,水聲停止,門從里面打開。 阮瑭整張臉都濕漉漉的,丸子頭搖搖欲墜,眼圈通紅。 陸景行皺眉:“胃又疼了?” 阮瑭搖了搖頭,艱難地開口:“額咬到se頭ne。” 陸景行:“……” 阮瑭那一口咬得很實(shí)在,舌尖破了一大塊。陸景行陪她漱了口、噴了藥,兩人又坐回餐桌前,不過這下是真的不能吃辣了,阮瑭很幽怨。 陸景行不太厚道地笑了一聲,收獲了小姑娘狠狠的一記眼刀。她光顧著對著辣醬惋惜,都沒注意到自己對陸景行的態(tài)度比之前還要放肆。 因?yàn)樨?fù)傷,阮瑭今天的戰(zhàn)斗力便不似往常,不過陸景行的食量貌似比她印象中要大些,最后一鍋雞湯被兩人解決地干干凈凈。 滿足了口腹,就要考慮善后事宜。 阮瑭放下湯匙,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分工合作,比如今天的晚飯是我做的,所以碗可以你來洗?!?/br> “有道理,”陸景行擦了擦手,“但從明天起,每天都會有家政阿姨來打掃衛(wèi)生,所以我們可以不洗碗?!?/br> “……”差點(diǎn)忘了陸景行是個有錢人, 阮瑭:“這、這樣啊?!?/br> 陸景行起身:“接下來你要做什么?” 阮瑭歪頭想了下:“可能……整理行李吧?!?/br> 他問這個干嘛? 阮瑭心想,難道是要幫我? 卻見陸景行點(diǎn)點(diǎn)頭,淡淡道:“我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你盡量小聲一點(diǎn)。” 阮瑭:“……好的。” 書房門關(guān)上后,阮瑭先是懊惱地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把“新婚夫妻溫馨互動”的念頭扼/殺在萌芽里,然后輕手輕腳地去了主臥。 臥室很大,有一面和客廳一樣的大大的落地窗,阮瑭很喜歡。 她目不斜視地略過房間正中央那張存在感十足的大床,直接走進(jìn)了衣帽間,四組衣柜靠墻而立,阮瑭隨手拉開一個想看看空間大小,然后就被里面的衣物擺放驚艷到了。 “哇塞,不愧是陸大佬。” 所有的正裝按照顏色分類,由深至淺地排列好,襯衫也是一樣。休閑裝,家居服還有睡衣都分門別類打理地整整齊齊。 四組衣柜,陸景行每組都只占用了一半或者一小半,剩下的空間應(yīng)該是留給自己的。 阮瑭表情鄭重,一股責(zé)任感油然而生——我一定也要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得這么整齊! 但這項(xiàng)任務(wù)太艱巨了,她今天體力消耗過大,決定先休養(yǎng)生息明日再戰(zhàn)。 她從紙箱里拿出了幾件換洗衣物,洗完澡后,簡單打掃了一下浴室,換好睡衣走了出來。頭發(fā)還沒干,想到陸景行還在開會她就沒有用吹風(fēng)機(jī)。 窗外的夜景很美,她拿了本還沒看完的小說坐在落地窗前,一邊看書一邊晾頭發(fā)。 陸景行從書房出來后,先去廚房接了杯水,看到客廳沒人,就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空氣中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氣,他的小妻子穿著一套鵝黃色的棉質(zhì)睡衣,懶洋洋地窩在椅子里,姿態(tài)和她衣服上的貓咪圖案一樣柔軟。 他走過去,撩起一縷搭在椅背上烏發(fā)輕揉,觸手柔韌濕潤:“怎么沒吹干?” “吹風(fēng)機(jī)會吵,”阮瑭正讀到興處,回頭看了一眼就轉(zhuǎn)了回去,任由他把玩自己的頭發(fā),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我平時也不用的,宿舍用電限功率,用吹風(fēng)機(jī)會跳閘。” 陸景行頓了頓,去浴室里拿出吹風(fēng)機(jī),通電后遞給她:“吹干再睡,不然會頭疼?!?/br> “你工作都做完了嗎?”見他點(diǎn)頭,阮瑭才按開開關(guān)。 吹頭發(fā)是個體力活,她累到手酸脖子也酸,頭發(fā)才差不多干透。 她這邊停下沒多久,陸景行也從浴室里出來了。 他也換了件睡衣,順滑的布料貼合著身體垂墜下來,動作間,肩背的肌rou輪廓和緊實(shí)的腰腹線條顯露無疑。 阮瑭耳根發(fā)燙,連忙側(cè)過身,舉書擋住臉。 陸景行靠著床頭回了幾封郵件,抬頭看,阮瑭還窩在椅子里看書,沒有睡覺的意思。 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diǎn)。 陸董難得思考了一下當(dāng)代大學(xué)生的生活作息和健康問題,沒有說什么。 他又看了三十分鐘的財(cái)經(jīng)雜志,再抬頭看,阮瑭仍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窩在那里,一動都沒動。 陸景行不得不開口叫她:“很晚了,過來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早睡早起,身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