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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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南走,是擒雷宗,全莽山唯一的武修宗門。如今人界靈力大漲,武修數(shù)量較之從前多了不少……” 溫斂人生得好看,聲音連帶著也格外好聽。 兩人在飛劍上一路前行,路過一處宗門便停一停,溫斂同她講述這宗門的情況,事無巨細(xì),娓娓道來。 分明應(yīng)當(dāng)是有些枯燥的東西,但是他說起來的時候,似乎就不那么無聊了。 嘖,溫斂這是什么寶藏仙君——人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武力值高……連身上的味道都很好聞。 像是驟雨過后的喬木林,吸飽了水的枝葉抖擻著涼氣,從葉脈里緩緩沁出來的草木味道。 微微泛著苦,卻又叫人沒來由地覺出安定來。 正當(dāng)燕妙妙漸漸走神時,突然“嗒”地一下,額上卻被人輕輕一敲。 她眨了眨眼,看向溫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動作該有多親昵。 “你那么容易走神嗎?” 溫斂的手敲過她的額頭,落下時,衣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手似乎能挨到她臉上細(xì)小的絨毛。 想再靠近一些。 姑娘辯解:“我沒走神,我就是在感嘆真君你說得太好了——若今日法會是你講經(jīng),那我肯定就不逃課了?!?/br> 溫斂心中暗笑,面上卻不顯:“那你說,我方才都講了什么?” “你說……符箓宗是莽山唯一的女修門派,宗門的弟子全是武修?!?/br> 溫斂頓了一頓,胸口蘊(yùn)著的笑清淺地漾出來。 “你知道你一樣也沒說對嗎?” 燕妙妙半張著嘴,“啊”了一聲。 “那真君你再說一遍吧,我這次一定認(rèn)真聽。” 溫斂略低了低頭,同她靠得近了,聲音沉了些:“所以今日若是我講經(jīng),你真的能聽下去嗎?” 他唇角翹起:“我可不會在講經(jīng)的時候說第二遍?!?/br> 燕妙妙不假思索:“真君你放心,若是你講經(jīng),我肯定特別認(rèn)真?!?/br>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 溫斂終于低低地笑出聲來。 像清泉淙淙,叮咚著打在溪石上,澄澈的歡快。 “那有機(jī)會,我單獨(dú)給你講一次?!?/br> 半空中的微風(fēng)輕飄飄地掠過,帶著些云里的濕氣。朝霞方才消散,陽光打下到身上的時候,仿佛還夾著幾分朦朧的顏色。 溫斂的聲音像云霧里藏著的潮濕,細(xì)密地攀上皮膚,隔著層薄霧入了耳。 燕妙妙愣了愣,忽然覺得溫斂的眼睛怎么這么熟悉。 好像在哪里曾經(jīng)見過好多遍。 “好。”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甜甜的戀愛要做什么? 雙雙下山打怪算不算?我完全不擅長寫感情啊(愁人)好想摸方向盤。 ——醬醬釀釀之后妙妙就跑不掉了,就不用寫感情發(fā)展了啊哈哈哈哈。 談什么戀愛,直接嘿哈嘿哈不好嗎? 我可能是個魔鬼。 * 最后,今晚九點(diǎn)有雙更。 * 第60章 卻也是這時, 一朵雷云緩緩從兩人眼前不遠(yuǎn)處飄過。 那雷云極厚實(shí),烏沉沉的云里炸著雷火,轟轟地撞擊著云層的邊緣, 偶爾呲出一絲火花來,將這云的邊緣撕下一塊。 光斑透過云層映出, 如虹霓般耀目,五光十色。 燕妙妙捏了捏溫斂的手。 “真君, 那是劫云嗎?” “是, ”溫斂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是離火劫云,這個方向,似乎是沖著紫霄殿?!?/br> 術(shù)法八卦有五行之分,劫云自然也有。以離火、坎水、坤土、乾金、震木五行為類,其間亦有兌金、巽木、艮土三類分支。 雖然都是劫雷,但根據(jù)其五行之別,在渡劫時遭遇的雷火亦略有差異。 “咱們能不能去看看?”燕妙妙搖了搖他的手,眼中含著期待, “我還未見過道修渡劫?!?/br> “好?!?/br> 飛劍朝著紫霄殿的方向趕去。 越靠近,喧鬧聲便越大。 還未落到地上,燕妙妙就見到山門的廣場上已聚滿了人,盡皆望著劫云來襲的方向。 一個年輕男子迎上前來。 “溫師兄!”那人著一身水青色袍子, 生得俊朗,眉眼似彎月,眼下有臥蠶, 時時含著笑意。 溫斂輕扶著她從飛劍上落地。 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那相迎的男子忽地腳步一慢,接著在兩人身上打量起來。 溫斂收起飛劍。 燕妙妙見來人稱呼溫斂為師兄,想必亦是已飛升的仙君,當(dāng)下便先上前抱拳頷首。 “昆侖仙門虞妙,見過這位仙君。” “虞妙?”那人重復(fù)了一遍她的名字,在舌尖繞了一繞,略帶幾分異樣瞧了溫斂一眼,又再緩緩重復(fù)一遍,“虞——妙?” 溫斂沒搭茬。 可他卻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更來勁似的,視線在燕妙妙身上又轉(zhuǎn)了一圈。 “虞姑娘好,我是紫霄殿的滁云道君,沈翹?!?/br> “你怎么回山門了?”溫斂開口,打斷沈翹的視線,“連仙門法會都不愿去,如今一個小弟子渡雷劫,也要你費(fèi)神?” “嗨,別提了,”沈翹擺了擺手,“哪是什么小弟子——是我不爭氣的師妹?!?/br> “修煉了七百余年終于是要飛升了,死纏爛打非要我給她掠陣,我這才來了?!?/br> 燕妙妙伸著腦袋朝前望去,只見著了黑壓壓的人頭——渡雷劫的正主被埋在人群中,不辨面目。 “要在這里渡劫嗎?”她驚奇道,“若是劈了大殿……” “可說呢,”沈翹接話,語氣中頗有幾分不耐,“我叫她去后山,可她偏不樂意,說是后山地界不寬敞,她難以施展術(shù)法對抗……” 話還沒說完,這劫云便到了位,陰沉沉地越聚越大。這回離得近了,倒是發(fā)現(xiàn)那劫云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直將這廣場上空遮了一大塊去。 “師兄!”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叫。 沈翹嘆了口氣,無奈地朝著溫斂抱了抱手:“我這就掠陣去了,溫師兄你……你就領(lǐng)著虞姑娘隨意吧?!?/br> 說著飛身一躍,回到了人群中去,轉(zhuǎn)眼也不見了。 燕妙妙踮著腳尖朝前望。 “……似乎看不大清呢?!?/br> 話音方才剛落,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條……飛毯。 “咱們?nèi)ジ咛幾础!?/br> 想想前邊那么多人眾星拱月地幫著人渡劫,而自己同溫斂卻舒舒服服地坐在飛毯上看戲……感覺有點(diǎn)拉仇恨。 ——然后燕妙妙毅然決然地坐了上去。 燕妙妙盤腿坐在飛毯上,同溫斂肩挨著肩,體溫隔著衣裳無聲地侵了過來。 仙界皆傳言疏明真君慣來疏情冷厲、不茍言笑,可這兩次相處下來,她倒是覺得他還挺愛笑的。 分明是一個溫柔又親切的人啊。 兩人升到半空,視野果然寬敞得多——至少渡劫那位,是能看清楚了。 劫云范圍下的正中位置,有一姑娘正執(zhí)劍,身側(cè)備滿了各種飛劍兵器、護(hù)甲法寶,嚴(yán)陣以待。 一襲水青色的衫子,模樣清麗,估計最多十七八歲——倒是看不出已是七百余歲的道修了。 “修道可真好?!彼袊@。 說這話的時候,她正用手撐著下頜,頗有興致地往下看。柔荑纖細(xì)正對著溫斂,指甲干凈圓潤,在陽光下泛出粉色的光。 想拽過來,塞到自己手里。 “……為什么這樣說?” “七百余歲的道修還能維持少女模樣,難道不好嗎?”燕妙妙看他,雙臂交叉道,“想我如今亦是接近百歲的人了——若在凡間,我這都該五世同堂了。” 溫斂的視線隨著她放下的手下落一瞬。 “按你所說,我如今已六百歲……豈不是能見著我的第三十重世孫?” “嘖,”燕妙妙彈了彈舌頭,“這樣一想,真君你還真是挺老的?!?/br> “很老嗎?”溫斂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