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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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忙道:“還在陛下宮前跪著?!?/br> 聽著身后傳出來的哭聲,顧無憂咬了牙,冷了臉,拂袖朝帝宮那邊走去,還沒到那邊,就瞧見一眾宮人遠(yuǎn)遠(yuǎn)圍觀著,嘴里還輕聲討論著。 “這位沈大人瘋了不成?” “可不是瘋了,居然來求陛下收回賜婚的圣旨,那可是咱們大周唯一的公主!” “剛才陛下發(fā)了好大的火,殿中的茶盞也扔了三、四盞,就連德安公公都受了一頓瓜落,這位沈大人真是瘋了,明明有著大好前程,偏偏……” 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冷著臉的顧無憂,一群人臉色霎時就變了,一個個躬身彎腰,恭聲喊她,“郡主?!比缓笠膊坏阮櫉o憂發(fā)話,就極有眼色的跑開了。 顧無憂也沒去理會他們,她抿著唇,看著跪在宮門前的沈紹。 這個時節(jié)的日頭最曬不過,尤其這會還靠近午時,她甚至能夠瞧見男人的衣裳都濕漉了一層,緊緊貼在身上,兩個時辰在太陽底下的暴曬,讓他一向?qū)幷鄄粡澋纳碥|都變得有些晃蕩起來。 可他還是強撐著沒有倒下。 德安從里頭出來,看著這樣的沈紹,嘆了口氣,過來低聲勸道:“沈大人,您還是回去吧,陛下說了不愿見您……您是陛下最寵信的臣子,陛下也是真心喜歡您,這才會把最疼愛的長平公主指給您。” “出了這個宮門,您就把先前的話忘了,也把從前的事和您的心思都切斷?!?/br> “等再過幾個月,您就好好做咱們大周的駙馬。” “這樣……”德安話還沒說完,沈紹就抬了臉,他纖長的長睫上沾著汗水,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可說出來的話還是和先前一樣執(zhí)拗,“德安公公,我沒法娶她?!?/br> “你!” 德安甩了拂塵,也生了氣:“您怎么就這樣執(zhí)拗!您這幾年在外頭公干,累出這么多功績,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都察院那位韓大人馬上就要退了,等再過陣子,您就是都察院的頭,您說說您,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br> 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他看著德安,亦或是越過他,看著那道厚重的宮門,哽著嗓子,又重復(fù)了一遍:“……值得?!?/br> 顧無憂聽到這兩個字,腳下的步子突然就邁不過去了。 她原本氣勢洶洶的來,是想要替長平好好教訓(xùn)沈紹一番,再問問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讓他行出這樣的混賬事,可如今聽到這一番話,她卻不愿再過去了。 她不知道沈紹心中那個不可割舍的女人到底是誰,但她知道…… 長平一輩子都沒辦法比過那個人在沈紹心中的地位。 “主子……” 白露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 顧無憂沒有說話,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紹的身影,然后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上了馬車,白露有心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路無話到宮門口,馬車倒是停了下來,白露擰了眉,剛要問話,簾子就被人掀了起來,卻是李欽遠(yuǎn)。 他一身勁裝,額頭也布滿著汗水,顯然是從西郊大營剛回來,看著靠著馬車,抿著唇不說話的顧無憂,他心里嘆了口氣,讓白露下車隨行,自己則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yán)^續(xù)緩緩?fù)抑旭側(cè)?,李欽遠(yuǎn)攬著顧無憂的肩膀,沉聲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 顧無憂也沒睜眼。 這個時候,她實在沒心情見李欽遠(yuǎn),耳聽著外頭車馬喧鬧,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抿著唇,低聲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曉沈紹心中有人?”所以才會在當(dāng)初知道賜婚的消息,露出那樣的神情。 李欽遠(yuǎn)啞聲,“……是?!?/br> “你——” 即使知曉,可當(dāng)真聽他承認(rèn),顧無憂還是氣得不行,她睜開紅彤彤的眼睛,憤憤盯著李欽遠(yuǎn),“那你為什么不早些同我說?” “若是知道沈紹心中有人,我肯定會攔著長平,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什么,她沒說下去。 但其實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她心里難受,忍不住想哭,哽咽道:“我從來沒見過長平哭得這樣傷心?!?/br> 李欽遠(yuǎn)見她這般,心里也難受的不行,輕輕嘆了一聲,他把人又抱緊了一些,“是我錯了,我原本以為舅舅能解決的,沒想到……”最終還是到了這一步。 顧無憂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這回—— 李欽遠(yuǎn)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垂眸看著顧無憂,似乎在斟酌該怎么開口。 顧無憂見他這幅樣子,以為他是要替沈紹隱瞞,更加生氣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瞞我?” 李欽遠(yuǎn)看著她嘆了口氣。 手覆在她的頭上,低聲道:“是……你二姐。” * 而此時的未央宮。 長平似是哭累了,埋在王皇后的懷里打著哭嗝,眼睛還是紅彤彤的。 “不哭了?”王皇后握著一方帕子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沒聽到長平的回答,她也沒說什么,只是替人擦干凈,這才開口問人,“好了,哭也哭夠了,現(xiàn)在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你還要嫁給沈紹嗎?” “要!” 長平似是發(fā)了狠,咬牙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成婚了,現(xiàn)在沈紹想讓父皇收回圣旨,憑什么?我打小就沒被人這般落過臉面,難道就讓旁人譏笑我不成?” “我不管沈紹喜歡誰,反正他只能娶我,他敢這樣對我,我就要一輩子困著他!” 就算來日只能做一對怨侶…… 她也不會放過沈紹?。?! 絕不! 王皇后靜靜地聽著她說完這番話,面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等她說完,這才問人,“無暇,這是你想要的嗎?” 無暇是她的名字,取意沒有瑕疵。 平時很少有人喚她的名字,長平陡然聽到的時候還怔了一瞬,她看著母后,張口就想說“是”,這就是她想要的,她從來不是多好脾氣的人,大周唯一的金枝玉葉怎么能被人這樣落了臉面? 她就是要一輩子困著沈紹,讓他后悔這樣對她! 可看著母后的臉,她喉間那句明明可以輕易脫口而出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就像是被人掐住了那個音節(jié)似的,怎么也說不出一個“是”字。 王皇后見她這般,終于嘆了口氣。 她沒有說話,而是攬著長平,那雙精美到?jīng)]有一絲瑕疵的手就這樣輕輕撫著長平的頭,時間一點點過去,許久,王皇后才看著窗外的梨花,開口說道:“無暇,這世上,最不能賭氣的便是自己的婚事。”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賭上你的一輩子,不值得?!?/br> …… 半個時辰后。 天都漸漸黑了,沈紹還是沒有離開,他跪了一下午,嘴唇發(fā)白,臉色難看,甚至因為剛才跪得太久,一時不察,額頭直接磕在地上撞出一道血痕。 現(xiàn)在那張如玉般的臉上布滿著血痕,看著慘烈極了。 宮門前的內(nèi)侍看他這樣都有些擔(dān)心,也有曾受過他恩惠的想幫一幫,可陛下沒有發(fā)話,就連德安公公自打先前進去后也沒再出來,他們又怎么敢?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紹跪在那邊。 長平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宮門前的燈籠都已經(jīng)掌上燈了,長平著一身繁麗宮裝,一步步從遠(yuǎn)處走來。 她平日嫌麻煩,很少穿這樣的服裝,可此時她卻著一身規(guī)規(guī)正正的公主服制,頭戴三龍三鳳釵,任由寬大的裙角拖曳在地上。 尊貴也奪目。 宮門前的內(nèi)侍瞧見她,都愣了下,緊跟著急急迎了過來,給人請安,“公主。” 沈紹也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他跪了半日又不飲不食,早就暈頭轉(zhuǎn)向了,可在聽到這一聲的時候,他還是迅速轉(zhuǎn)過頭,看著長平,他臉上的血早就干涸,濃密的眼睫也沾了一些,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長平看到他這樣,藏在袖子里的手還是忍不住捏緊了一些。 可也只是短暫的一瞬,她就又松開了,居高臨下,目光冰冷地看著他,說出來的話比寒冬的風(fēng)還要凜冽,“沈紹,本宮是大周的公主,本宮要嫁的人必定心中只有本宮一個人,你不配讓本宮傷心?!?/br> 她又看了沈紹一會,然后把手里的鳳旨扔到他身上,“拿著這個東西,滾遠(yuǎn)點,記住,是本宮不要你的,你日后要是膽敢再出現(xiàn)在本宮面前,本宮一定殺了你!” 長平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沉穩(wěn),儀態(tài)萬千,任由繁麗的裙擺拖曳在地上,從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就像是一下子長大了。 沒有人瞧見她眼中含著的淚意。 身后那些隨行的宮人,都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后,屏息靜氣,誰也不敢說話,等到走出院子,走到四下無人地,長平才開口,“你們先回去?!?/br> 宮人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輕輕應(yīng)了一聲。 等到他們一個個都離開了,長平終于忍不住哭出聲,她紅著眼眶再不顧體面往前跑,她想,她應(yīng)該還是有些喜歡沈紹的,要不然心怎么會那么痛呢? 她又有些后悔,不該這樣輕易放過他的。 還想去問問他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她到底有哪里比不過別人的?腦子里的思緒就跟要炸了似的,也是因此,她沒有注意到從拐角處走來的人。 “撲通——” 長平被撞得摔在地上,緊跟著是十幾道折子掉在地上,還有男人的悶哼聲。 “你,沒事吧?” 男人溫潤的嗓音在夜里響起。 長平喜歡好顏色,喜歡好聲音,最愛如玉般的樣貌和聲音,若是往日,她早就抬眼看去了,可今天,她受了這樣大的打擊,又被人瞧見自己這幅慘狀,哪里還顧得上這些? 也不顧是自己先把人撞到,紅著眼眶抬起頭。 見他神色微怔,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是一片濕潤,她咬牙威脅道:“你敢說出去,我就,我就……”似乎是在想怎么威脅比較好,最后兇巴巴的說了一句,“要了你的命!” 然后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從地上起來,跑遠(yuǎn)了。 京逾白看著她跑遠(yuǎn)的身影,愣了一瞬,又好笑的搖搖頭,他什么都沒說,彎腰撿起那些折子,要離開的時候,瞧見一只孤零零落在地上的龍鳳釵。 想到先前聽到的那些閑話。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人跑開的方向,撿了起來。 又覺得明珠蒙塵實在可憐,遂伸手輕輕拂落那上頭的灰塵。 第1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