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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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自打上了車便跟先前一樣,龜縮在角落里,低著頭,抱著小腿,小臉也緊繃著,不說也不動……顧無憂看著他身上全是血,大抵也能猜到他發(fā)生了什么,心疼他年幼就碰到了這樣的事,她也顧不得去問他的來歷。 從儲水罐里絞了一方帕子遞給他。 低著頭的小孩看到眼前那方帕子,似乎愣了一下,呆呆抬起頭看著顧無憂…… “給你,”顧無憂笑著和他說,怕嚇到他,就連聲音也格外輕柔,“你自己擦吧,血沾在臉上不舒服?!?/br> 小孩仍舊沒說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原本被他緊攥著的小手倒是松開一些,從她手上接過帕子,然后低著頭給自己擦拭起來。 顧無憂見他擦拭完血污之后露出的白凈臉蛋,也沒多看,又取出一方帕子沾了水,而后親自去給身邊人擦拭。 李欽遠(yuǎn)正專注看著外頭,突然察覺到臉上的冰涼,一頓,回頭握著她的手沖她笑了下,“我自己來吧?!?/br> 顧無憂搖搖頭,語氣堅決,“你看你的,我給你擦?!?/br> 李欽遠(yuǎn)便也沒再堅持。 外頭馬蹄噠噠,來時言語不斷的馬車?yán)?,此時卻一絲聲音都沒有,等他們穿過這條山道,進(jìn)入官道之后,提著一顆心一路沒說話的顧無憂,看到李欽遠(yuǎn)剛才一直緊繃的身形有些放松,這才壓著嗓音問,“沒事了?” 李欽遠(yuǎn)剛要回答,便聽到顧無憂輕輕噓了一聲。 他一愣,順著她的視線往里頭看,才發(fā)覺那個小孩竟然蜷縮著睡著了,身上還蓋了一條軟毯,估計是顧無憂替他蓋上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 他掀了掀長眉,不大在意,抱著顧無憂,聲音倒是如她所愿放輕了一些,“這里是官道,又靠近驛站,那些山賊再膽大也不敢往這邊來。” 顧無憂松了口氣,終于有心思問人了,“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身上全是血,還有這個孩子……”說到這,她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即便睡著也鎖著眉頭的小孩,抿了抿唇,柳眉輕擰,“他不是大周人?” “我過去的時候,這孩子的護衛(wèi)正在和一群山賊拼殺?!?/br> 李欽遠(yuǎn)雖不清楚這小孩的來歷,但也能從剛才那些人的對話中猜到一些,“估計是貪圖這群人的財產(chǎn),至于來歷……我剛才聽他喊那個護衛(wèi)尉遲叔叔?!?/br> 他想了想,說道:“尉遲是西域的大姓,若是我沒猜錯,這行人應(yīng)該是從西域來的?!?/br> 若是西域倒還好些,西域一向不惹事,這么多年和大周一直保持著貨物往來,“那我們要把人送到哪?” 總不能送回到西域去吧。 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欽遠(yuǎn)摸了下她的臉,笑道:“送到金陵,那大漢說只要進(jìn)了金陵,這小孩就知道怎么找人了……”說到這個的時候,他掀起薄唇露出一抹嗤笑。 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那位大漢的打算。 不過是怕他知曉這小孩的來歷,和那群賊人一樣起了心思。 他倒是不在意,左右就當(dāng)他日行一善,讓這小孩搭個順風(fēng)車,等到了金陵,他就直接把人丟下,由著他去找人,左右也不干他的事。 等下—— 金陵,西域,尉遲……李欽遠(yuǎn)神色一頓,看著那個小孩,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難不成…… 顧無憂見他臉色不好,還以為怎么了,連忙握住他的手,問道:“怎么了?” “……沒事。” 李欽遠(yuǎn)搖了搖頭,垂下眼簾,安撫似地朝她露了個笑,恐怕是他想多了吧,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合的事? * 韓星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他。 他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想到剛才竹林里的那場廝殺,想到自己身邊一個個倒下的護衛(wèi),心中責(zé)怪自己還不知道這兩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趁著那人還沒徹底貼近他,連忙從袖子里拿出匕首朝人刺去。 可他的匕首還沒刺中來人,就被人打掉了。 短短的匕首掉在地上,發(fā)出“錚”的一聲,緊跟著是一個男人緊張擔(dān)憂的聲音,“蠻蠻,你沒事吧?” 他原本微合的雙眼在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時,徹底睜開了,呆呆地看著那個男人抱著那個剛才遞給他帕子的女人。 許是察覺到他看過去,那個男人立時就變了臉色,沒有半點情緒的鳳目冷冷地盯著他,就連馬車?yán)锏臍鈮憾甲兊迷絹碓降汀?/br> 韓星安看到他松開女人的手,朝他過來,面容冷酷,比先前在竹林里的那些山賊還要讓他害怕,他想去撿那把匕首,可他的手實在是太短了,根本夠不著,只能抿著唇,臉色蒼白地往后躲。 馬車就這么點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就在他以為會被這個男人殺死的時候,女人卻開口了,“我沒事,就是劃破了一些皮?!?/br> 顧無憂剛剛也被嚇了一跳,看著手背上的那道極為細(xì)小的傷痕,又看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孩,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和李欽遠(yuǎn)說,“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br> 剛逢大難,又是這樣一個年紀(jì),怎么可能不怕? 就像失去庇護的小獸,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這個世界,誰靠近一點點,就露出自己還不算鋒利的獠牙,想借此嚇退別人。 當(dāng)初的她,不也是這樣嗎? 李欽遠(yuǎn)咬牙看著韓星安,要不是顧無憂阻止他,恐怕他剛才真會有那個沖動殺了這個小孩,他精心呵護著的人,平時便是走得多了,喊一聲腳疼,他都受不了……他居然敢動手傷她?! 冷冷瞥了他一眼,聲線陰沉,“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扔下去?!?/br> 說完。 他也沒再看人,直接拂袖,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止血的傷藥,給顧無憂上藥,時不時問一句,“疼不疼?” 那清涼的藥粉倒在傷口上的時候讓她有些退縮,可她怕他擔(dān)心,只能抿著唇笑著說道:“不疼?!庇喙馄骋娍粗捻n星安,湛藍(lán)的雙目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見她看過去,似乎想道歉,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笑了笑,仍是很溫柔的聲音,“別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又解釋道,“你剛剛睡覺的時候,毯子掉下了,我想幫你撿起來?!?/br> 韓星安神色一變,終于在她的注視下,低了頭,“……對不起?!?/br> “你還哄他?我都沒讓你受過傷,他倒好……”越說,李欽遠(yuǎn)就越氣。 顧無憂知道他這是急得上火了,抱歉地朝人眨了眨眼,然后低著頭去哄她家那位了,“好啦,我是真沒事,就一丁點傷口,就算不上藥,過幾天也好了?!?/br> 李欽遠(yuǎn)聽到這話還是不大高興,抿著唇?jīng)]說話。 直到耳邊聽到近乎呢喃的一句,“我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小時候的自己……跟個刺猬一樣,把自己團團保護起來,不想去接近別人,也不想讓別人靠近我?!?/br> 手上的動作一頓,李欽遠(yuǎn)身上那股子凌厲的氣勢也漸漸斂了起來。 他握著她的手,柔聲哄道:“別怕,都過去了?!?/br> 顧無憂笑著抬起眼簾,輕輕嗯一聲,“我知道,都過去了?!钡鹊桨?,她看著還縮在角落里的小孩,想了想,把冰盒還有一只八寶攢盒遞到他那邊,“餓了吧,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等進(jìn)了城,我們再帶你去吃東西。” 李欽遠(yuǎn)聽到后話,皺了眉,剛要開口,但看到顧無憂眼中的溫柔,又抿了唇,住嘴了。 罷了。 等吃完飯再把這小子趕走好了,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讓他家小姑娘不高興。 而且這機靈的小狼崽子,估計進(jìn)了城就自己偷偷溜了。 韓星安早就餓了,他看著面前的兩樣?xùn)|西,這次倒是只猶豫了一番,就開口了,“……謝謝?!彼麤]去碰那只冰盒里的東西,而是打開糕點盒子,也不管是什么,拿起來就吃。 動作雖然很快,但吃相卻很優(yōu)雅,應(yīng)該是打小教養(yǎng)出來的習(xí)慣,吃東西的時候,那些糕點碎屑全都在他的手上,一點都沒掉在馬車?yán)铩?/br> 顧無憂挺喜歡小孩的,尤其這小孩總讓她想到以前的自己,就忍不住想對人好一些,又給他倒了一盞水,笑著哄道:“慢些吃,別噎著。” “……嗯?!?/br> 韓星安點點頭,等吃得差不多了,偷偷看了一眼顧無憂。 顧無憂笑問:“怎么了?” “我叫星安,”韓星安看著人小聲說,“日月安屬,列星安陳的星安?!?/br> “星安……”顧無憂輕輕念了一聲,笑道:“很好聽的名字。” “對了,你是西域人嗎?我看你的大周話說得很好?!币皇沁@個相貌,恐怕說他是大周人都會有人信。 可剛才還聊得好好的小孩,這會突然又不說話了,就連手里握著的那塊糕點也沒再吃,半響才甕聲甕氣地說道:“我母親是西域人?!比徊惶嶙约旱母赣H。 顧無憂心思細(xì)膩,大概猜出他和父親的關(guān)系并不好,便也沒再問。 * 等他們一行人到金陵的時候,已是深夜了,街上行人也沒幾個,就連擺著夜市的攤販都在收拾東西回家了。 這種情況自然不可能讓那個小孩離開。 李欽遠(yuǎn)倒是想,但那小孩經(jīng)了這一路,就跟纏上他家蠻蠻似的,一下馬車就緊緊貼在蠻蠻身邊,要不是他盯著,估計都得牽住他家蠻蠻的手。 他氣得不行,沖那掌柜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不自覺帶了一些火氣,“三間房?!?/br> 之前那次是因為沒辦法,他跟蠻蠻才睡在一起。 可這一路,若是要住客棧,他都是分兩間房,雖然蠻蠻為了他不遠(yuǎn)千里跑到臨安,傳出去也早就沒什么名聲了,但他私下還是得克制自己,因為愛她所以更加要護著她。 而且睡一間房,也實在是太考驗他了。 掌柜看到這么一尊煞神,心肝一顫,尤其是從幾人身上聞到血腥氣,更是慘白了臉,要不是這位郎君樣貌俊美,打扮富貴,他還以為是哪家山賊頭子下山了,連忙應(yīng)了聲好,顫著手交出三塊掛牌,李欽遠(yuǎn)接過后,還沒說話,就聽到韓星安弱弱道:“jiejie,我怕,我想和你一起睡?!?/br> 這小狼崽子! 李欽遠(yuǎn)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他本來想得好好的,讓這小狼崽子和房壽去睡,等明天天一亮就直接把人踹走。 “這……” 顧無憂面露難色。 “jiejie,”小狼崽子韓星安牽著顧無憂的手,擺出一副可憐樣,“我害怕?!?/br> 顧無憂原本就心疼他,現(xiàn)在看他這樣,更加受不住了,剛想和李欽遠(yuǎn)商量就聽他氣沖沖地說道:“想都別想!”他都舍不得和她睡,這個小狼崽子憑什么? 但這樣的情況就不可能再把人趕去和房壽一起睡了。 “你……” 他咬著牙,心不甘情不愿地說,“你跟我睡?!?/br> 顧無憂覺得這樣不錯,彎腰和韓星安說道:“星安,大哥哥武功高,你和他睡,好不好?” 韓星安本來就沒打算跟顧無憂睡一間房,他要真敢睡,估計這男人連夜就能把他從二樓扔下去,他只是不想去睡那些下等房罷了,這會聽人詢問,就輕輕哦一聲,“好吧?!?/br> 說完還一副不放心的樣子,眨巴著眼睛,一臉擔(dān)憂地問道:“大哥哥會欺負(fù)我嗎?” 這小子…… 李欽遠(yuǎn)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在做戲? 明明是頭小狼崽子,偏要裝成小白兔,也就騙騙他家那個傻姑娘。 他忍不住,直接提著韓星安就往樓上走,等到了自己的房間就把人扔了進(jìn)去,看到急急跟上來的顧無憂,見她左顧右盼的,忍不住捏酸帶醋的說了一句,“不許找他?!?/br> “你這一路都沒怎么和我說話,我生氣了?!?/br> 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就是不高興他家蠻蠻關(guān)心別人超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