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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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許志強他們都在呢?!壁w荻附和道。 陸淮嘴里塞了顆話梅,往后一仰,靠在椅背就能看見遠處飄蕩在在樹叢上的云,那些云鼓鼓的、亮亮的云,輕盈又溫暖。她手指在鍵盤上打打停停的,最后只剩下兩個字:好的。 沒有人天生喜歡黑暗,只要她能感受到一點點溫暖,她就可以堅持下去。 發(fā)完陸淮退出了微信,先給蘇梅打了個電話,確定航班沒有延誤,蘇梅那邊人也都到了。那她現在出發(fā),根據她對前面車隊數量的估計,在她到航站樓的時候,會有很大可能和抵達出發(fā)通道的李雍遇上。運氣的話,說不定會比蘇梅他們還早一步。 陸淮不覺笑了笑。 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平穩(wěn)降落,身材高挑的年輕空姐站在門口說著再見,當李雍經過時,臉上不禁浮現羞澀。 “李總,老董事長的電話?!?/br> 何飛卻正巧擋住了空姐的視線,于是在空姐的視野里,只剩下一片剪影般的輪廓,卻依舊矜貴清雋。 “在哪家醫(yī)院?”李雍眉頭擰了起來,片刻之前他還神采奕奕,毫無疲態(tài),此時卻像從深重墨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濕冷的氣息。 何飛微垂著頭,緊盯著地面。 “好,知道了?!?/br> 李雍掛了電話:“不回紫荊公寓了,先去廣安醫(yī)院?!?/br> “是?!?/br> 何飛抬頭的時候,發(fā)現老板眼里冷光閃爍了下,以為他還有什么吩咐,李雍卻大步往前去了。 東陽和京安聯合開發(fā)的長業(yè)項目,上次陸仲柏就試圖拉攏京安一些立場不穩(wěn)的元老進行反水,這次他出差又爆出核心數據遭泄,李佩容坐不住鎮(zhèn),被人捅到老太太那兒,把老太太直接氣暈過去了。這是一天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在干什么,盤算著給陸仲柏的女兒買東西。 李雍手心兀地一震,低頭才看到自己握著手機,滑開就看到一條消息。 l:快出來了嗎?我前面堵了,你往西走一點就能看見我。 胸腔中似有海浪沖刷,但很快凝結成冰。李雍拇指略一用力,手機屏幕就陷入了黑暗,旋即把手機塞入口袋,腳步再未有任何停頓。 陸淮這會兒恨不得敲爆自己的腦袋,她恨自己想的簡單,為什么只估算車速,不考慮這么熱的天,大家很有可能在出口附近打架?。∏昂蠖际擒?,大家都等著走,她也不能下車過去,只能瞅著空往前挪。不過李雍不是瞎子,他應該能看到她的車吧,離的也不是很遠。 前面又不走了,陸淮索性把頭伸出車窗,剛往前看了一眼,就見一群人護送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雍——” 不知道是不是太吵了,那人直接上了前面的車。 就是李雍那臺邁巴赫。 陸淮趕緊縮回車里,給李雍打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眼見那些人都上了車,陸淮又給蘇梅打電話,響了兩聲電話被掛斷了。 陸淮縮回車里,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決定還是下車去看看,剛準備動,后面響起喇叭聲,陸淮只好跟著前面的車走,等她駛出出口,早就看不見邁巴赫的影子了。 …… 晚上八點,南城區(qū)依舊深陷在晚高峰的難熬里,邁巴赫好不容易從擁堵的車流中沖出來,立即調轉車頭,沖向位于五環(huán)外的杏林山莊,李家的老宅。 老太太下午的時候已經出院回去了,這里面的時間差透著點懲罰的意味,李雍卻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一側嘴角勾著,粗看還有幾分笑意。 “回來了?!崩钆迦菀恢倍⒅O(jiān)控,瞧見邁巴赫的影子就趕緊同林嵐英匯報。 林嵐英的拐杖就“咚”的一聲。 李佩希正從樓上下來:“媽,您急個什么勁,李雍剛從美國回來,十幾個小時飛行不累嗎?回頭您自己再把自己急壞了,那您就舒坦了。” “我急什么勁?張淑蘭重孫子都抱倆了,他這一天天在外頭的,等著讓我李家斷子絕孫是嗎?呵,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唉,先讓男狗渣一會兒,回來會虐的他媽都不認識的 第32章 “那也不能那么急,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br> 李佩希年近六十, 卻保養(yǎng)得當, 看起來也就四十左右,深知老太太色厲內荏的她隨意在沙發(fā)上坐下, 順手在盤子里捏了個白色團子塞嘴里,入口即化, 李佩希不由道:“這誰做的,家里換廚子了?” 一直在廚房里聽著外面動靜的崔曼才出來:“大姑是我做的, 好吃嗎?” “好吃好吃?!崩钆逑PΦ? 吃人嘴短, 再說了老太太那么怕抱不上重孫子,能到家里來的她都得客氣。 林嵐英卻什么都沒說, 她一直不太瞧得上崔曼,但比起討厭崔曼, 李雍能早點結婚更重要, 所以也就視而不見了。 說話間門開了, 李雍出現在門口。 李佩容就在門口等著, 親手接過李雍的外套掛在衣架上。這位在東陽呼風喚雨的副總做這些事流暢自如,這的確也是多年的習慣了。 李長澤死后, 李家獨剩李雍這一個男丁,李雍就是林嵐英和李佩希、李佩容、李佩清的命根子。 “奶奶?!崩钣哼^來。 林嵐英沒急著答應李雍,瞇著眼細細打量孫子,這個頭這臉,不說萬里挑一了, 也是千里挑一,怎么就成大齡剩男了? 晚間的涼風隨著李雍吹進房間,帶來幾分甘冽。經歷了十幾個小時飛行又在江城轉了半圈的李雍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疲憊,英俊的眉眼在老太太面前罕見透出幾分溫柔,崔曼心跳不由加快,克制著在一旁幫忙擺盤。 “你再不結婚,就別叫我奶奶了?!绷謲褂⒌?。 “嗯,那我以后就只能叫您老太太了,別人都知道您老了,一點都不美了。是不是崔曼?” 崔曼怎么也沒料到李雍當著老太太面叫她,一時吃驚,不由看向李雍。 李雍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解著領帶,眼波流向崔曼。 …… 陸淮本來是關機了,后來睡不著,又開了手機。 微信里還是那幾條消息,沒回復。她的朋友圈卻顯示有人評論。 陸淮戳進去,看見一個叫輝子的人在她半個月前的動態(tài)下面問她是不是和李雍分手了? 這誰??? 陸淮準備細看的時候,那條評論突然消失了,接著陸淮查到一條評論已被對方刪除的消息。 陸淮:…… 反正也睡不著,陸淮往下扒拉微信列表,終于翻到這個輝子,這不是林暉嗎? 陸淮老早就加了季常那撥人的微信,不過一直沒聊過,總感覺他們是孩子,這會兒略一思索,給林暉發(fā)了條消息。 陸淮:我都看到了,怎么回事? 陸淮雖然這么問,卻沒把握林暉會說實話,如果他真想告訴她的話,剛才就不會刪那條評論。 沒想到林暉直接發(fā)了張朋友圈截圖過來。 崔曼真沒想到今天收獲那么大,當陳特助拿著那個包進來時,林嵐英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后來吃完飯玩手機,不知道怎么聊到自拍技巧,后來就開始拍照……不是她心機,這種機會稍縱即逝,她就發(fā)了一張在朋友圈里。 “啪”的一聲,陸淮手機沒拿穩(wěn),從被子上滑到床上,又差那么一點被陸淮抓著,最終摔倒地上,撈上來時屏幕上散發(fā)著如同萬千星河的點點光輝,碎的徹底。 他媽的…… 陸淮簡直不敢相信,盯著手機半響,扔到床頭柜上,用被子蒙著頭睡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老太太早就上去休息了,但李佩希、李佩容還拉著崔曼說話,倆人都看得出來,如無意外,十有八、九就是這位了,當然要比以前客氣。 客套對崔曼向來不是負擔,但像今天這么滿足還是頭一次。 涼涼夜風吹著,崔曼向停在噴泉前的邁巴赫走去,她是開了車來的,但這會兒誰愿意提那臺車。 “崔總?!?/br> 陳飛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 今晚崔曼對陳特助印象特好,要不是陳飛出現的及時,老太太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轉變對她的印象。 崔曼下意識地就想夸夸陳飛,卻沒留意到陳飛臉頰上的潮紅,像是憋了很久。 “既然崔總拿了包,那把包里的東西給我吧?!标愶w知道這事不好辦,索性單刀直入。 包里的東西? 崔曼拿到包還沒來得及打開,這時候把手伸進去,真摸到了一個盒子。頓時崔曼的感覺就不好,就像她原本站在山頭,被人“咣”的一把狠扯下來。她爬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很多年都沒這種興頭上被人打擊的體會了。 陳飛卻松了口氣:“李總先回去倒時差了,崔總沒開車的話,我正好順路?!?/br> 畢竟修煉了多年,崔曼指甲扣在手心里,愣是擠出個笑:“我開車來的,不用費心了,李總走了?” 終究是不甘心,視線在庭院里穿梭,李家是園林式建筑,處處影影幢幢,看不清哪有人,遠處假山陰影里有一點猩紅,但就停在那兒。 “那我走了……” 崔曼咬住唇rou,再不走,最后一份體面也沒有了。 等崔曼的保時捷駛出視線,陳飛走到假山后邊,把盒子交給李雍。 “老板,今年的年終獎……” 陳飛不無愧疚,他本來準備回公司,突然看到后座上的禮物,擔心遺失才拿下來送交給李雍,沒想到會被崔曼誤會。 話沒說完,站在陰暗處的男人驟然抬眼,那一眼濃重如墨,又仿佛無底深淵,令陳飛當場血液凝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等他回過神,李雍早就走遠了。 天熱,人好像都跑到超市里涼快了,陸淮推著手推車擠在人堆里,好不容易搶到了臨期酸奶,然后轉向rou柜。 “我跟你說,還是買生態(tài)rou的少,這柜臺都沒人,這是生態(tài)養(yǎng)殖嗎?”陸淮一面挑揀新鮮的后腿rou,一面和趙荻通電話,完全無視賣rou小哥那一臉“愛買不買不買滾蛋”。 “人都朋友圈公開了,姐妹,你醒醒,你到底怎么想的?”趙荻在那邊急出了一嘴泡,她是不想干涉姐妹,但不能看姐妹被欺負啊! “有空過來吃飯,我給你做紅燒小排,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嗎?行了,我再挑兩塊rou,回見。” 陸淮一口氣說掛了電話,對賣rou小哥道:“今天五花rou有沒有七層的?沒有七層的九層的也行,最次也得五層的,我不喜歡吃太多肥的,要那種肥瘦均勻的知道吧?上面千萬不要有咪咪頭,要靠近肋骨的……” 還咪咪頭…… 這是來找茬的吧?賣rou小哥惦著尖、刀就差給陸淮點顏色瞧瞧,忽然瞧見陸淮的臉,當即愣了下,接著真從那一堆五花rou里挑出最好的兩塊,包好稱了丟進陸淮的推車里,一個字都沒說。 進門李雍就聞到一股rou香,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樣菜,廚房里有人說話,李雍過去,看見陸淮系著圍裙正在炒菜。 “李總你回來了?飯馬上就好?!?/br> 吳阿姨大約沒想到李雍會到廚房視察,平時就算飯沒做好,李雍也不會過問,不過吳阿姨很快想到了陸淮:“今天菜都是小陸做的,小陸特別會做飯,排骨、東坡rou都是她做的?!?/br> 姑娘頭發(fā)松松挽在腦后,身上穿著家常便服,外面罩著深藍的格子圍裙,一看就不是她的,因為腰那里系到底了還格外寬松。側面看鼻子又挺又翹,她實在很美,卻不是年輕水潤的美,也不是空靈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她的美初看驚艷,細品值得回味,再品你會發(fā)現有種凡塵之美。拋去華麗,返璞歸真,仿佛一株從瓦礫叢中生出的黃刺玫。容貌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