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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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望南滿懷期待的進門,看到他的那一刻是難掩的失望, 待她打開那封寫了幾十遍的信, 反而沒有了表情,如果不是拿著信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甚至都看不出異樣。 “你還好么?”高長凌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對于曲望南來說, 說換我心,為你心, 始知相憶深的是高長淅。如今說著從今以往, 勿復相思, 相思與君絕的也是他。 “這是他寫的?”曲望南的聲音里也聽不出異樣。 “是,親筆寫, 親手讓我轉交?!备唛L凌其實并不想摻和他們自己的事情,但因之前已然入了局, 便是如何都脫不了干系。 “這件事情, 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鼻狭季貌欧畔率掷锏男? 她抬起頭看著高長凌, 語氣平和,面容平靜, 仿佛手里的只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白紙。 高長凌見過開心,煩惱,膽怯,裝模作樣,惱怒的曲望南, 但此刻安安靜靜沒有波瀾的曲望南,他沒見過。 “變心了這件事情,他得親口對我說!”當著我的面,講給我聽。 高長凌點了點頭,他輕輕拍了下曲望南的肩膀,并未多言,轉身就出了門,門外的驚鴻和翩若看見他也是吃了一驚,他點了點頭算做示意,便走了。 高長凌走后,曲望南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剛才的偽裝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昨天被劃傷的手腕,那里竟然不痛了,也對,有什么能比心痛更難忍呢? 她以為,是高長淅知道了她受傷的消息,特地出宮來看他的。她滿心歡喜,得到的卻是一句“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br> 是他先來招惹我的,如今分手的話都不能親口講給我聽? 不,她喜歡的人不會是個懦夫,或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也是說不準的,對么? 各種想法如同一根根絲線,纏住她的思緒,不知過了多久,翩若敲了敲門,喚了她兩聲,她腦袋才清明。 搖了搖頭,想要站起來,這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jīng)四肢發(fā)麻,渾身無力了。她強打起精神出了會客廳的門,可能是因著她臉色難看,驚鴻和翩若擔心的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搖了搖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微笑,且不說高長淅是不是真的移情別戀,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為此要死要活,活了兩輩子,也總是要看透點什么。 雖說如此,但難過還是難過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間的,怎么躺倒床上的,只是到了晚上,顧嬤嬤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跟她說,皇帝陛下來了,全家都在前廳陪著,問她要不要去。 她點了點頭,由著嬤嬤扶起來,穿好衣服,梳了妝,打起精神來到了前廳。 皇帝見她來了,還特地站了起來,等她行禮的時候,還親自扶她起來。 她環(huán)顧了一周,自己的家人們臉色都不好,看她的眼神也多有憐惜。 “朕是替我那個不孝兒子來給你賠個不是的,他年紀不大,心性不堅,做事之前沒想過輕重,你不要計較?!被实鄣恼Z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為什么不當面跟我說?”曲望南心上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她的雙手又開始不自覺的顫抖,這大概就是身體承受負、面消息時的本能?“我希望他能親自跟我說?!?/br> “他給你寫了信,聽聞你要見面說,他很是羞愧,所以才拜托我這個做父親的,來給他善后?!被实勰樕蠋е⒕?,好像真是為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來道歉。 “不見到他,我不信。”曲望南咬著牙,搖了搖頭。 皇帝見她如此執(zhí)著,嘆了口氣。 “他就在外面的馬車上,但是他說,沒有臉見你?!?/br> 皇帝走向前,示意曲望南跟著他。葉盡崖和葉無霜連忙站起來也想跟過去,曲望南對她們搖了搖頭,還是選擇了自己一個人出去。 屋外的冷風大的怪異,皇帝帶著曲望南到了門口,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長淅,南南來了?!被实蹖χR車說了一句。 曲望南就那么看著,馬車沒有動靜,沒有人掀開那個簾子,沒有人說話。 “你不準備見見我么?”狂風把曲望南的聲音都吹散了。 良久。 “我沒有臉見你?!备唛L淅的聲音更加微弱,但是曲望南還是聽見了。 “那你信里說的是認真的?”曲望南往前走了一步。 又過了許久。 “嗯!”高長淅的聲音比剛才大了點,“是我不懂事,是我對不起你。” “真的,真的都是你的真心話,不是被人脅迫?”曲望南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了哽咽,只不過夾雜在寒風里,不甚明顯。 皇帝聽完看了眼曲望南,眼神犀利,但也只是一瞬間,他立刻移開目光。 “是我真心的。”這次高長淅倒是回答的很快。 曲望南輕輕的晃了兩下,她咬著牙,點了點頭。 “好,好,既然如此,我們合該兩清,還請陛下和二殿下再此稍等片刻,等我拿了東西出來,如今既然要分道揚鑣,那就斷個干凈?!鼻限D身就跑了回去,沒走前廳,她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那個步搖和兩幅畫全部拿了出來。 然后又跑回門口,一路沒做停歇。 她把東西交給皇帝。 “既然二殿下不愿意見我,那就請陛下代為轉達?!鼻辖o完東西,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 皇帝點了點頭,然后上了馬車。 曲望南就站在那,看著馬車噠噠噠的消失在視野里。 她用力的咬著大拇指的指甲,那是她上輩子疼的受不了的時候的習慣動作。 她就那么站著,盯著那個早就消失了的馬車聲音,腦袋里高長淅所有的樣子交替出現(xiàn)。 沒有人來叫她,不,準確的來說,是葉無霜讓其他人都別出來,他們就在前廳等著,她的女兒她知道,如果曲望南有需要,那么她會自己來,但如果她想獨處,那也是因為她真的需要獨處。 過了很久,夜也已經(jīng)過了一半,曲望南才一步一挪的走回了前廳,她身影出現(xiàn)的第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曲望南跨進前廳的大門,就看見她的家人都在看著她,有擔心,有不舍,有疼惜,只有葉無霜,在對著她笑,好像再跟她說,沒關系,沒關系。 葉無霜伸開雙臂。 曲望南一個箭步跑過去,抱著葉無霜嚎啕大哭。 吳絮影也沒忍住,靠著葉無咎的肩膀也抹了眼淚。 葉盡崖更是心疼,但是感情這個東西,從來都沒有道理可講,他有怨氣,可是能找誰?找那個負心漢?若是普通人家他還可以去把那人打一頓,但是那是皇子,皇帝親自來登門致歉,他們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一直到天蒙蒙亮,曲望南才哭著睡著了,葉無霜一直陪著她,看她睡著,起身給她放下窗簾。 “你們?nèi)蕚潼c小姐愛吃的,等她醒了,立刻叫我?!比~無霜吩咐完驚鴻和翩若,就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還坐在外面。 “平日里看這高長淅是個穩(wěn)重的人,卻沒想到是個如此浪蕩子?!比~盡崖狠狠的錘了下桌子。 “生氣有什么用,也怪我們,竟然默認了這件事,當時就該攔著她們來往?!备哕铺m臉色也是難得的難看。 “如今,我們還是要以南南為準,讓她趕緊走出來才是?!比~無咎心里也很是不快,但比起追責,他更習慣先解決問題。 “沒關系的,她是我的女兒,我能熬過來,她肯定也可以。”葉無霜也心疼,被背叛的感覺她是清楚地,但是她沒想到,她的女兒,才這么小,就要經(jīng)歷過一次。 “要不,帶南南去鄉(xiāng)下散散心?離開這個是非地遠一點?!眳切跤跋胫?,后面這外面不知道要怎么傳,這么個孩子,如何聽的那些話。 “等她醒了,我問問她?!比~無霜點了點頭。 最后曲望南到底是沒有去鄉(xiāng)下,她把自己關在房里一個星期。 直到那一天,她坐在窗外,看到葉盡崖頭戴著老虎帽子,在外邊跳來跳去,扮丑想要逗樂她。 她這時才注意到,這幾天,他的外祖父就憔悴了好多,如今一把年紀,雙鬢斑白,還在在那里上躥下跳,扮丑,只為了能讓她開心點。 葉盡崖在外面的石椅子上,跳上跳下,扮著鬼臉,還裝作失誤從椅子上刷下來,在地上打滾。 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她想,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一段感情只是生命里的一小段路程,再難的路,只要走過去,再回頭看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那也不過如此。 她跑出去抱住自己的外祖父,嘴里呢喃著對不起,就在這一刻,她發(fā)誓,一定要走出來,而且她也堅信,她一定會走出來。 皇帝計劃的很好,沒一個月全京城都知道,高長淅和曲望南是個誤會,再說,曲望南還那么小,談婚論嫁確實是早了點。 賀暖儀來找葉無霜的時候,也說了一嘴,當時曲望南正坐在那練字,聽到這話的時候,歪著頭,笑了笑。 “不是誤會,姨母,他之前喜歡我,后來去喜歡別人啦?!?/br> 曲望南說的輕松,賀暖儀睜大眼睛愣了愣,然后悄咪咪的瞄了瞄葉無霜,發(fā)現(xiàn)她表情沒有變化,也還是笑著的,心里直犯嘀咕,這二位,是不是也太灑脫了。 作者:其實這時候南崽只是在以毒攻毒,她還沒放下。 第三十四章 曲望南很是坦蕩,賀暖儀看了看她的手卻更加心疼, 那手指甲被啃得坑坑洼洼的, 還說心里不難過呢。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所以只能做到守口如瓶, 就當她不知道,還是只當曲望南和高長淅之間, 是個誤會。 曲府的這個年過的還算開心,曲望南平日里和以前也沒什么兩樣, 該吃吃該鬧鬧, 嘴欠還是嘴欠, 要不是她那個大拇指指甲上的傷前一天結痂后一天又開始流血,倒也真看不出來什么。 又過了半年, 那賜婚旨意就下來了,禮部尚書的嫡女何冉冉與二皇子高長淅訂下了婚約, 過了新秋就成親, 時間倒是有點趕, 但從何家人的忙碌程度看, 怕是早有準備。 曲望南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和葉楚河在院子里練劍, 面上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隨手一甩,那劍竟然把那顆一人抱不住的樹刺了通透。 吃了晚飯,她正坐在書房里看兵法,燭火晃了晃, 抬起頭就看見自己的外祖父在門外走來走去,一副想進來,又猶豫的樣子。 “外祖父,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曲望南放下書,笑著走了出來。 “哎呀哎呀,”葉盡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你這晚上吃的太少了,正在長個子的年紀,我這不想來問問你想吃什么不?” “你是要說何冉冉的事情吧!”曲望南直接拆穿他,和自己的家人,沒什么話不能講的。 “外祖父不是怕你難過么,我這心里撓心撓肺的難受?!比~盡崖坐了下來,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難過肯定會難過,外祖母都說了,這也算是人生的一個過程,走過去,就好了?!鼻献诹硪粋鹊囊巫由?,雙手扯著臉,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你外祖母說的不錯,但是這走過去的過程,她沒有經(jīng)歷過,她不知道?!比~盡崖也就這時候趕拆拆自己夫人的臺。 “她剛及笄就嫁給我了,不得不說,我是個多好的男人啊,她發(fā)脾氣不讓我進屋,我就在外面站了一宿兒。她說要吃冰糖葫蘆,我親自給她做,吃了之后牙疼還怪我,我都受著了。之前皇帝要給我賞賜一個什么妾室,我也是趕忙給推了,我們?nèi)~家男人,一生只娶一個?!比~盡崖喝了口茶,“你看我多聽她話,所以,她哪里經(jīng)歷過情傷。” “外祖父,你真的不是來扎我心的嘛?”曲望南嘟著嘴,不是來安慰我的么,為什么說的我越來越難過。 “哎呀,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葉盡崖著了急拍了下大腿,他會陣前動員,他會與敵軍俘虜談判,但是安慰人,確實生疏。 “我主要是要跟你說我,是我的事情。”葉盡崖認真了起來。 “你知道你娘不是你外祖母親生的,這事說起來,哎,”葉盡崖抹了下臉,把自己的少年往事說出來給孫女兒聽,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曲望南睜大了眼睛,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年輕的時候,跟隨父親也就是你太姥爺,多半時間在南境,那時候少年人,哪個不是意氣風發(fā),那時候我認識了個姑娘,她母親在邊境的宜城賣豆腐,”葉盡崖調(diào)整了下坐姿。 “他的父親是個蠻子,所以她從小長得和別人不一樣,因此處處被排擠,那時候我的滿腹豪情壯志,怎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你知道,你外祖父從小就充滿正義感?!比~盡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