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趙嶼進去廚房,早上賓館才會采購新鮮食材,現(xiàn)在只有米面和粉條,如果給大小姐端一碗面去,估計今晚沒完沒了。 趙嶼挽起袖子,給她做了個酸辣粉,還單獨煎了個蛋。 趙嶼動作利落,把東西端上去。黛寧高高興興跑下床,看見酸辣粉很失望。 “就這個?”總覺得白給趙嶼親了,親她那么久原來只值一碗酸辣粉哦? 趙嶼現(xiàn)在不想看見她,說:“就這樣,愛吃不吃。” 黛寧坐在房間的桌子前,很勉強的態(tài)度:“好吧,我將就一下?!?/br> 說是這么說,餓著了她吃得比誰都香。趙嶼做飯手藝沒得說,貧苦人家的孩子,給他點食材,他能把汁都做得鮮美。 湯汁又酸又辣,黛寧吃得很過癮。 趙嶼坐在沙發(fā)上,閉眼小憩,打算等她吃完去收碗。實際上,他不知道怎么面對黛寧,趙嶼成熟得早,這輩子經(jīng)歷過許多別人半生也沒經(jīng)歷的事情。 家庭巨變,父母重病,蝗災,饑餓……這些他都平靜地承擔下來。 剛剛發(fā)生的事,像恍然一瞬,又似乎特別漫長,這不像他能干出來的事,可他確實做了,還沉溺其中。 紀黛寧毫不在意該吃就吃,趙嶼不是紀黛寧,不可能當做無事發(fā)生。 黛寧吃完,終于心滿意足。 趙嶼過去收碗洗干凈,還給廚房,回來的時候,黛寧已經(jīng)重新刷好牙,躺在被窩里。 她愛美,也講究個人外在,刷了牙還吃特質清新口氣木糖醇。 程序講究得不行,但就是沒提起剛剛發(fā)生的那件事。 趙嶼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心也冷了幾分。躺在她身邊,像具沒有感情的尸體。 黛寧想起什么,突然道:“我有件事想說?!?/br> 說好“被燒死也不理她”的趙嶼,忍不住偏頭看她:“講?!?/br> 黛寧回味道:“趙嶼,你下次做酸辣粉,記得多放點辣。” 趙嶼就知道,對她不該抱有期望,他手指收緊:“沒有下次?!?/br> 這句“沒有下次”,也不知道具體指什么。 沒有就沒有嘛,語氣那么沉做什么?黛寧吃飽,心情很愉悅,她玩了一會兒手機,香甜睡著了。 這回她沒有再醒來折騰人。 趙嶼失眠半宿,后半夜才勉強睡著。他不再看她,側過身去。 天明之前,趙嶼起來一趟,去對面房間挨個巡視。 到申屠涉房間,所有人歪頭靠著床角休息,看著并無異樣。趙嶼微微瞇眼,走過去蹲下。 現(xiàn)在大概凌晨四點鐘,也是大家睡得最沉的時刻。 申屠涉被注視得頭皮有點涼,但他忍住沒有睜開眼睛。 趙嶼眼神一厲,突然對他動手。申屠涉反應也快,下意識格擋還擊。趙嶼并不會格斗,但他年輕力壯,比兩天沒吃飽飯、又被綁了兩夜的申屠涉有優(yōu)勢多了,幾下制住他。 申屠涉破口大罵:“趙嶼我草你奶奶的!” 就差一點!他們就可以干掉趙嶼這群人跑掉。 第23章 把我忘啦 申屠涉的小弟們見老大被擒住, 也不顧上裝睡了,紛紛睜開眼睛。 趙嶼看到腳邊被割裂的繩子, 從申屠涉身上搜出一塊鐵皮。不知道申屠涉從哪里順來的,用這玩意兒割了大半夜的麻繩, 前面巡夜的人都沒發(fā)現(xiàn)。 申屠涉剛把繩子割斷, 心中一喜,還沒來得及幫其他小弟解開繩子, 趙嶼就進門了, 申屠涉簡直氣得嘔血。 趙嶼重新動手把他綁嚴實。 申屠涉臉色鐵青, 桃花眼陰狠:“你怎么知道的?” 趙嶼淡淡道:“我不知道,但你們這種人,怎么可能全都睡著,連有人進來查看都沒有反應。下次再裝, 記得讓兩個人被‘驚醒’, 很可惜, 你們或許沒有下次了?!?/br> 刀口舔血的人,如果這點警覺性都沒有, 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趙嶼把他踹回床角, 這回也沒心思睡覺了, 把栓子他們喊醒,大家都盯著申屠涉等人。 李壯聽說出了這事,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趙嶼沒發(fā)現(xiàn),讓申屠涉一個個把繩子解開,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趙嶼親自守了一會兒人,天亮時,他惦記房里還有個睡得正憨的黛寧,對栓子道:“你們先把人守好。” 栓子連忙點頭。 趙嶼回房間,黛寧果然還在睡,雖然百般不乖,可她睡相規(guī)矩,雙手交疊在腹部,長長的睫毛垂下,呼吸很有規(guī)律。 趙嶼把她叫醒:“起來吃飯,我們要出發(fā)了?!?/br> 黛寧聽見有吃的,迷迷糊糊起床,頭發(fā)上一根呆毛翹起,趙嶼淡淡移開目光,也不提醒她。 她慢吞吞洗漱完,趙嶼拿出一雙鞋子:“過來穿?!?/br> 黛寧看清他手中的鞋子,一瞬間困意消失,她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雙黑布鞋。 “你給我穿這個?” 趙嶼沒覺得哪里不對:“這個舒服?!?/br> 黛寧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要穿這個,我寧愿不穿鞋子?!?/br> 趙嶼早就知道她不會穿,他點頭:“可以,你留在賓館,我?guī)湍懵?lián)系錢先生,讓他接你回去?!?/br> 本來押送申屠涉就是很辛苦危險的事情,她不去也好。 黛寧用看渣男的眼神看他:“你竟然要把我丟掉!” 趙嶼說:“隨你怎么想,穿不穿?” 黛寧堅決搖頭,那么丑的布鞋,誰愛穿誰穿。 趙嶼看她一眼:“不穿就待在房間,我讓人給你送飯?!?/br> 他說完就出去了,沒一會兒賓館工作人員端了早飯過來,黛寧這回知道不吃會餓,將就著稀飯包子,吃了個半飽。 青團還在勸她穿布鞋:“你不穿,趙嶼他們就走了,到時候杜恬和趙嶼培養(yǎng)出感情怎么辦?” 黛寧很生氣:“那么丑,你想穿你穿。” 青團憋屈地吼她:“我要是有腳,我就穿了!” 黛寧把勺子一扔,吼得更大聲:“沒腳你說什么說,我就是不穿,我氣死你!” “……” 行,你就留在這里,看著他們離開吧。 —— 大廳里,趙嶼在清點人數(shù)。 發(fā)現(xiàn)就只少了杜恬和黛寧,他沉吟片刻,李壯趕緊道:“我去喊杜恬。” “去吧?!?/br> 莊宏修問:“紀小姐呢?她不和我們一起了嗎?” 趙嶼神情微頓:“嗯,她留下,會有人來接她?!?/br> 莊宏修現(xiàn)在唯趙嶼馬首是瞻,“哦”一聲便不再說話。 李壯帶著杜恬走過來,他表情有些困惑,看看身后的杜恬,杜恬沉著臉,臉色難看得過分。 偏偏她一出現(xiàn),莊宏修立馬說:“什么味兒?”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散發(fā)臭味的來源——杜恬。 杜恬抿緊了唇,哀怨地看著趙嶼,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現(xiàn)在不敢張嘴說話,一張嘴那個味道更濃郁。 都怪紀黛寧那個蠢女人,她漱口漱到半夜,那股味兒還在。 趙嶼自然看見了她的眼神,但他沒說什么,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好奇。趙嶼道:“既然人齊了,走吧?!?/br> 眾人正要出發(fā),旁邊的電梯“?!币宦暣蜷_。 電梯里的少女蹦蹦跳跳跑出來:“沒齊呢,你們把我忘啦!” 少女赤著足,踝上系了一個金鈴鐺。隨著她走動,鈴鐺叮鈴響。 杜恬看見黛寧,新仇舊恨涌上來,眸光像是要殺人。 但她還算沉得住氣,知道這時候和黛寧說話對峙,討不著半點好。再老實木訥的男人,本性也是視覺動物,她現(xiàn)在口腔中有異味,不能再繼續(xù)壞自己形象。 杜恬悄悄握緊拳,總有一天,她要讓紀黛寧為昨晚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在場除了紀恬,三十三個男人,全部盯著黛寧那雙雪白赤裸的玉足看,目光漸漸發(fā)直。 連申屠涉都沒想過,女人的腳,可以漂亮到這種地步。 趙嶼臉色黑得徹底,冷冷盯著她,幾乎是咬出字:“紀黛寧?!?/br> 黛寧聽聲辨人,從人群中找出趙嶼,她脆生生應:“到!這下人齊了,我們走吧。” 趙嶼:“你鞋子哪去了!” “那么丑,當然扔掉啦?!?/br> 趙嶼深吸一口氣,下命令:“走?!?/br> 沒人動,還盯著黛寧那雙玉足沒回過神,哪怕是十五歲的莊宏修,都忍不住咽口水。 趙嶼沉聲重復道:“抓緊時間,立即走!” 眾人如夢初醒,連忙上了車子。 黛寧正欲上栓子他們那輛車,突然被趙嶼拎住衣領,她回頭,十分疑惑:“你拎著人家做什么?” “你坐后面去?!?/br> 后面的車,是那輛裝雜物的車,趙嶼把五花大綁的申屠涉扔到后備箱,又把黛寧拎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