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他轉(zhuǎn)身介紹身后,嘴角噙著散不去的笑意。 “這是我的樂隊。”他說。 底下粉絲很快反應過來,喊道:“刺槐樂隊?。?!” 尖叫聲幾乎要穿透耳膜,大家又非常默契地開始高聲喊刺槐樂隊的名字。 此刻,不止是臺上四個人,就連許知喃都難以平復。 自從大學畢業(yè)他們就再沒有一起上過一個舞臺。 從高中起他們四個就在一起,經(jīng)歷過逃課在爛尾樓樓頂玩音樂,也經(jīng)歷過突如其來的一夜成名,一起在酒吧駐唱四年后關(guān)池、季煙、十四三人踏上尋常又無趣的生活,獨留林清野一人在這條路上繼續(xù)。 只是走到一半,黑暗籠罩。 如今終于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關(guān)池、季煙和十四也被這場景怔得眼角含淚、血液沸騰。 三人抹了把眼睛,各自回到自己的樂器邊。 鼓手關(guān)池。 貝斯手季煙。 鍵盤手十四。 以及,主唱林清野。 他背了把吉他,坐在麥架后的高腳椅上,吉他抵在腿上,靠近麥克風:“一首《喃喃》——” 他抬起眼,視線掃過臺下,最后停留在了許知喃身上。 修長骨感的手指撥動吉他弦,響起一段流暢的旋律,落在大家的心尖上,而后他開口,“送給你?!?/br> 許知喃心尖兒一顫。 話音一落,前奏響起。 刺槐樂隊配合默契,一段架子鼓率先出來,鼓點密集落下,像是狂風驟雨,瞬間點燃全場。 一切都虛化,只剩下臺上這四個人。 這是他們的主場。 臺下眾人起身,跟著旋律歌唱搖晃,熒光棒像是被吹拂著的成片麥田,齊齊晃動著。 他唱: “那個女孩兒呀 我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見到她 可她不說話 像緘默的神明 ……” 林清野站在舞臺之上,看著臺下眾人,看著屬于自己的燈牌和熒光海。 《喃喃》的歌詞全部推翻重寫,并不是最初那版,寫的是他在獄中時的心情。 在那晦暗世界,他見不到許知喃,只能站在鏡子前看他背后刻著的那個女孩兒。 不管他說什么想什么,女孩兒都笑盈盈地望著他,像是在兩人之間灑下一道星辰河漢,支撐他度過了那一段時光。 一場音樂節(jié)結(jié)束,粉絲們在難以平復下去的激動心情中離開。 刺槐樂隊配合太過默契,每一個樂點、鼓點、琴鍵都絲毫不差的相合,旋律交雜著入耳,瞬間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仿佛每個聽眾都是那舞臺上流汗的一份子,沉浸在其中,聽到后來甚至都紛紛大汗淋漓。 聽眾都如此,更不用說他們四人。 音樂節(jié)結(jié)束,關(guān)于#林清野b市音樂節(jié)#的話題已經(jīng)上升到熱搜前排。 他出道時是單人,這也是他出道以來大家第一次見到刺槐樂隊合體,一時間網(wǎng)絡(luò)上都在熱議、科普這個樂隊。 除了今天這個舞臺的各種照片視頻,就連從前在酒吧時的照片視頻也被紛紛轉(zhuǎn)發(fā)。 【啊啊啊啊啊啊野崽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驚喜嗎?。?!】 【我身為堰城人居然從來沒去看過刺槐樂隊以前的演出,我有罪!】 【后面幾場音樂會我必去!?。。】恳曨l就看得熱血沸騰,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音樂節(jié)的氛圍比演唱會都他媽好!】 【啊,看林清野在舞臺上唱歌光芒萬丈,我就不知道為什么又想哭了,太難了太難了?!?/br> 【我!瘋!狂!心!動!】 【林清野給我沖!走花路!頂流!top!】 …… 結(jié)束了演出,許知喃便和他們一塊兒回去。 十四提前訂了一堆夜宵,烤串、炸串、啤酒一類,滿滿兩大袋子,一回酒店訂餐就到了。 他開門拿了外賣,回頭問:“怎么著,今天反正也是睡不著的了,去隊長那兒吃夜宵去?” 唱了這樣一場,骨子里沉寂多時的悸動都被激活,的確是睡不著了。 十四回想起昨天下午林清野那樣兒:“現(xiàn)在過去,他不會揍咱們吧?” 關(guān)池思忖片刻,看了眼表:“這才回來多久,不至于這么速度進入正題吧?” 十四:“那就快點兒過去,再晚可能就真來不及了?!?/br> 于是三人齊刷刷地拎著夜宵出去,摁響了隔壁房間的門鈴。 來開門的是林清野,依舊穿著剛才舞臺上的那身衣服,十四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看來應該沒有打斷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林清野杵在門口,無聲看著他們揚了下眉。 關(guān)池拎起手里的夜宵袋子:“喝點兒?” 林清野笑了聲,側(cè)身讓他們進屋。 他們把袋子里的東西紛紛拿出來,關(guān)池今兒心情好,買了特別多,鋪滿了整個茶幾。 “咱們今天可得不醉不歸。”關(guān)池說,“太他媽爽了,我都多久沒碰架子鼓了,那一下敲下去真是直接爽到天靈蓋了?!?/br> 十四笑道:“大哥,你買的這是啤酒,喝起來跟水似的,不醉不歸怕是做不到了。” 季煙:“平川之光呢?” 過了這么久,他們有時提及許知喃還是習慣性的叫“平川之光”。 話音一落,旁邊臥室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清野哥?!?/br> 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許知喃站在臥室門口,已經(jīng)洗完澡了,穿著睡衣,淺粉色的襯衫樣式的上衣和寬松短褲,露出大片白皙大腿。 她剛洗完頭發(fā),還沒吹干,有水順下來,滑進眼睛里讓她暫時睜不開眼。 雙手舉著,繞到背后,她閉著眼微蹙眉道:“我項鏈扣不上了,你幫我扣一下。” 客廳內(nèi)一片安靜。 林清野最先反應過來,順手擋了就站在他旁邊的十四的眼睛,大步朝許知喃走過去。 他捏著許知喃手臂重新拉進臥室,“砰”一聲關(guān)上了臥室門。 留下客廳里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cao?!笔你铝?,“所以說,我們還是來得不巧?” 關(guān)池:“就你這傻逼還盯著平川之光看。” “我可太冤枉了,我就是沒反應過來而已?!笔恼f,“而且她穿的其實還好吧,也沒露什么,不過也太幼齒了吧,隊長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季煙拿抱枕丟他,不耐煩道:“你還敢說這個,一會兒出來就揍你!” 十四閉嘴了。 許知喃被他重新拉進臥室才反應過來,抬手抹了下眼睛,睜開來了,而后才后知后覺地聽到了外面客廳的聲音,以及空氣中彌漫開的燒烤味。 她看著林清野眨了眨眼。 他倒是很平靜,并不覺得有什么,還慢條斯理地幫她把項鏈重新扣好了。 依舊是那時候她生日時他送給她的那條項鏈。 “下回給你換個新的。”林清野手指捻著那顆藍寶石說。 “不用,這個很漂亮?!痹S知喃抿了抿唇,“外面,他們來了嗎?” “嗯,剛來,吃個夜宵。” “那我剛才……” 林清野:“還好,我馬上就把你拉進來了,一會兒換件衣服再出去吧?!?/br> “我也要出去嗎?” “你不想?” “也不是?!痹S知喃咬了下下嘴唇,“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尷尬,你都不跟我講他們來了?!?/br> 林清野摸了摸她腦袋,低頭親了下:“我以為你聽到聲音了呢。” “隔音好,浴室里我水開得大,就沒聽見?!?/br> “沒事的,一會兒出來吃點東西,看你之前晚飯也沒怎么吃,吃飽了覺得無聊你就先睡覺,他們估計還有一會兒要鬧呢?!?/br> 許知喃點點頭。 林清野重新出去到客廳,沒一會兒許知喃便也換好衣服出來了,換了一條牛仔褲,趿著白拖鞋繞到林清野旁邊坐下。 小姑娘頭發(fā)吹到半干,柔順地披在背后,素顏,白凈一張小臉。 簡直是要多純就有多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