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季煙正跟其他人一塊兒聊天,笑著扭過頭來:“怎么了隊長?” “你這有沒有干凈衣服?” “有啊。”演出時要穿舞臺服,季煙在后臺有個行李箱放衣服,“怎么了?” “給我一件。” “我的衣服?” “嗯,快點。” 看他這幅樣子,季煙不再多問,過去打開行李箱:“你要什么樣的?” “裙子?!?/br> 季煙扯出來一件,紫色吊帶裙,還帶亮片。 林清野擰眉:“換一件?!?/br> 季煙邊翻衣服邊說:“我這好像就這一件裙子。” “那就這件吧?!绷智逡皬乃种薪舆^裙子,“這件衣服不還你了,你把你其他喜歡的衣服發(fā)給我,我給你買?!闭f完便直接走了。 林清野帶許知喃從側(cè)門離開。 也不知是喝了什么酒,后勁這么大,離開時她連路都已經(jīng)走不動,林清野撈著她手臂,低聲問:“抱?” 酒精麻痹神經(jīng),許知喃反應(yīng)很慢,過了會兒才搖頭,片刻,又補充:“謝謝?!?/br> 路都走不穩(wěn)了,還沒忘記說謝謝。 林清野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不再自作多情。 林清野把她帶回工作室,開燈,把人推進(jìn)浴室,季煙那件裙子也掛到架子上:“你先洗澡。” 浴室門重新合上,林清野坐在外面的沙發(fā)上點了支煙。 尼古丁讓他恢復(fù)冷靜,開始意識到,這件事他可能是做錯了,不應(yīng)該就這么把許知喃帶回來,他也沒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把酒吧里的一個陌生女孩兒帶回來。 只是他在那一瞬間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許知喃的場景。 他執(zhí)念這么多年,當(dāng)時的行為根本沒過腦,去想一想是不是應(yīng)該做的。 季煙又給他發(fā)來信息,問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清野掃了眼,沒回復(fù),手機又丟到一邊,滑進(jìn)沙發(fā)縫里。 一支煙抽完,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又過了會兒,門被打開。 林清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臥室門沒關(guān),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那道窄窄的身形。 許知喃潛意識殘存的理智沒有讓她在陌生人的家中穿著吊帶短裙出來,肩上還披了條浴巾。 剛才林清野連拖鞋都沒給她,估計洗澡是赤著腳洗的,也不知道涼,這會兒直接踩在帆布鞋上,腳后跟露著,小巧圓潤,皮膚更加白。 他眸色微深,又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又咬了根煙深吸一口,緩緩?fù)鲁鰺熑Α?/br> 等抽完第二支煙,他才起身走進(jìn)臥室。 小姑娘人縮成一團(tuán),只占據(jù)了床的一覺,已經(jīng)睡著了。 那條吊帶裙本來就短,在這個姿勢下又往上縮,只堪堪包住臀部。 林清野走過去,將那條浴巾丟到她腰臀間,這樣一來,上半身便沒了遮蓋物。 纖細(xì)白皙的手臂,肩膀上細(xì)細(xì)兩條帶子,露出大片光滑瘦削的后背,人側(cè)躺著,兩個手臂收攏,胸口在擠壓下風(fēng)光無限。 林清野眼皮一跳。 季煙買的這什么狗屁衣服。 他不再看了,拽過被子隨手蓋在她身上,動作也不溫柔,又反身關(guān)了臥室的燈。 而后走進(jìn)浴室,她原本那條弄臟的裙子被疊好了整齊放在洗手臺邊。 林清野把臟衣服丟進(jìn)洗衣機,打開。 工作室的洗衣機是最普通的那種,噪音很大。 林清野也不去想那噪聲會不會吵醒許知喃,但不敢在臥室多待,出去客廳待著,打算今晚就干脆在這沙發(fā)上將就一夜。 煙灰缸里豎了好幾枚煙蒂,他依舊睡意全無,腦海中開始浮現(xiàn)從前那一個個夢中的香艷畫面。 他認(rèn)識許知喃兩年后,今天是頭一次跟她說話。 早知道剛才在酒吧不該去惹那個麻煩,如今看來今晚估計又不用睡覺了。 林清野從一旁酒柜里抽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樂隊那個群里關(guān)池問他在哪,他們?nèi)藴?zhǔn)備去買夜宵,問要不要給他送去工作室。 [林清野:我在工作室,現(xiàn)在有事,不用給我送了。] 關(guān)池也聽季煙說了他向她要裙子的事,也問他有沒有出什么事兒。 [林清野:沒事。] 他向來這個性子,對什么都不熱絡(luò),關(guān)池早就習(xí)慣了,見他這么說便也就閉嘴沒再問了。 工作室客廳和臥室都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屋外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發(fā)出地分貝的噪音,每一滴雨點讀像是砸在了林清野的心尖兒上,總卷起些燥意,難以平靜。 即便在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來這會兒他心底的暗流涌動。 他喝得有點快,腦袋漸漸放空,眼前已經(jīng)不再清明,出現(xiàn)重影。 林清野靜不下來,索性把自己喝暈了,他昏昏沉沉躺倒在沙發(fā)上,抬手手背擋在額頭上,半闔眼。 沙發(fā)很軟,往下陷,像是緩緩陷入泥沼之中。 突然—— 臥室里“咚”一聲。 是什么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林清野皺眉,反應(yīng)慢半拍,不知道是自己幻聽還是真實,直到臥室里依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才撐著醉酒的身體從沙發(fā)上起來,進(jìn)屋。 許知喃從床上摔下來了,黑發(fā)凌亂披散在肩頭,裙子往上滑,一雙腿又直又長,很扎眼。 她喝醉了,腳底打滑從床上滾下來后居然還爬不上去了。 林清野靠在門框邊看了半晌,上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他本就喝多,身體也不穩(wěn),起身時晃了下,許知喃便嗚嗚在他懷里扭了幾下身子。 “cao?!绷智逡皢÷?,難得地罵了句臟話,“別他媽動。” 嗓音里含著nongnong的酒意。 可喝醉的人哪兒會聽他的話,依舊扭動不停。 林清野眸色愈發(fā)暗,直接把人丟到床上,摁住她肩膀:“睡個覺也這么多破事?!?/br> 他動作太粗暴,許知喃皺著眉醒過來,費勁地?fù)伍_眼皮。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四目交匯,她沒反應(yīng)過來,盯著他眨了眨眼,濃密卷翹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撲閃幾下。 林清野喝了酒,關(guān)于理智的那根神經(jīng)也被酒精泡過,本就處于岌岌可危的狀態(tài),一不小心就會斷。 他喉間一緊,唇線緊繃,眸色深深地看著許知喃那雙眼睛。 她的確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甚至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俗話放到許知喃身上,真的會讓人覺得是至理名言。 太干凈了。 林清野看了會兒,抬手,捂住她眼睛。 不敢再看了。 酒精似乎在身體里沸騰,他怕自己會失控。 他從很早之前就想不管不顧地許知喃拉入地獄,占為己有。 可她又實在太干凈了,他不敢玷污。 他被雪夜的“好可憐”折磨,被那時她眼底的光芒、同情和傲氣折磨,可他卻又想讓她奉為神明,就像那天她站在路燈下,周圍昏暗一片,只有她這一處的光。 可許知喃并不讓他如愿。 眼睛被擋住,手掌蓋得不是很實,她沒閉眼,依舊眨著眼,卷翹濃密的睫毛掃過他手心,有些癢。 然后她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攀住林清野的手。 像是一根糾纏的繩子,密密纏繞住他的心。 許知喃把他的手扒拉下來,林清野再次看到了她那一雙眼睛。 對視片刻,他微微俯身,靠近許知喃。 兩人的唇瓣幾乎就要碰到一起,可林清野再次停了動作,保持這樣的距離,喉結(jié)上下利落滑動。 “阿喃?!彼麊÷暋?/br>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許知喃。 從前只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她朋友這么叫她,很親昵,而他沒有這個資格。 林清野閉了閉眼,眼底翻滾的情緒再次被強制性壓下去,他又低低喚了聲:“阿喃?!?/br> 忽然,許知喃微微抬了下下巴,碰到他嘴唇。 喝多酒后容易渴,她已經(jīng)閉上眼,似是尋找水源般吻上他,雙臂也緊跟著勾上他脖頸。 嚴(yán)格來說,也不叫吻,只是她的嘴唇觸碰林清野的嘴唇罷了。 林清野倏的一頓,最后那根神經(jīng)也斷了,方才喝的那些酒起了后勁,酒精上頭,林清野呼吸有些緊,思緒漸漸也不再清晰。 這些年的執(zhí)念在這一刻釋放,夢境成真,卻比夢中的滋味更好。 好一會兒,許知喃松開,還是懵著,呆愣愣地舔了下濕潤的嘴唇。 停兩秒,他再次吻下去,反客為主,牙尖用力磕進(jìn)她柔軟的唇瓣,又在她吃痛之前松開,溫柔舔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