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季煙化著濃妝,厚重的睫毛忽閃了下。 平常也是直來直去的個性,卻被這話問的啞然,裝傻:“告什么白?!?/br> 十四嗤笑一聲:“你可得了吧,你當我們都瞎的么?!?/br> 季煙橫了他一眼:“你不會猜不到隊長現(xiàn)在在給誰打電話吧?” “平川之光?” “廢話?!?/br> “你說隊長到底怎么想的啊?!?/br> 十四是真有些捉摸不透了,說認真吧,也沒見他多真心對待,可說不是,這兩人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持續(xù)挺長一段時間了。 “那你這是沒機會了?”論私心,十四還是希望季煙能如愿的。 被連連逼問,季煙被捉住小心思的尷尬都沒了,直接抄起一掌拍在十四后腦勺上:“誰他媽跟你說我要跟隊長告白的?!?/br> 頓了頓,她看向不遠處站在路燈下的林清野。 這個季節(jié)小飛蛾正多,在路燈亮光下飛來飛去。 他人高腿長,背脊挺拔,昏黃的燈光打在他頭頂,同樣染上昏黃。 季煙長長舒出一口氣,輕聲說:“我可不敢招惹他,喜歡他——折壽?!?/br> 她低眸,輕笑著感慨,“我還是多活幾年吧?!?/br> 手機嘟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林清野低聲:“干嘛呢?!?/br> 他模樣很懶,喝了酒后整個人都漾出風流氣,那頭不知道說了句什么,他又笑,語氣意味不明:“想你了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魚:到底是誰折壽還不一定哦 第10章 隨著“想你了啊”帶來的曖昧氣氛并沒有持續(xù)幾秒,林清野立馬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殺豬般凄厲的喊聲,“嗷”一聲。 發(fā)顫的,帶哭腔,還是男聲。 他立馬攢起眉:“阿喃?” 可惜許知喃已經(jīng)沒空回答他了。 “對不起對不起!”許知喃忙不迭道,立馬低下頭去檢查刺青顏料有沒有出差錯。 剛才被林清野那一句話弄的恍了下神,手也跟著停頓了下,便在同一處地方落了兩針,好在正是仙鶴頭頂?shù)募t色處,加深了些,倒更顯栩栩如生。 徐振凡那一聲嚎也不單單是因為那一針的失誤。 對于刺青來說,每個人痛覺感應(yīng)不同,有些人面不改色,有些則痛哭流涕。 許知喃沒有想到徐振凡屬于后者,而且這還只是紋在痛覺并不明顯的手臂上。 剛剛紋身五分鐘他就開始生理性流淚,然后就開始干嚎。 難以想象他身上其他幾處大片紋身當時是個怎樣的慘烈情況。 “我說阿喃meimei?。∧憧捎浦c吧!哥這皮膚雖然粗可也經(jīng)不起這么造?。?!”徐振凡邊哭邊說。 他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這會兒在許知喃的紋身針下兩眼通紅,眼眶周圍都是濕潤的,和這臉這身材非常違和。 許知喃看了他一眼,給他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再次道歉:“抱歉啊。” 徐振凡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先接電話吧,讓我緩緩。” “好。” 許知喃摘了手套,走到另一邊接起電話:“清野哥,我這邊還有個客人,剛才在給他刺青呢?!?/br> “快結(jié)束了嗎?” “快了?!?/br> “我過來你這?” “???我店里還有客人,你在酒吧嗎,我結(jié)束了去找你吧?!彼曇艉芄?。 “沒,在慶豐路的州遇酒店門口?!?/br> 許知喃一頓:“州遇酒店?” 他笑:“關(guān)池結(jié)婚,婚禮在那,你想什么呢。” 她臉發(fā)燙,咬咬唇,換了個話題:“今天的考試你考得好嗎?” “你再晚點兒問成績都能出來了?!绷智逡罢{(diào)侃,“還行吧,謝謝許老師?!?/br> “……那我先去忙了?!?/br> 掛了電話,徐振凡還沒緩過勁兒,許知喃重新套上手套,把他手臂拉過來,可惜徐振凡不配合,依舊使勁兒往回縮。 許知喃抬眸看他:“你不要怕?!?/br> 徐振凡:“……” 雖然我是真的怕,但你不要說出來好吧! 我好歹是個男人!! 徐振凡心一橫,認命了,不再掙扎。 許知喃重新打開紋身機,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針頭再次將顏料注射入皮膚真皮層。 徐振凡嗷一聲,渾身一彈:“meimei??!你太狠了?。?!咱能溫柔點兒不!??!” 十分鐘后,收工。 許知喃一邊叮囑他紋身完后的注意事項,一邊把工作臺面沾著他眼淚的紙巾團丟進垃圾桶。 “剛才那下對不起啊。”許知喃依舊有點好不意思,“要不我給你打個折吧?!?/br> “不用!不用??!” 他說一個不用拍一下桌,看過紋身成果后非常滿意,給她比了個大拇指,“難怪我朋友極力推薦你呢,紋太好了,我說實話,這一類刺青他們那些專做青龍白虎的還真做不好,下回我再有要紋的還來找你!” 紋身容易上癮。 剛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手都不敢伸過來,現(xiàn)在就又開始想下回紋身了。 許知喃收了錢:“好啊。” “行,那你抓緊下班吧?!毙煺穹猜牭叫﹦偛潘娫挼膬?nèi)容,“不然男朋友該等急了?!?/br> 許知喃愣了下,徐振凡已經(jīng)擺了擺手臂走了。 慶豐路就在鄰街,走過去只要幾分鐘。 她遠遠就看見站在那兒的林清野。 雖然還沒正式進入娛樂圈,但節(jié)目的預熱已經(jīng)做起來了,何況這兒還離酒吧不遠,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他戴著口罩。 許知喃走到斑馬線前等綠燈。 卻看見一個女生朝林清野走過去,她認出來,是刺槐樂隊的貝斯手季煙。 馬丁靴,包臀裙,黑色短袖下擺系進腰間,勾勒出窄腰。 距離隔得遠,她只能看到季煙對著林清野張了張嘴,說了句什么。 大概是沒聽清,林清野微微俯身,將耳朵湊上前。 許知喃垂下視線,很慢地眨了眨眼。 紅燈跳成綠燈,車輛停在白線前。她走過斑馬線。 正聽季煙說話的林清野余光瞥見她,漸漸站直了身子。 季煙:“隊長,你喝了酒怎么回去,要不跟我和十四一塊兒走吧?!?/br> 林清野揚了下眉,抬下巴:“來人了?!?/br> 季煙順著他視線看過去,跟許知喃對上視線,她一頓,輕輕頷了下首算是打過招呼,不再打擾,轉(zhuǎn)身跟十四一塊兒走了。 許知喃走到他身邊:“清野哥。” 他淡淡應(yīng)了聲,抬手想揉把她頭發(fā)就被她側(cè)頭躲開了,他也就收回手,挑了挑她下巴:“怎么,不高興啊。” “沒不高興?!痹S知喃抓抓頭發(fā),“出汗了,沒洗頭發(fā),你喝酒了嗎?” 她聲音悶悶的,否認的不太有說服了。 林清野倚在墻上,這一片沒被路燈照亮,光線偏暗,他雙手揣著兜,視線輕飄飄落在她身上。 瞧了會兒,他忽然俯身,湊近。 許知喃心臟倏的一緊,少年近在咫尺,額前的碎發(fā)耷拉著,眼眸冷清,卻又噙著點不懷好意的戲謔,若即若離的。 然后他勾下口罩,吻她。 唇舌被輕輕舔舐著,酒精傳遞過來。 片刻后,他終于退開些,嗓音低不可聞:“嘗到了嗎?” 許知喃神智飄遠,舔了下濕潤的嘴唇:“什么?” “酒?!?/br> 她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問他的,你喝酒了嗎。 那個吻是在回答她問題。 許知喃藏在頭發(fā)里的耳朵發(fā)燙,連帶著口腔中的酒精都像是著了火,喉嚨發(fā)干,她空咽了下,乖乖回答:“嘗到了。” 他重新拉上口罩,捏了把她臉:“笑一個?!?/br> “???” 她不明所以,話說出口卻已經(jīng)不自覺跟著他的意思翹起嘴角,眼尾微微下墜,呈彎月狀,漾開笑意。 林清野看她兩秒:“還挺好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