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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見習噬魂師在線閱讀 - 勝利的戰(zhàn)斗

勝利的戰(zhàn)斗

    愛德蒙·唐泰斯與卡羅爾·霍爾是同學。

    沒錯, 不是卡羅爾·格雷斯, 是卡羅爾·霍爾, 斯特林帝國的第一皇子。

    同時, 他與威尼弗雷德·斯托克也是同學,畢竟威尼弗雷德就像卡羅爾的影子, 寸步不離。

    作為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 三人的關系不錯, 加上曾進入一個軍事基地, 幾十年的友誼不可言喻。后來愛德蒙被父親從軍隊召回家族, 繼承家業(yè),與他們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了。又過了幾年,聽到他們在克里拉城英勇犧牲了,愛德蒙簡直不敢置信。

    時隔多年,愛德蒙偶然遇見了與皇子殿下如出一澈的卡羅爾·格雷斯,他笑著擁抱了年輕的“老朋友”。卡羅爾倒沒有瞞他,大方地承認自己就是卡羅爾·霍爾,雖然沒有與他解釋為什么變得年輕了,但愛德蒙可以肯定, 自己沒有認錯人。

    今天早上他帶著親信到馬威學院的機甲部,招募機甲人才,與卡羅爾在校門口遇上純屬巧合。

    這是他們最近幾年的第三次見面, 朋友相見, 分外親切。于是他邀請卡羅爾一起去機甲部逛逛, 意外地見到了卡羅爾的伴侶, 一個機甲系新生,并且還是黑發(fā)黑眼的華人少年。

    愛德蒙在心里大吃一驚,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_爾·霍爾在學生時代從未與人傳出過緋聞,進入軍部后,更是孑然一身。有些人傳言他與威尼弗雷德是一對,但作為兩人的朋友,愛德蒙知道這兩人是上下級關系,威尼弗雷德是卡羅爾的忠犬。

    單身了幾十年的老朋友,居然開竅了,交到了一個水靈靈的稚嫩的小男朋友。顯然這個小男朋友看起來并不簡單,一介平民竟然能讓曾經(jīng)的皇子情有獨鐘。然而現(xiàn)在不是他探究人家男朋友背景的時候。此時此刻,被卡羅爾稱伴侶的華人少年,在他的俱樂部失蹤了!

    做出“綁架”這少年的人還是他們俱樂部的打手。

    從視頻里可清晰地看到,這位名叫東九日的華人少年,被四個大漢突然襲擊,而后進入了電梯,追蹤接下來的監(jiān)控,他們在俱樂部賽場的休息室里,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東九日。

    愛德蒙非常佩服這個少年,面對一眾兇神惡煞的大漢,不但面不改色,還彬彬有禮地試圖與他們交談,表面自己的身份,以示他們抓錯人了。

    然而,接下來的發(fā)展,愛德蒙簡直無臉見老朋友。

    當東九日被十幾把行鐳射槍對準,最后被逼著進入通往賽場的通道時,他只感到整個監(jiān)控室的空氣驟降了十幾度。

    他轉(zhuǎn)動僵硬的脖子,向來倨傲的臉露出了歉意的神情,對上卡羅爾那冰冷無情的綠眼睛,他的身體瞬間如置冰窯,寒氣一層一層的從腳底往上冒,直到整個人如冰凍了般,失去了知覺。

    站在卡羅爾身邊的威尼弗雷德猛地竄了上去,一拳擊在愛德蒙的腹部,他當下被打得嘔出血,整個人縮成了蝦米狀。

    監(jiān)控室里的其他人,都是愛德蒙的手下,見自己的老板被別人攻擊了,立即圍了過來,愛德蒙急忙抬手阻止。

    他捧著腹部跪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回自己的理智。擦拭著嘴角的血,他仰頭望向卡羅爾。

    “……格雷斯,這件事我會負責,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立即阻止賽場上的戰(zhàn)斗?!?/br>
    同時,監(jiān)控畫面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到俱樂部的賽場,兩架機甲正在激烈的戰(zhàn)斗著。

    “走吧?!笨_爾冷冷地看他一眼,下令。

    在助理巴赫的摻扶下,愛德蒙站起身,跟隨在卡羅爾身后,快速地往賽場走去。

    賽場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行了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對于東九日來說,才剛剛熱身。

    路易斯的四級機甲換上了中子光束槍,拉開了兩架機甲的戰(zhàn)斗力,只有冷武器的黑武士,成了挨打的一方。它不斷地閃躲著泫浪之疾的攻擊,看似綾亂的步伐,滿賽場奔跑,有時還會跌倒,但在泫浪之疾的光束槍掃射到之前,總能鯉魚打滾般巧妙靈活地跳開。

    路易斯多次感覺到勝利在望,但一次次地被對手逃出生天。次數(shù)多了,他不得不深思,對手是真的滿賽場地逃跑嗎?他的閃躲是真的靠運氣避開的嗎?或者說,對方意在消耗他的能量?

    當意識到這點,路易斯突然動作一頓。中子光束槍是高耗能武器,每臺機甲的能源都有限,如果一直使用中子光束槍,那么半個小時后,他的能源將降至三分之二,而他此時已經(jīng)激射了近十五分鐘!

    泫浪之疾突然收起了光束槍,再次拔出他的沖鋒能量斧。

    東九日勾了勾嘴角??礃幼訉κ植凰闾浚K于識破了他的意圖。

    黑武士只是三級機甲,能源從量上就比不過四級的泫浪之疾,所以東九日無法打持久戰(zhàn),只有一上來就給對方致命這擊,激起他的憤怒,挑釁他的權威,對方便會失去理智,使出最強勁的攻擊,那么,東九日的目的就達到了。

    消耗對手的能源,等于在消耗他的生命值。一架機甲如果沒有了能源,那么只能坐以待斃。

    黑武士左躲右閃,看似狼狽,其實每一個動作都恰如其分,機甲的關節(jié)如人類的身體般靈活,在觀眾的眼里,那不是一架機甲,而是一個巨型的擁有高階格斗技術的人類。

    某個包廂里的黑發(fā)男子拍了拍手,為黑武士的機師喝彩。

    “真看不出來,那么一個了無生氣的少年會有這樣靈巧的cao作,仿佛賦予了機甲生命,一舉一動都那么的人性化?!?/br>
    “耀,難得你也會稱贊別人。”長發(fā)男人笑問伴侶。

    “這個黑武士的戰(zhàn)斗模式,有些似曾相識啊?!北粏疽哪腥嗣掳停谀X海中搜索信息。

    “你是指哪方面?”

    “逃跑的方式,靈巧的閃避,以及趁機偷襲——”他話剛落,賽場上原本一面倒的局面發(fā)生了突發(fā)變化。

    黑武士忽然不再逃跑,當泫浪之疾舉著斧頭近身時,它轉(zhuǎn)身一劈,擋開了巨斧,同時出腿,泫浪之疾被踢中,然而黑武士并不只是出了一腳,而是連續(xù)地不間斷地踢了十數(shù)次。

    “無影腳?!”男人驚呼。

    這種只存在于人類格斗的武功招式,居然出現(xiàn)在機甲的戰(zhàn)斗中。這需要多高超的編程及多敏捷的手速,才能達到瞬間踢出如幻影般的腳,招招制敵。

    青白相間的機甲被踢出去十幾米遠,重重地撞倒在地,路易斯痛喊一聲,機甲劇烈地撞擊,機艙里的機師身受同感,他感到五腑六臟都移位了般,焦灼而guntang。

    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整個人都被摔懵了。

    明明是他先發(fā)制人,為什么被踢飛出去的是自己?

    東九日渾身汗?jié)?,呼吸急促。連續(xù)不間斷地攻擊,不但消耗體力更消耗精神力,當機師與機甲的同步率達到百分之一百,消耗的精神力無法估量,若不是東九日的精神源里還有前世的精神體支撐著他,只怕他早就后繼無力了。

    渾身的血都沸騰了,東九日黑色的眼睛冷漠又兇殘,上揚的嘴角如惡魔的微笑,看似慈悲卻透著無限的黑暗。

    身體興奮得發(fā)熱,尤其是后腰,那里有一塊皮膚出奇的guntang,熱源似乎從那里蔓延到全身。

    趁勝追擊!

    東九日不會再給路易斯反擊的機會。

    當青白機甲仰躺著摔倒在地,黑武士如鬼魅般地飛身貼了上去,高高舉起太刀,如一道閃電般擊在了泫浪之疾拿武器的右手上,一刀切臂!

    太刀果然名不虛傳,削鐵如泥,即使機甲是用特殊材質(zhì)制造的,但太刀削下泫浪之疾的整條手臂易如反掌。

    觀眾發(fā)出狂熱的吼叫聲。

    相較高級機甲虐菜低級機甲,他們更愿意看到低級機甲奮起反抗,逆轉(zhuǎn)戰(zhàn)局,以弱制強,打個漂亮的翻身戰(zhàn)。

    “黑武士!黑武士!黑武士!”

    觀眾們熱烈地呼喊著黑武士的名字。

    黑武士不負眾望,重現(xiàn)十年前的輝煌,像一個武林高手般,將四級機甲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

    路易斯越打越恐懼,他好像看到了死神的鐮刀。

    又一條手臂被整齊的削下,青白機甲終于喪失了攻擊力。

    賽場通道口,十幾個人站在出口,目瞪口呆地望著場內(nèi)那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

    黑武士像爆發(fā)了超能力,氣勢洶洶地手執(zhí)著太刀,刁鉆地從各個角度攻擊泫浪之疾,失去雙臂的青白機甲如待宰的羔羊,搖搖晃晃地跳躍閃避,然而黑武士封去了它的所有退路,暴風驟雨般地攻擊,使它的破損率直線上升。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八十……

    路易斯臉色慘白,呼吸困難,四肢冰冷,他已經(jīng)無法再思考,沒有雙臂的機甲毫無施展的余力,眼睛一片模糊,上百個指令鍵花成一團了。

    明明黑武士的機師可以直接切斷他的能源,讓他落敗,可是他卻沒有這么干,而是一刀一刀地劈在泫浪之疾的身上,一如古代酷刑凌遲,技術精湛地拆卸著機甲的零件。

    “……殿下,您確定要立即叫停比賽?”愛德蒙從上衣兜里取出手絹,擦著額上的汗,對卡羅爾說著敬語。

    他們趕到賽場休息室,那李管事一臉驚詫,當被巴赫喝斥時,才知道自己鑄成大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嚇得差點尿褲子,而其他人更是一臉驚懼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卡羅爾看都沒看這一眾人,與威尼弗雷德一起,直赴賽場。

    但是,從通道出來后,站在出口處,所有人都被賽場的戰(zhàn)斗驚呆了。

    本來以為一個機甲系新生被迫上了比賽場,面對四級機甲只有被虐菜的份,甚至可能出現(xiàn)各種不敢想象的可怕后果,愛德蒙已經(jīng)做好了以死謝罪的準備,但當看到賽場上的局面,震驚了。

    那黑武士如魔鬼般,揮舞著太刀,殘忍地戲耍著它的對手,灰撲撲的外表,陰森可怕的氣勢,十幾米高的機身覆蓋著機師的精神力,即使遠遠地站在這里,眾人都能明顯的感受到那種令人恐懼的威壓。

    仿佛十級以上的高階精神威壓,碾壓著在場的所有人。

    這是一個一年級新生所具有的精神力嗎?

    天方夜譚吧?

    愛德蒙的問話,卡羅爾和威尼弗雷德都沒有回應。

    早上的時候,卡羅爾就覺察到九日的精神力有些異常,所以他才會一看到他躲在角落里,便上去擁抱他。

    晚上再見時,九日好像恢復了正常,用餐時,搶著喝了口酒,醉酒后,整個人乖巧又可愛。而今,這個cao縱黑武士的機師,正是東九日,但是機甲周身散出來的高階精神力是怎么回事?

    機甲的零件一個個被拆卸掉,路易斯膽顫心驚,如驚弓之鳥,他失控地大吼:“我認輸!我認輸!”

    黑武士的機甲恍若未聞,刀光劍影,十幾米高的機甲被它劈得只剩駕駛艙,當駕駛艙也被削走一層皮后,路易斯如被拔了毛的雞,光凸凸地暴露在空氣中了。

    他摘下頭盔,驚慌失措,掙扎著從cao縱座上起身,然而機甲的保險帶緊緊地鎖著他的身體,固定在座位上,他無處可逃。

    太刀高高舉起,刺眼的燈光照在鋒銳的刀刃上,婉如熾日般耀眼,路易斯發(fā)出絕望地嘶吼聲。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太刀重重砍下——

    一直激昂的觀眾突然安靜了,主持人拿著話筒失聲了,整個賽場回蕩著路易斯如若臨死前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

    “鏘——”

    慘叫聲戛然而止。

    賽場一片死寂。

    半晌,裁判的吹哨聲響起,驚醒了所有人的靈魂。

    路易斯口吐白沫,四肢發(fā)軟,眼珠子茫然地直視前方。巨大的太刀就插在他的臉側(cè),只差一寸,就能削掉他的腦袋。

    黑武士放開太刀,后退一步,舉起了右手。

    勝利!

    主持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觀眾歡呼雀躍 。

    “黑武士贏了!沉寂十年的黑武士再次贏得了勝利!讓我們恭喜它的cao縱者劉默冬,我們的初級會員,是他讓我們看到了精彩的比賽,是他讓黑武士重現(xiàn)了往日的輝煌!”

    包廂里,那個叫耀的男人站在觀看臺前,注視著全息投影。

    “有趣?!?/br>
    主持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芭總?,先生們,讓我們?yōu)閯⒛瑲g呼吧!他贏得了職業(yè)生涯中的第一場比賽,如此精彩!有請劉默冬出機甲艙,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吧!”

    隨著主持人的邀請,黑武士的機甲艙徐徐打開,出現(xiàn)了一個黑發(fā)的華人少年。

    所有觀眾翹首以待,殷切盼望著這與眾不同的機師到底有何非凡的風采,竟然讓他們今晚的賭局全軍覆沒。

    全息投影清晰地映出了東九日那張清俊的臉,黑色如墨的眼睛冷酷無情,強大的氣勢仿如上位者般尊貴,當他掃視全場時,如修羅巡場般,所有人都驚得倒吸一口氣。

    “呃……劉默冬?不……不是……”主持人難以置信地拖出識別器里的資料,不斷地對比照片上的頭像與機甲艙里出來的機師。

    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位機師,不是劉默冬!

    上帝??!

    出了什么烏龍?

    卡羅爾看到東九日從機甲艙里出來后,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愛德蒙輕咳著,他感到腹部疼痛在加重,有可能被威尼弗雷德打得胃出血了。身邊的助理巴赫關心地看向他。他揮揮手,并且下了幾個命令,派人去解決后續(xù)的麻煩。比如機師換人了,比如觀眾的賭局該如何結算,比如那可憐的被嚇得尿褲子的機師等等。

    敏捷的身影突地竄進賽場,出現(xiàn)在全息投影中,觀眾們又是一陣sao動。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不但機師與資料不附,而賽后居然有不相干的人闖進賽場,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沒有人敢出來阻攔。

    卡羅爾如風般地奔至黑武士腳下,東九日仿佛有感應般,低頭看向金發(fā)的男人。冷質(zhì)如玻璃的眼珠慢慢地轉(zhuǎn)動,感情一點點回歸,冷漠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暖意,如沐春風般,熾烈的情感融化了冰雪。

    卡羅爾仰頭,朝他伸出雙手。

    東九日冰冷的臉漸漸地柔和,漾出溫雅的笑容,最后一點精神力貫注腳下,他伸展手臂,如鳥兒般飛了下來,黑發(fā)飛揚,他閉起眼睛,享受著下墜的速度。

    卡羅爾縱身一躍,在半空接住了下落的東九日,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如獲至寶,一個旋轉(zhuǎn),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東九日將頭埋在他的懷里,渾身汗?jié)?,精神力消耗一空,見到愛人后,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不可控制的暴戾之氣。

    卡羅爾在他額上親了一口,抱著他離開了賽場。

    全息投影一開始還跟著他,在場的所有觀眾都看到了這一幕,甚至有些包廂里的貴賓認出了卡羅爾的身份。

    但突然,全息投影像被誰掐斷了,倏地關閉。

    東九日貼在卡羅爾的懷里,昏昏沉沉,如小貓咪般乖巧。

    愛德蒙雙眼復雜地望著卡羅爾懷里的少年。

    威尼弗雷德靠近他們,低頭仔細打量東九日,確認他只是脫力而昏睡,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了。他脫下西裝外套,覆在了東九日的身上,擋去了其他人探視的眼神。

    卡羅爾抱著東九日經(jīng)過愛德蒙的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愛德蒙苦笑,望向威尼弗雷德。

    威尼弗雷德沖他冷哼一聲,道:“該追究的,會追求,該整頓的,也會整頓。你自己看著辦?!?/br>
    “……是?!睈鄣旅纱诡^喪氣,他身后的人更是噤若寒蟬。

    卡羅爾現(xiàn)在的地位雖然不比以前,被剝奪了第一皇子的稱號,失去了皇位繼承權,但防不住他有一個身份非凡的弟弟啊。

    伊波爾霍爾,斯特林帝國的第二皇子,下一任皇帝的繼任者,一個超級兄控!

    ****  ****    ****

    飛車如旋風般從高樓林立的街道里穿梭,最后停在了華爾區(qū)的一棟別墅里。

    威尼弗雷德從駕駛座出來,繞到后面,打開車門,卡羅爾抱著東九日從車里出來。兩人沒有交談,沉默地進入別墅,機器管家已經(jīng)等待在門口,恭迎主人的歸來。

    二樓房間浴室里的溫水早已放好,卡羅爾抱東九日進浴室,沉睡中的少年非常乖巧。他不禁想起上次從假面舞會回來后,醉酒的九日也是這樣乖巧地偎在他懷里。

    沒有像上次那樣挑逗戀人,深知今日的九日累壞了,卡羅爾細致地為他洗了澡,接著把他抱到床上。

    東九日貼到絲綢般柔滑的被單,舒服地躺了上去,卡羅爾摸了摸他的濕發(fā),拿起浴巾,小心翼翼地為了擦拭。

    體力和精神力都消耗一空的東九日沉浸在睡夢中,靈魂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世界。

    那個世界有富麗堂皇的宮殿,有以琴技見長的宮廷樂師,有半光頭甩著長辮子的人們,以及那從天而降的炮彈……

    他依附在一個叫徐陵的少年身上,身邊是如親如友的俊朗師兄,兩人逃離皇宮,從北京城一路南下,來到了家鄉(xiāng),最后定居在上海城。

    師兄弟相依為命,共度春秋,幾十年來,不離不棄,然而鬼子的炮彈轟斷了他們的情緣。

    徐陵為救師兄,命喪黃泉。

    卡羅爾洗完澡,坐到床上,發(fā)現(xiàn)本來睡得安穩(wěn)的東九日突然哭了,嘴里不斷地喃喃著。

    “師兄……師兄……”

    卡羅爾一驚,他攬過東九日,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

    “九日?”他輕輕喚著。

    “……師兄……”東九日的聲音低低的,充滿了留戀。

    卡羅爾耳朵挨到他的嘴邊,仔細辨別,終于聽清他在呢喃什么。

    師兄?!

    東九日在睡夢中叫喚著師兄?

    會被他稱為師兄的人,唯有一人!

    徐舒——

    難道……他想起了那一世?

    卡羅爾的手指顫抖地輕撫東九日的臉頰,眼神溫柔。他知道他們有很多前世,之前兩人交過底,將自己的前世都坦誠在彼此的面前,然而,他只想起了徐舒那一世,而東九日想起的卻是徐陵之后的兩世,他不明白,為什么兩人不能同步恢復前世的記憶,而徐陵,對于東九日而言,更是毫無頭緒。

    但今天,九日竟然是想起了徐陵一生。

    有什么誘因嗎?

    “燙——”東九日突然震了下。

    卡羅爾一驚。

    燙?

    哪里燙?

    東九日突地伸手往自己的后腰摸去,嘴里喊著“燙”??_爾會意,把他翻轉(zhuǎn)過來,讓他趴在絲被上,露出了他光果的背。

    順著東九日反手摸的地方,卡羅爾驚愕地盯著他的腰間。

    但見東九日腰中間浮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圖騰,嬰兒拳頭大小,形似羊,角彎曲,虎齒外露,有首無身,短翅伸展,長尾繞身。

    這是……

    “饕餮!”

    卡羅爾驚呼出聲。

    他清楚的記得,徐陵在死前交給他一個玉雕印章,印章上雕有一只饕餮,正是徐陵從宮里帶出來的御品。

    徐陵臨死前,笑著哀求卡羅爾在他的手心蓋一個章,期望下輩子能憑著印記相認,然而轉(zhuǎn)了幾世后,兩人都沒有記憶,直到這一世,卡羅爾想起了徐舒的一切,但他之前曾在東九日的手心看過,什么印記都沒有。那時候自嘲自己過于信鬼神了,然而事實上,不是沒有印記,而是隱藏于九日的身體深處。

    他與九日不是第一次赤坦相對,他的腰間本來是空無一物的,今天卻浮現(xiàn)出這么一個古怪的圖騰,東九日還直呼燙。

    所以……徐陵的靈魂真的被蓋了印章,帶到了九日這一世?

    卡羅爾伸手輕輕觸摸東九日腰間的饕餮圖騰,本來一直喊燙的東九日忽然安靜了。

    “嗯?”

    卡羅爾還沒想明白,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的精神體仿佛被什么吸引,眼前一黑。

    靈魂穿越了一個通道,一瞬間,又豁然開朗,他闖入了他人的精神源。

    六芒星陣,泛著熒光,在黑暗的世界里溢光流彩,正三角上,每個角尖立著一個精神體,實體化的精神體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了闖入者,三角的中間,東九日的精神體像一個發(fā)光源,熠光流轉(zhuǎn),他蜷縮著身體,似嬰兒般閉眼安睡。

    卡羅爾的精神體向前跨了幾步,他看到了陳邵華,看到了唐寶,看到了……徐陵。正當他還想往前走時,倒三角形忽然亮了起來,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頭面目猙獰的奇獸蹲在一個角上,看到闖入的精神體,竟然露出貪婪的欲望,來回踱步,似乎正猶豫著要不要捕食。

    那是饕餮!

    卡羅爾不會認錯。

    這里是東九日的精神源。

    出乎意料,如此神奇。

    饕餮蠢蠢欲動的模樣,讓卡羅爾確定,東九日本體消耗太多的力量而有些沉睡,而隱藏在他靈魂深處的饕餮一直伺機奪取主動權。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九日今天的精神力異常了。

    卡羅爾來到饕餮的面前,這奇獸的精神體齜牙咧嘴,一副想攻擊他的樣子,然而可能受到東九日本源的限制,它不敢輕舉妄動。

    伸出手,摸了下饕餮的大頭,這有首無身的奇獸張嘴想咬又嗚嗚地屈服于卡羅爾六級的精神力威壓之下,最后趴了下來,乖巧如小狗。

    卡羅爾微微一笑。

    突然意識一抽離,他從東九日的精神源里退了出來,回歸身體。

    “唔——”他撫著額頭,有片刻的眩暈。

    東九日還趴在絲被上,神情已經(jīng)安祥了,腰間的圖騰不見蹤影。

    “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東西?!笨_爾喃喃。把東九日攬進懷里,拉上被子,正要關掉燈,突然收到威尼弗雷德的通訊。

    卡羅爾接通了信息,全息投影突然出現(xiàn)。

    “……”威尼弗雷德看著眼前的景像,突然語塞了。

    一臉溫柔的卡羅爾懷里抱沉睡中的東九日躺在床上,柔軟的被子蓋在腰間,好一副溫馨甜蜜的畫面。

    由于床很大,躺四個人不成問題,卡羅爾沒有調(diào)整全息投影的距離,于是威尼弗雷德直接出現(xiàn)在了他們一尺遠的地方。

    嗯……一尺遠的床上。

    威尼弗雷德將視線轉(zhuǎn)向別外,主動調(diào)遠了距離,很快,他的全息投影退至了床對著的窗邊。

    卡羅爾毫不顧忌地摟著東九日,手掌在他光潔的背上來回撫摸。

    “想確定下九日有沒有事?”他笑問。

    “嗯。”威尼弗雷德應了一聲。

    “放心,沒事,睡一覺就好。”卡羅爾低頭親了下東九日的發(fā)絲,神色溫柔?!爸皇沁@孩子的精神源里似乎很豐富啊,有多個精神體共存,真是辛苦他了?!?/br>
    “精神源?多個精神體?”威尼弗雷德皺眉。

    “你知道的,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所以分離出了前世的精神體,這也罷了,他的精神源里多了一頭奇獸的精神體。”卡羅爾對威尼弗雷德毫無隱瞞。他們知道彼此的所有秘密,主人與影子之間,沒有任何隔膜。有的時候,威尼弗雷德就像卡羅爾的另一半靈魂,心意相通,一個眼神便能懂對方的意思。這是從小到大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奇獸?是異獸嗎?”威尼弗雷德問。

    “不是。饕餮知道嗎?”卡羅爾問他。

    威尼弗雷德受的是西方教育,對東方文化并不了解。

    果然威尼弗雷德?lián)u頭。卡羅爾跟他講解了一下,威尼弗雷德聽了疑惑地道:“也就是說,饕餮性格貪婪,嗜吃,吞盡天下萬物,是華國古代的四大兇獸之一?!?/br>
    “正是。”卡羅爾道。

    “你說前世給他蓋了一個章印,這兇獸就隨他的靈魂轉(zhuǎn)世了?”威尼弗雷德感到不可思議?!斑@屬于神話的范籌吧?”

    “誰知道呢?”卡羅爾道。本身前世今生,就如華國神話中的輪回,屬于非科學的東西。即使當今世界崇尚科學,可精神力的存在光用科學是無法釋詮的。

    “會影響九日的精神源嗎?”威尼弗雷德?lián)鷳n。九日的精神源里有這么多精神體共存,如何確認主體的主導性?

    “應該沒事。”卡羅爾道。他的精神源也在發(fā)生變異,一樣多出了一個前世的精神體,完全沒有影響。

    “那便好。”威尼弗雷德硬朗的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眼神溫和地看了眼東九日。

    卡羅爾手指插進東九日細軟的頭發(fā)里,笑看全息投影里金眼褐發(fā)的男人。

    “真是個好爸爸?!彼麘蛑o。

    威尼弗雷德瞇了瞇眼,倏地關掉了通信,全息投影化化為數(shù)據(jù),消散在空氣中。

    卡羅爾低低地笑出聲,在東九日的唇上親了一口,關燈睡覺。

    ****  ****  *****

    東九日睡了一個舒服的覺,半睡半醒之間,感到臉上癢癢的,他躲了下,但那溫熱的東西追著他不放,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醒了?寶貝?”

    卡羅爾撐在東九日的身上,低頭親吻他的額頭。

    “早安?!?/br>
    東九日眨了眨眼,終于看清覆在身上的男人是自己那金發(fā)碧眼的男朋友。

    “……早安?!睎|九日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

    卡羅爾啄了下他的唇,問:“要喝水嗎?”

    “嗯?!睎|九日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陽xue,感到全身酸痛。這是過度運動的結果,當然不是某種運動,而是昨天從早上到晚上的戰(zhàn)斗,使他的體能消耗完了,肌rou用力過度酸痛了。

    卡羅爾從他身上下來,端起早備在床頭柜的溫水,遞給坐起身來的東九日。

    東九日接過水,仰頭一口飲盡,舒服地嘆了口氣,把杯子還給卡羅爾??_爾接過杯子放回床頭柜。

    “好點了嗎?”卡羅爾問。

    “好多了?!睎|九日吁了口氣,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果果,他無語地望著同樣果果的男友。

    “辛苦了?!笨_爾摸摸他零亂的頭發(fā)。

    東九日知道他所謂的辛苦是指什么。昨天他拼著一口氣在俱樂部的賽場上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讓男朋友擔心了吧。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東九日蹭了蹭他的手掌。

    “不是你的錯?!笨_爾道。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讓九日一個人走在危險重重的俱樂部。

    “以后遇到相同的事,我會更小心一些?!睎|九日道。

    “我更希望你多依賴下我?!笨_爾捏捏他的耳垂。

    東九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滿,便湊上去親了一口他的臉頰,柔聲道:“好,我知道了?!?/br>
    卡羅爾被他親得心花怒放,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絲,抱著他舍不得放開,低頭封住他溫潤的唇。

    “呃……唔……”

    東九日被他親的喘不過氣來。

    終于,兩人分開后,他艱難地拒絕?!安恍??!?/br>
    “為什么不行?”卡羅爾抱怨。

    “要……要回學院……”東九日推著他,看了看手腕識別器上的時間。早上七點整,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上課了。

    卡羅爾將頭埋在他的頸間。

    同時,房門被人敲響了。威尼弗雷德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卡羅爾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起床了。

    東九日松了口氣。

    ****  ****  ****

    威尼弗雷德用飛車將東九日和卡羅爾送回了馬威學院,他自己則開著車走了。

    “斯托克學長沒有休假嗎?”東九日問卡羅爾。

    卡羅爾拉著東九日的手往學院的大門走去?!拔易屗マk點事?!?/br>
    “什么事?”東九日隨口問著。抬手將識別器在大門的感應器上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