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過往親耕之事
書迷正在閱讀:劍仙前世緣、見習噬魂師、天下為聘、神算邵壞水、廢材大小姐:邪君追妻,步步精心、大烙王朝之白發(fā)賢后、興尸動眾、影后的神明大人[娛樂圈]、重生成咸魚影后[娛樂圈]、旺夫農妻:獵戶相公寵成寶
嫪毐車裂之刑,將整個刑場圍的水榭不通,而坐于上坐的昌平君,看著那蓬頭垢面的男子,腿上的傷即便養(yǎng)了月余,還未見好,誰能想月余前他是門客三千的長信侯,氣焰囂張的讓人嫉妒。 昌平君瞧著他冷冷一笑,每每睡夢中那個刺耳的聲音都會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今日就要結束了,多好。 “放火?!?/br> “兄長,該怎么辦,火火,火好疼?!?/br> “羋房聽話,不疼不疼,兄長給你蓋住,不會再燒到你了?!?/br> “可是好疼,真的好疼?!?/br> 嫪毐的四肢與頭被套上鐵圈,而鐵圈的另一端分別被系在五匹馬上。 五馬分馳,身體瞬間撕裂,此就是車裂之刑。 一令之下,馬的叫聲,人的呼喊之聲,除了沒有嫪毐的尖叫之聲,一切都結束了。 而本是興奮的人群,卻因為看到那被拉扯后的四肢以及從肚子流出的五臟,皆嘔吐起來。 嘔吐物與鮮血混雜于這刑場之上,而坐在之上的羋房卻沒有任何的面色,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留在刑場上的殘肢,就走了。 昌文見此忙跟上他的步伐,“昌平,你怎么樣?” “沒事。”可話一說,羋房就一口吐了出來,而跟在他身后的高平,忙拿出隨身帶的帕子,給羋房擦拭道“早飯吃的太多了?!?/br> 昌文本沒在意到高平,可聽他此話,再見他臉上一點異色都沒有,心中疑慮,問道“你沒事?” “這不就像那菜場上殺豬一樣麻,奴才是市井之人,這些還是能承受的。” 殺豬?昌文看向那個昨日跟自己說同樣理由的人,現(xiàn)在正擦拭著自己的嘴角,若不是地上的嘔吐物,誰會信剛剛的發(fā)生的事情。 羋房被看的莫名有些尷尬,淡淡的道“早上確實吃多了。” 嫪毐之亂最后的結局是嫪毐車裂,三族被滅,其余涉事二十人梟首,衛(wèi)尉竭當然是這二十人中的一位。 因他自刎而死,等到處以梟首之時,面目已經(jīng)分辨不清,所以為了保全于他,昌平讓昌文以假亂真并未讓他的首級掛于門市之上。 呂不韋因嫪毐之亂被禍及,禁足在家,朝堂之事都交由羋房負責,所以這幾日羋房處理政務繁忙,在咸陽宮與昌平府來回奔跑,無暇顧及其他。 所以當?shù)弥A陽太后病重的消息,入宮之后,有些不敢相信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姑母。 不過幾日未見,那本還有些風韻的臉上,如今因為病痛的折磨已經(jīng)瘦骨嶙峋,而整個人陷入了床榻之中,雙眸緊閉,眉間微皺,臉色蒼白如雪。 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被子,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羋房見著這樣的姑母,面色如蠟,輕輕向一旁的蘇嬤嬤低問道“姑母她這樣已經(jīng)幾天了?” “大約有半月了。因太后知道你近日繁忙,就沒讓人去稟告,可如今老奴瞧著太后身體的每況愈下,就想著還是告知公子?!?/br> 羋房聞言腿軟,倒退幾步,手扶著旁邊的柱子才借力站穩(wěn),還記得那日因趙姬二子之事,為了避難讓華陽太后裝病。 可如今裝病變成真病,讓他一時悔恨不及。 “每日吃食可有檢驗?”羋房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道。 想到即便趙姬被驅逐,但是殺子之仇她未必會輕易放過。 “老奴每日都命人小心檢查,并無異樣,太醫(yī)診脈也說是舊疾所致?!?/br> “舊疾?為何我未曾聽過?” 蘇嬤嬤欲言又止,而后又堅定的說道“是因為羋房之死,落的病,那時你正在府中醫(yī)治,太后怕讓你擔心,所以就一直瞞著你。后來病愈,也就沒再提起,沒想到經(jīng)此一遭,舊病復發(fā)了?!?/br> “那太醫(yī)可有說醫(yī)治的方法?” “說此病唯有看太后造化?!碧K嬤嬤面露難過之色。 這就是聽天由命的意思,昌平眼控制不住的濕潤了,忍不住的又看向床上昏睡的太后。 而此時華陽太后似有轉醒的樣子,眼緩慢的睜開,看清站在自己床邊的人,緩緩道“是昌平來了嗎?” “嗯?!绷d房忍住要掉落的淚水,低喃道,坐在了她的床沿邊,沉默著也不再說什么話。 而華陽太后也感覺到了他的悲傷,那種強烈的不舍與痛惜,讓她竟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不是昌平而是羋房。 昌平與她,羋房與她的感情,確實迥異的,即便都有一份血緣牽扯著,可羋房卻時時在她身旁,陪伴于她,兩人的關系就如母女,而昌平他們之間除了那一點點血緣,就只剩下朝堂上的相互依存。 而她永遠看不清昌平心中在想什么。 華陽太后這樣一想,知道是自己太想羋房那孩子了。 就在周圍蔓延著一股憂傷的氣氛之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祖祖,祖祖。。。” 昌平還未回頭,背已經(jīng)僵硬了,低垂著頭,不知道自己該在此時作何反應,本能的起了身子,站在一旁。 咸陽宮中,為何會有孩子的聲音,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那個她想也不敢想的人兒,今日竟然碰上了。 那小小的人兒,如今還不到兩歲的樣子,是正在學走路的時候。 邁著他肥胖的小短腿,兩個胳膊由侍婢攙扶著,慢慢的向華陽太后的床邊走來。 而華陽太后已經(jīng)被他吸引住,身子本能的欲要起來,蘇嬤嬤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命一旁的丫鬟上前將一床被子墊在她的身后,讓他坐起身子。 因為孩子的到來,讓本蒼白無力的華陽太后,臉上精神了些,眼中盯著那小小的人兒。 “妾身拜見太后,見過昌平君?!倍∪藘旱暮竺嬲局粋€頭戴鳳釵身著宮裝的女子,容顏素雅。 華陽太后的注意點都在小人兒的身上,對她只是點了點頭,讓她起身。 而羋房側著身子,身體僵硬的嚇人,背挺的很挺值,手不住的顫抖,唯有扶著床沿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伸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那女子面容溫婉的站了起來,眼中露過一絲詫異。 華陽太后瞧著小人兒,伸手摸著他嬰兒肥的臉蛋,道“蘇蘇,怎么來了?” “蘇蘇,蘇蘇。?!毙∪藘翰⒉欢皇侵貜椭?,小腿還想往華陽太后的床上爬。 華陽太后瞧著溫和的笑了笑,現(xiàn)在才想起昌平還在這里。 轉頭瞧見昌平面色異樣,嘆息道“這就是羋房的孩子,是你的外甥。” 羋房卻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句,沒有再說話。 而那小人兒,似好奇這邊怎么還有一個人,慢慢的挪這腳步,向他走了過來,雙眼緊盯著他,眼中滿是驚奇。 “昌平,哀家知道你對羋房的離開還沒有接受,但如今哀家行將就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扶蘇了,他還需要你照付一二。” 羋房本平靜的情緒,又掀起,眼神中似是不敢相信的問道“他叫扶蘇?” “是的,王上給起得名字。”一旁的女子先是開口說道。 “政兒也就只給他起了個名字,其他的再也沒有過問。如今小扶蘇還小,這華陽宮還能照付,若日后待的扶蘇長大,又不受政兒愛待,必是會受罪不少。但如今昌平你除嫪毐有功,朝堂之上,日后扶蘇若是有你的照拂必定不會受任何欺負。” 羋房不知一個名字竟讓他本來平靜的心湖又蕩漾了起來。 而華陽太后見羋房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眼中疑慮,道“你不愿嗎?哀家知道若是你對他照拂過甚,也恐會給你帶來不便,但是你能看在羋房的面子上善待他嗎?哀家只求保他安全無虞?!?/br> 羋房恍惚間才明白過來,忙跪下道“姑母放心,扶蘇之事,我必放在心上,有我在一日,必定不讓他受傷?!?/br> “嗯,你既然這般說,那哀家也就放心了。如今宮中還未有其他嬪妃,扶蘇在宮中得羋八子照顧著,哀家也放心,就是擔心日后,會因為不受政兒寵愛,而被人欺辱了,如今你能答應,哀家也就放心了?!?/br> 而那小人卻不顧周遭嚴肅的情緒,直接整個身子趴在了羋房的身上,因為羋房本就跪著,就讓這小人兒得逞了。玩笑這怎么也不起來,喊著“娘娘。。” 因為還小,他所能說的都是疊詞,而他那聲娘,卻讓羋房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辦。 還是一旁的羋八子手快,忙將躺在羋房身上的扶蘇給抱了起來,道“莫要在調皮了。”可扶蘇根本不聽,還要下去,搞得羋八子只能將扶蘇交給了一旁的丫鬟,道“許是要睡覺了,你先將他抱走吧?!?/br> 華陽太后在一旁見著,滿是欣慰道“八子,這些年辛苦你了?!?/br> “太后不苦,若是沒扶蘇,奴婢恐是要隨芷陽夫人去了?!?/br> 羋房跪在地上聽見此話,身子僵硬了些。 太后嘆息了幾聲,見得昌平還跪在地上,忙讓他起來。沒說幾句,又睡了過去。 見此羋房與羋八子也不再打擾,都出來了,羋八子與他行了行禮,就打算離去,羋房躊躇一下,終還是說道“這一年辛苦你了。” “公子,不必如此。芷陽夫人待妾身如姐妹,如今能照顧他的孩子是妾身的福分?!?/br> “嗯,羋房泉下有知必定欣慰?!?/br> 羋八子瞧了瞧他,思忖再三跪在了他的面前,昌平不知為何道“這是何意?” “剛剛太后所請,也是妾身所請,扶蘇日后必定還需大人照顧才能安然?!?/br> 羋房見她這般問道“是近日發(fā)生何事了嗎?” 羋八子搖了搖頭,道“妾身,是怕日后無法保全扶蘇,王上如今已是弱冠,一月之后,就有妃嬪入宮,這宮闈之中,憑妾身之力,怕未必能護扶蘇安全。若大人有心,可否日后能多來宮中看看扶蘇。” 羋房聞言,竟不知這么快,嬴政就要納妃了,而自己原本想要避開遠遠不涉足于其中,卻怕是要因扶蘇這小小人兒不得不做一些事了。 回到府中,羋房還能想起那小小的人兒趴在自己身上的余溫,鼻尖還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 他的孩子,如今已經(jīng)兩歲了,先前他進宮之時,都會盡量躲避與他的見面。 以為這樣就不會思戀,可如今才發(fā)覺這些都不過是自欺欺人,有哪個母親不想見自己的孩子,有哪個母親不想護自己的孩子一生。 這一年,還好有華陽太后與羋八子的照顧,不然若是被jian人所害,她后悔怕已經(jīng)晚了。 想想趙姬那死去的兩個孩子,羋房忽然莫名慌了,再想想臥病在床的華陽太后因她所累。 她的扶蘇,也會因為她所做的一切而受到連累嗎? 想到這里,她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忙叫來高平讓他安排馬車,并派人到昌文府上告知他離開兩日。